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阿霞在我心中已不復存在了----我突然感覺生活是如此的險惡和艱難，生命是如此的黯淡而沒有意義……

    「一切都沒有了……一切都完了……」我在心裡自言自語地說。

    我呆呆地望著地面……我的眼淚在一點一滴地流著……我的心也一點一滴地茫然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抬起頭來----眼前出現了一幕被夕陽染得血紅的晚霞。透過模糊的淚眼，我仿佛又看見了阿霞那如花般的笑臉和美麗溫柔的眼睛，她那如歌般的聲音似乎又在我耳邊迴響……我眼前又閃現出往事的一幕幕……

    「不，阿霞不會如此絕情，不會的……」我在心裡自言自語地說。

    但想到阿霞的那封信,我心裡又陡然黯淡了下來。

    「是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在心裡說。

    太陽一點一滴地下了山……天邊的晚霞在一點一滴地消失，到最後只剩下一抹淡淡的憫人的桔紅……

    「是的，是該到結束的時候了。」我擦乾腮邊的淚水，在心中堅定地說。

    那一晚上我做的都是歡樂或悲傷的夢，夢裡全是阿霞的身影。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離開了N大學。李偉送我到火車站，一路上對我說了許多鼓勵和安慰的話。我的腦海里一直閃現著和阿霞在一起時的往事，我的心絕望又憂傷，可我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火車一聲悲泣地鳴響，緩緩駛出了A城----就仿佛在決別我在A城的那段生活。是的，我永遠也不再重複這樣的生活了----它註定今生今世只能留在我的記憶中，伴我漫長的人生之涯了。這種「落花無意，流水有情」的瘡傷，將永遠留在了我的心中。

    我摹然想起了一首詞：

    「牆裡秋干牆處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

    回校後我給阿霞寫了一封決別的信，在信中我收回自己所做的一切，並告訴她我以後決不會再去打攪她。自這以後我徹底墮落了，成天睡懶覺、逃課……我什麼都不想干，什麼也提不起我的興趣。

    在一個風雨淒迷的日子裡，逃課的我在寢室里寫下了一首悲傷的詩：

    窗外下著濛濛細雨

    我獨坐室中

    寂寞、迷茫而又憂鬱

    我想起了那個曾經拒絕我

    但我卻永不忘懷的姑娘

    她那活潑明亮的眼睛似乎在我眼前閃現

    那如花般嫵媚的笑臉映著早日的朝霞

    她的身姿美妙豐盈

    她正邁著輕盈的腳步

    向著燦爛的朝陽

    朝陽燦爛，霞光萬道

    公正仁慈的愛情與溫暖的使者啊

    我願終日沐浴您的恩賜

    可我心愛的姑娘卻拒絕了我

    我的心迷茫而憂傷

    心愛的姑娘啊

    你為何如此狠心和絕情

    我的心時刻嚮往著你

    可你聰慧明亮的眼睛

    卻不願見到我這顆盛滿愛的心房

    心愛的姑娘啊

    你有一顆金子般的心

    卻為何要將傷心的眼淚蒙住我的眼睛

    山川歷歷，人海茫茫

    在我短暫的青春里

    你叫我怎能找到一個如你般心愛的姑娘

    心愛的姑娘

    請你原諒我的過錯吧!

    ----是否因我的膽怯和懦弱羞辱了你的心

    我含著恨淚向蒼天祈禱

    只求你能接受我真誠的祝福

    我懷著憂鬱的心情度過了我讀書生涯中的最後一點時光，直至我畢業離開學校

    .

    第29章 二十九、刻骨銘心

    畢業後，我在家鄉一政府部門當了一名小職員，在寂寞、迷茫而憂傷的日了里，對阿霞的思念一直伴隨著我;阿霞始終是我歡樂或痛苦的源泉。但在這歡樂和痛苦過後,我心中依舊茫然一片----這使我開始把時間更多地轉移到對現在和末來的思考上。

    有一天----記得那是一個晴朗的星期日，我獨自爬到了鄉村北面的那個山坡上。當我坐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長久地眺望著眼前的村莊、平原和遠山時，對阿霞的思念之情又向潮水一般向我湧來;我的眼前又閃現出往事的一幕幕……我心中歡樂又痛苦了一陣後，又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這以後的一些往事。我發現，雖然我的思維極力回到從前，但我每天都有新鮮的事物發生;這些日子在一天天地過去;而我依舊是原來的我，我的命運並沒有改變。這使我摹然想到：整個世界都在不停地運動和變幻著;時間一去不復返，那些已經失去的，就永遠也不會再來了;以前的歡樂和痛苦固然會存在於我們心中，但它們並不能對我們的末來預示著什麼;把握住了現在，才等於把握住了末來----幸福之泉正是通過這條渠道才會奔涌不息。我摹然對自已已失去的青春和愛情而痛心疾首。我覺得，我再也不能浪費光陰了，應該好好地把握住現在，使自己的末來有一個美好的歡樂的前景。而在那種虛浮、拖沓、效率低下的工作方式中，我寶貴的光陰在一點一滴地被浪費，我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前程的渺茫----我終於忍不住環境的壓抑而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