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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18:38 作者: 浮生賦歌
    所以,當他十分歡喜地敲響宿舍的門,迎來的卻是宿舍長松醒的睡眼:「姜衡啊,舒文不在。」

    門「嘭」的一聲關上了,剩下姜衡站在冰冷的門外,臉上的笑容被風吹得好似要僵掉。

    他木然地走下樓,坐在樓下的花壇邊,腦子裡是一團亂。

    本來這些天他是很開心的,舒文生日,總是要請吃飯的,即使舒文一直躲著他,但表面功夫總要做一做的,萬一舒文吃飯不喊上他,他也決心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跟舒文解釋清楚。於是中午等到一點,沒有接到舒文的簡訊,胡亂吃了個麵包,買了舒文最喜歡的芒果蛋糕,結果晚上還是沒有等到舒文的邀約。怕他在晚上請客吃飯,特意等到十點才提著蛋糕去找舒文,結果,舒文不在。

    十一點,宿管阿姨已經準備關宿舍大門了,舒文還沒回來。姜衡呆坐在花壇邊,一聲不吭。宿管阿姨看見花壇好似有個人影,把手裡的手電筒照向他:「小伙子坐這裡幹嘛呢?宿舍馬上就要熄燈了,趕緊回去休息。」

    姜衡一愣,掏出手機一看,十一點十一分。

    姜衡起身,已經熄燈了,除了樓道里的燈還亮著,四處黑漆漆一片。跟宿管阿姨說了聲不好意思,慢步走回舒文宿舍門口,把手裡的蛋糕放在了宿舍門口。

    姜衡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眼,腦子裡亂糟糟的,時而舒文姜循,時而喬敏葉靜姝,室友磨牙打呼的聲音格外刺耳,姜衡拿出耳機聽起歌來,播的都是能讓人靜心的純音樂,聽著聽著卻越來越煩躁,怎麼都是舒文喜歡的歌啊!!

    好不容易睡著,六點不到又莫名其妙的醒了。好在周日不用上課,姜衡翻了個聲,沉沉睡去。再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姜衡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有兩個未接一條短息,都是葉靜姝的,回了簡訊,約了葉靜姝十一點一起去食堂吃飯,姜衡換好衣服爬下床,正刷著牙,室友提著早餐推門而入。

    「姜衡,起來了?」

    姜衡正準備從開水瓶里倒熱水洗臉,轉念一想,還是洗把冷水臉清醒一下吧。

    外面在下雨,室友走到陽台,把傘撐開晾在陽台上,看到姜衡拿冷水洗臉,便好意提醒:「沒熱水了嗎,我開水瓶里還有,你要不要用?」

    姜衡道:「不用了,我需要清醒一下。」

    室友道:「是該清醒一下,你昨晚說了一晚上夢話。」

    姜衡無語:「夢話?我說什麼了?」

    「含含糊糊說了很多,沒怎麼聽清,好像喊了一個名字,是叫雯雯。」室友揶揄道:「對了,雯雯是誰?我記得數學系那個系花,不是該叫靜靜嗎?」

    姜衡微怔,小聲的嘀咕:「是在叫文文嗎?」

    「什麼?」

    「沒什麼。」

    「呀,你眼睛怎麼了?」葉靜姝看到姜衡,第一句話就是問他的眼睛。

    「昨晚沒睡好。」姜衡心虛地拉起她的手,走向食堂里長長的隊伍,「下午有什麼打算?」

    「最近有幾篇期末論文要寫,所以打算去圖書館找找資料。」

    姜衡點頭:「好,我陪你去。」

    葉靜姝不禁擔憂:「你……還好吧?」

    姜衡強撐道:「我沒事。」

    姜衡的精神實在不好,吃完午飯人活絡了一下,還沒從食堂走到圖書館,整個人又萎靡了起來。

    葉靜姝有些看不下去了,慢慢停下了腳步,她在圖書館門口站了會,姜衡也不催她,直到她說:「姜衡,你回去休息吧。」

    姜衡不再推脫:「好,我回去補會覺。」

    葉靜姝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失神。

    「姜衡!」她突然大聲叫他,「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在你心裡,你真正想追求的是什麼……」

    姜衡身子一僵,輕輕應了一聲:「嗯。」

    真正想追求的嗎?姜衡腦子裡有些混亂,渾渾噩噩地沖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心情卻始終無法平靜。

    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

    先是聽到一些關於舒文是同性戀的謠言,他揍了那些背地裡胡說八道的人,再來是被舒文壓在草地上表白,他無法接受,於是和舒文交惡,這就是他的內心。

    姜衡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睡去。

    醒來時天已大黑,宿舍里黑漆漆的一片,走廊里的聲控時而亮一下,姜衡伸出手摸向枕頭下的手機,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硬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青少年正常生理反應而已,他這樣自我安慰,假裝不記得自己做過的夢。

    他迅速的把手伸進被窩,開始順著自己身體擺弄起來。人在欲望的支配下果然變得隨性起來,剛開始還有些羞恥,慢慢地只覺得爽,覺得愉快,他想把最近的不痛快發泄出去,擺弄地幅度也隨之越來愈大,舒服地□□出聲。

    他腦子裡飛快的閃過一個人的背影,那人穿著黑色的T恤,藍色牛仔褲,個子高高瘦瘦,看起來很斯文的樣子,是舒文!

    然後射了自己一手。

    姜衡震驚地看著自己手上粘稠的白色液體,愣了愣,這才拿起枕頭邊的紙巾擦乾淨手。

    紙巾被人從床上似投籃一般丟進了門口的垃圾桶,姜衡感慨了一下被自己連累無辜喪命的子子孫孫,又躺了一會,換衣服起床。

    舒文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輕易入了他人夢境,甚至還成了性興奮對象。這一天下午他和舒欣來到錦里,走馬觀花玩了一下午,最後走到一家明信片的店子。

    舒文好奇的走了進去,吃驚於這個看起來並不奢華的小房間裡面竟然坐了不少人,靠窗的吧檯上有許多人在埋著頭寫明信片,小心翼翼地敲紀念章。

    「寫一張嗎?」舒欣問他,「這邊最長的保留時間是兩年,你可以保留到兩年之後再寄出。寫一些話給兩年後的自己吧,我不看。」

    舒文點了點頭,挑了兩張手繪明信片,站在明信片架子前想了許久,又挑了一張成都夜景,找了個座位寫明信片。

    一張寫給閆亮:今日大風,我在成都錦里。你好嗎?

    提筆寫給簡單的,是她最喜歡的詞,剛改成QQ簽名: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舒文拿著那張漂亮的夜景明信片,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最後慢吞吞地提筆: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匆忙落筆,是寫給姜衡。

    「這兩張今天寄出,這一張,兩年後寄出。」

    付好款,舒文忽略了舒欣嘮嘮叨叨的聲音,在所謂景區都是騙人的紀念品店裡買了一些紀念品。

    熊貓玩偶給簡單,熊貓套娃給閆亮,路過一家首飾店,看中了一個手鐲,木質的鐲身,鑲上鍍銀的雕花銀套,顯得無比精巧,買給了簡單。

    「不帶一個給姜衡嗎?」倒是舒欣提醒了他。

    「不了。」舒文搖了搖頭,忽略了身後舒欣那一聲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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