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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23:37 作者: 耿燦燦/阿白不白
    衛林打發了人,回樹後看,空無一人。當即嚇住,大晚上的,該不是會碰見鬼了吧?

    忽地腳被人拽住,衛林反應快,拿著手裡的木棍劈頭就是一下,悶得一聲將人打得沒動靜了。

    彎腰一看,噯,好像是剛剛那個人?伸出手在他鼻間一探,呃,怎麼沒氣了!

    衛林一慌,想起後院林子裡有個洞,原是用來挖井的,挖一半停工了。她力氣大,晚上吃得又飽,咬牙將人拖進洞,一頭扔了進去,幾乎累得半死。

    趴在洞邊,伸手去撈他腦袋,見有了反應,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洞裡的人伸長脖子,半截身子埋在土裡,嘴唇乾裂,「……水……給點水……」

    衛林頭皮發麻,撒腿就跑。跑到一半,心裡過不去,到廚房要了碗水和包子,塞到他伸長的手裡,道:「明日你若還活著,便早早離開,若活不了,你告訴我你家人住哪,我讓他們來給你收屍。」

    這種事可不能瞞著家裡,最遲明天早上,她是一定要告訴爹爹的。

    洞裡沒了動靜,衛林踟躕半晌,終是離開了。

    一宿未睡,擔驚受怕,覺得自己闖了禍,心裡慌得很。

    第二日禾生要離開時,衛林才想起向禾生討主意,可沈灝與禾生緊貼著,半分空隙都不留,根本就插不進去。

    禾生見她臉色不好,以為是昨晚沈灝在屋裡待得遲,她進屋晚,睡得少,忙地安慰:「以後咱倆一塊作伴,就只你和我。」

    沈灝咳了咳,面無表情地掃衛林一眼,衛林縮縮脖子,哪裡敢應,裝出嬉皮笑臉的模樣,送她出園子。

    禾生前腳剛走,衛林後腳便往藏人的地方跑去,園子裡沒什麼僕人,還沒來得及採買丫鬟婆子,空落落的,心頭慌慌。

    到了洞邊,往裡一探,哪還有人影?衛林猛地一下回過神,拔腿往外跑要去喊人,還沒來及張開腿,嘴巴猛地被人捂住,身後有人湊近,語氣兇狠:「不准跑!」

    衛林顫著聲,心裡暗暗叫慘,「大俠饒命!」

    來人問:「你可知平陵王府在哪?帶我去!」

    平陵王府?定是說假話誆她!衛林怕得要死,滿腦子想著怎麼逃脫,忽地背上一僵,似有千斤重壓過來。

    衛林一愣,大著膽子往後探,見人暈了過去,穿著帶血的衣袍,像是邊疆異國的服飾,應該是昨晚那個人。

    一抖擻肩頭,那人沒了支撐,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衛林叉腰,往他身上踢一腳,「呸,還平陵王府呢,我家禾生住的地方,能讓你去嗎!」

    踢了一腳不解氣,扒了他的衣服,找繩子捆起來。這下,她可清明了,將人往衛有光跟前一送。

    衛有光剛送完沈灝,現在又見出了這麼個茬,不知如何是好。

    跟衛林到林子去,到跟前一瞧,人正好醒來,沾灰的臉,依稀可見濃眉挺鼻,神情倨傲,「快去請平陵王爺來,我便饒你們一條小命。」

    衛林上去又是一頓打。

    打完後,那人學乖了,鼻青臉腫地沖衛有光道:「我腰間有信物,乃是漠北可汗所贈,你交給平陵王,他自會認得。」

    衛有光走南闖北,接了信物一看,果然是漠北皇室的圖騰。心頭一驚,拉了衛林道,「他好像沒說假話。」

    衛林撅嘴,問他:「你到底是誰?」

    那人直起脖子,忍著身上的新傷加舊傷,語氣驕傲:「我乃漠北四王子。」

    ·

    沈灝剛回府,前頭便有衛府的人回了消息,將信物遞到跟前。

    禾生見他緊皺眉頭,輕聲問:「有何不妥?」

    沈灝並不忌諱當面與她講朝中之事,她雖不懂,卻能耐心聽講琢磨,時而有不懂的地方,一副搖頭晃腦張嘴問他的模樣,看得人喜歡。

    「漠北內政混亂,他此番定是出逃至此,這件事情複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待我查明,才能與他相見。」

    禾生似懂非懂點點頭。

    沈灝回衛府的人,吩咐:「且告訴衛老爺,讓他好生招待照顧園裡之人,過些時日,我自會處理。」

    小廝應下。

    一人剛走,院裡又來了等回話的人,不是來找沈灝,卻是來朝禾生稟話的。

    翠玉拿了帖子進屋,道:「姑娘,景寧王妃遞了請帖。」

    

    ☆、第 43 章

      揭了帖子一看,是請她後日去打馬球。背面寫一排秀氣小楷,是另外加上去的,大意是明儀要學馬球,央她作陪。

    禾生有些驚訝,這是她第一次接到正式請帖。望京世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門戶之間,若要熟交,必須從下帖開始。後院女眷相交,也是如此。

    高門大族,有身份的女主人抑或千金才有下帖拿貼的資格,世族的姑娘們往往很看重自己收到的第一份帖子,這代表她們交際的起點。

    起點越高,往後交往的人群身份才會越高貴,所以一般女孩兒們正式開始自己的閨閣生活時,總是會請族裡身份最高的女主人給予第一份請帖。

    禾生看著手裡的請帖,豆綠色的蠟箋,鑲了金邊,帖頭一株金桂,意為金貴,乃下帖中的最高規格。

    景寧王妃是將她奉為尊貴客人來待,禾生受寵若驚。

    沈灝站她身旁,微微一瞄。他雖未有後院,但女眷們的那些規矩,多少也耳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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