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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18:38 作者: 浮生賦歌
    有求於人,姜衡立馬擺出笑臉:「美女,咱倆換下吧!」

    姜衡指了指教室正中間的那個位置,道:「看沒,就是那個。」

    簡單把書包一把砸在桌子上,道:「可是我覺得這個座位很好啊。」

    姜衡輕聲細語:「換一下好不好?我想跟舒文坐。」

    簡單脖子一歪,道:「我也覺得小舒文挺好的。」

    小舒文……姜衡臉色微青,道:「你就跟我換一下吧!」

    簡單固執道:「不換。」

    姜衡幽怨的眼神幽幽的望向舒文,舒文道:「其實,我也覺得簡單挺好……」

    姜衡捧著書包灰溜溜地溜回蔣鳴的旁邊。

    蔣鳴驚喜:「班長,你咋又坐回來了?!」

    姜衡鬱悶的趴在桌上,道:「鳴啊,還是你好。」

    事後簡單又有些後悔,如果不拒絕姜衡的話,那大名鼎鼎的校草姜衡,豈不是就欠她一個大人情?

    可是……

    舒文也很不錯啊。

    想到這一層,簡單又有些安慰。

    姜衡最終沒有跟孫老師說起調座位的事,座次表很快被列印出來,用寬寬的透明膠帶一層一層的貼在講桌上。

    座次表的旁邊很快又挨著貼了一張紙,周五下午的班委選舉結果,姜衡是班長,舒文被簡單慫恿競選了學習委員,簡單心滿意足地做起了物理課代表。

    舒文看著同桌一臉花痴的對著物理老師兼班主任,搖了搖頭,語氣不咸不淡:「你喜歡孫老師?」

    簡單繼續犯花痴:「是啊是啊。」

    「我姐姐也喜歡他。」

    「是啊是啊……啊?咱們學校百分之九十的女生都喜歡他吧哈哈哈哈哈!」

    過了許久,才聽見簡單若無其事的解釋:「我高一的時候在他那裡補過課,算是熟人啦,哈哈哈哈,沒想到這麼巧,能分到他的班上。」

    舒文一愣,目光瞥向前排的姜衡,他正側著頭跟蔣鳴說著什麼,舒文能想像出來他神采奕奕的樣子。

    前面的姜衡突然回頭看他。

    舒文微微一笑:「是啊,真巧。」

    第15章 第十五章

    很快,簡單就感受到和舒文同桌的好處了。

    比如抄筆記這件事。

    舒文的筆記條理清晰,版面工整,重點要點細節點點點分明,舒文的字寫得好,筆記本一攤開,給人的感受竟然不是繁瑣,而是美。

    簡單已經開始不在課堂上抄筆記了,每個自習課都借來舒文的筆記本照著謄上,雖然沒有舒文的好看,也還過得去。

    再後來發展到全班同學都會借舒文的筆記來看,甚至擴展到了外班。

    姜衡氣得咬牙。

    簡單無視姜衡:「舒文,聽說大學的筆記都能複印了賣錢,你這項本領就能讓你在大學裡吃喝不愁啊。」

    舒文謙虛的笑笑。

    舒文的性格溫吞,簡單不拘小節,兩個人出乎意料的合拍。

    不過,老實說,舒文看不透簡單。

    簡單的理科成績並不好,期中考試的年級前三百的排名榜上她都排不上號,但是舒文知道,簡單的文科成績曾經是全校的前十。

    如果學文科,簡單肯定可以輕輕鬆鬆考上大學。

    可她現在坐在理科班。

    簡單的數學學得最差,每節數學課都是前半節精神抖擻,就連數學老師的口頭禪都會記在筆記上,後半節則是瞌睡連天,拿指甲摳都摳不醒。

    受了詛咒似的。

    跟數學完全相反的則是物理,物理本來就是一門枯燥無聊的學科,可簡單對物理卻是愛得深沉。物理課上簡單從不說話,從不分神,全班聽得迷迷糊糊暈頭轉向的時候,簡單還能保持清晰活躍的思維,實在令人佩服至極。

    簡單的數學成績真是差到沒天理,班上半數人能考一百一十分以上的時候,唯獨簡單只能堪堪及格。同樣沒天理的是簡單的物理成績,全班半數人能堪堪及格的時候,簡單能一枝獨秀考上九十分。

    數學老禿頭總在辦公跟孫寬抱怨,一定是物理課代表把學數學的時間都拿去學物理了。

    姜衡每次和簡單鬥嘴斗輸之後詛咒,拿命似的學物理,總有一天變禿頭。

    老禿頭的數學課又睡倒了一大片,簡單正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敲黑板著喊她:「這道題簡不簡單?!」

    台下幾個還在奮鬥的同學有氣無力的回著:「簡單。」

    簡單騰的一下站起,揉著松醒的眼看著黑板上的練習題。

    全班哄堂大笑,老禿頭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舒文拉了拉簡單的衣角,小聲的告訴簡單:「不是叫你回答問題,快坐下。」

    終於清醒了的簡單臉紅得跟火燒似的,小心翼翼的舉起手,支支吾吾的找了個藉口:「老……老師……我想去廁所。」

    幾乎是落荒而逃。

    剛從後門跑出去就聽見老禿頭粗獷的罵聲:「既然簡單你們還做錯?!」

    你大爺啊!

    後來簡單才知道,「這道題簡不簡單」其實是數學老禿頭的口頭禪。

    為此簡單被這句口頭禪嘲笑了整整兩年,以至於以後的每節數學課,簡單總在半夢半醒間沉沉浮浮。

    簡單跟物理老師的關係就跟簡單的物理成績一樣好,舒文常常羨慕不已。

    舒文說:「為什麼你就能跟孫老師關係那麼好,而我這個學習委員卻和班主任一點交流都沒有呢?」

    簡單不緊不慢的圈出物理資料書上看不懂的例題,道:「因為你是學習委員,要兼顧九門科的任課老師,而我卻是專屬的。」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舒文生日的前一個星期收到了舒欣寄來的明信片,那兩張明信片在路上兜兜轉轉了一個多月,終於落到了舒文的手裡。

    生活委員是一個熱衷於各種寫信寄明信片結交各色筆友的女生,她每天都會去傳達室取信,然後站在講台上一個一個念:「舒文,你的明信片,姜衡,你的明信片。」

    舒欣考上了成都的大學,到成都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結交朋友,不是流連在古色古香的成都古街,不是沉醉於色香味俱全的成都美食,而是寫明信片。

    舒文一張,姜衡一張。

    其實姜循也填了成都的,只是沒考上,所以他去了成都的隔壁重慶。

    舒欣給舒文的明信片上只有一行字,舒文很難想像她在檯燈寫寫下這行字時的心情。

    她說,我終於和他分開了。

    是啊,終於分開了。

    初二分手的時候沒有分開,冷冷淡淡的高中三年沒有分開,青梅竹馬十八年,這一次是真的分開了。

    舒文端著明信片發呆。

    兩年之後,大概他和他也是這個結局吧。

    姜衡拿著明信片蹭到舒文面前,一屁股坐在簡單的座位上,跟舒文抱怨:「你姐居然讓我珍惜眼前人,珍惜什麼眼前人啊,我眼前哪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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