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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18:38 作者: 浮生賦歌
    她的心跳得很快,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聽說會很痛,她僅存的意識讓她不禁慌了起來。姜衡的吻已經從她唇齒間移到了她的眼睛,他溫柔地親吻著她,而後她突然聽見,姜衡竟然無意識地叫了一句:「舒文。」

    這一聲「舒文」無異於一道驚雷,在床笫間的二人耳邊炸開,葉靜姝愣住了,姜衡好像還沒意識到自己喊錯了名字,還在啃噬她的鎖骨。她突然清醒了過來,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

    姜衡被猛地一推,腦子瞬間驚醒過來,他迷茫地望著身無寸縷的葉靜姝,幫她蓋上了被子。

    葉靜姝尷尬地指了指浴室,提醒道:「你要不要去浴室解決一下?」

    姜衡踉踉蹌蹌地走進浴室,淋浴的水聲「嘩嘩」地從他頭上沖了下去。

    ----「誒,話說,你有沒有覺得……社長和副社長長得有些像啊,特別是眼睛,發現沒?」

    原來如此,原來他一直是愛他的。

    姜衡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葉靜姝當成了替代品,在這一晚之前,他從來沒覺得葉靜姝和舒文有相似點,可是……

    人的欲望不會欺騙自己。

    他一直把自己對舒文的關注當成發小之間的默契,他總是忍不住關心這個人,他總是對他是同性戀的事耿耿於懷,他曾經試圖討好簡單,而讓簡單跟舒文不那麼親近,他甚至沒有任何理由地討厭霍未,面上裝作和閆亮關係融洽,心底卻罵他小白臉。

    他終於欺騙不了自己了。

    他的喜歡是二十年日積月累來的,注入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無聲無息地融進了他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他未曾發現端倪,卻又時時刻刻影響著他。若是沒人提起,便會隨著時間悄悄蒸發,無人能窺探出一絲一毫異樣。

    此喜歡就是彼喜歡。

    可是他再也見不到舒文了。

    他的愛還來不及說出口,那個人就徹底消失了。他甚至連他換了新號碼都不知道。

    「這是房卡。」葉靜姝把房卡遞給他,「我今晚去其他酒店湊合一晚。」

    舒文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其實我一直知道他喜歡你。」葉靜姝苦笑一聲,「可是我從來沒有跟他說起過。」

    舒文把房卡塞進兜里,道:「你一個女孩子的,大晚上的不太安全,我陪你去找酒店吧。」

    葉靜姝道:「就在隔壁,沒什麼不安全的。」

    舒文堅持要陪她去找酒店,葉靜姝推辭不過,只好由他跟著開了房,直到她拿到房卡刷卡進了門,舒文才轉身離開。酒店的門被重重的合上,葉靜姝靠在門上,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舒文轉回酒店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他拿著姜衡的房卡進了房間,房間裡的大燈都熄了,只有一盞小小的床頭燈發著微弱的光。舒文笑了笑,輕輕地躺在了姜衡的身邊。他望著眼前面容姣好的人,突然覺得這麼多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姜衡睡到很晚才醒,他昨晚很困,只記得葉靜姝給他開了房,然後他連澡都沒洗,就直接挺屍了。

    窗外的光線有點刺眼,他的眼睛掙扎了許久,終於適應過來,緩緩睜開了眼。他看見窗戶邊站著一個人,那人穿著白色的T恤,陽光為他高挑的身材灑下一個金色的剪影,姜衡輕輕喚了聲:「文文?」

    舒文扭頭看他,遞出一抹笑。

    姜衡一溜煙爬起來,飛快地衝進浴室,麻利地刷牙洗臉沖澡,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然後他又快步衝到窗邊,站到舒文身邊,他啞聲道:「你都知道了?」

    舒文挑眉看他。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姜衡拉上窗簾,轉過身一把拉住舒文,捧著他的腦袋就往他唇上啃了下去。

    兩個人的呼吸急促地交纏在一起,舒文親切地回應著他的深吻,兩個人激烈的吻著,誰也不願意放開誰。

    吻著吻著,姜衡就被推到床上,舒文爬在姜衡的身上,抱著姜衡的臉細細地吻著,姜衡熱情地撫著他的背,手指順著舒文的脊樑往下往下,最後在舒文的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舒文被捏痛了,頓了一下,姜衡一個翻身兩個人就換了個位置,他憐惜地摸著舒文的臉,手指划過舒文的濃密的眉毛,細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最後停在他薄薄的唇上,他朝舒文寵溺地笑了笑,親了親他的唇,在他的脖子上啃了個印子。他湊到舒文的耳朵邊,小心地舔著舒文的耳朵,他柔聲道:「可能會有些痛,我會小心的。」

    他一邊舔著舒文的耳垂,一隻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個東西,他道:「我雖然也是第一次,但是……」

    「你無師自通?」舒文扒開他的衣服,笑著問他。

    「我看過教學。」

    「姜衡同學你這樣可不太行啊。」舒文從浴室里洗完澡出來,換上衣服抱著胸笑他。

    「舒文同學,咱們來日方長啊。」姜衡抿著嘴偷笑。

    兩個人從酒店退了房,姜衡牽著舒文的手,一個勁把他往身邊扯。

    姜衡道:「走得動嗎?用不用我背你?」

    舒文朝他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你工作搞定了嗎?我的工作可早就搞定了。」姜衡又忍不住嘚瑟。

    舒文驚道:「你的工作搞定了?」

    姜衡得意道:「明天上午九點的火車,去杭州。」

    舒文突然朝他嘴上印了個吻:「獎給你的。」

    兩個人從酒店一路走回宿舍,舒文總覺得一路上有人一直盯著他看,他心想兩個大老爺們手牽手走著確實有點奇怪,趕緊鬆開姜衡的手。結果一點都不管用,注視他的目光一波接一波停聽過。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姜衡已經推開了他宿舍的門,羅楊他們已經回了宿舍,各自躺在床上睡覺,羅楊翻身看他,隨後舒文便聽見羅楊困惑地說:「舒文,你脖子怎麼了?被蚊子咬了?」

    舒文拿出手機照了照,終於看到了靠近他右邊脖子上,被姜衡啃了一個大紅印子。

    難怪……一路上……

    他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偏偏罪魁禍首還在那裡樂呵呵地說:「沒有沒有,蚊子咬不來那麼一大塊,應該是跳蚤咬的。」

    你妹的。

    羅楊道:「那得去買點消炎藥,跳蚤咬的印子好久才能消呢。」

    姜衡忍住笑:「知道,待會就去醫務室買。」

    羅楊咕噥了一聲,倒頭睡了。

    姜衡幫著舒文打包了宿舍的東西,該丟的丟,該賣的賣了,該寄的寄了回去。突然他發現舒文一本本子竟然夾了一張明信片,姜衡把明信片翻出來,只見那張明信片上寫著: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姜衡收。

    落款的時間是2009年11月22日。

    姜衡把明信片揣進屁股口袋裡,他悄悄地走到陽台上正忙碌著的舒文身邊,從背後摟住舒文,在他耳邊輕聲道:「舒文,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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