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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16:03 作者: 千世千景
    「做你媽的美夢,我們的對手又不是弱智,不會放任你這種野心勃勃的行徑,更不會放任希恩做你的助力。說到底,我們都只是運氣好而已。運氣讓我們鑽了馬爾蒂尼的空子,賺了一筆大錢,做了一些毫無道德可言的事情。」

    「算了吧,我親愛的。你如果哪天下到地獄去,和撒旦,和那些小鬼,也會這樣道貌岸然的解釋?解釋你毫無過錯,解釋你一切的成就都只是時運所致?」

    那位小少爺聽了,莫名冷笑一聲,有些刻毒的這樣批評道。很不幸,他從那位顧問先生身上,學到了一些老流氓的氣質,因此可以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也可以尖酸刻薄的嘲笑諷刺。

    朱塞佩對此毫無辦法,只能把菸捲草草撳滅在菸灰缸里,然後粗聲粗氣的回答說:

    「我會告訴他們,老子憑本事混成了這副樣子。並且所謂的人間,去他媽的,一點也不比他們的地獄好混!」

    澤維爾被他那刻意裝出來的惡霸語氣逗笑了,難以想像,這樣一位斯文而又正經的英俊先生,居然會說出這種不修邊幅的,粗俗下流的話來。他把手裡的鋼筆擱在一旁,然後示意那位顧問先生再湊近一點。朱塞佩清楚他的意圖,也明白這種意圖的不合時宜,但心裡的柔情驅使著他,讓他毫無保留的靠近。

    可那位小少爺卻仍然覺得他的動作太慢,於是一把抓過朱塞佩的衣領,然後和他粗暴的唇齒糾纏,粗暴的親吻喘息。那位顧問先生因此而有些莫名的心悸,他無力的推拒著,並前言不搭後語的同澤維爾解釋,說自己完全沒有除了接吻以外的意思,更沒有要和他在大白天上床的想法。

    澤維爾聽了,從心底里想讓朱塞佩放棄這種假裝純良的念頭,畢竟那位顧問先生已經三十多歲了,也已經在澤維爾面前做出過足夠多的,侮辱「純良」這個詞語的事情了。但很可惜,就在他開口以前,麗娜,那個可憐的老女人,就率先發出了一聲驚叫。

    朱塞佩用一種堪稱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整了整領帶,恢復了那張道貌岸然的面具。雖然他在心裡,還是有些顯而易見的心虛與羞恥,但他的臉上永遠波瀾不驚。他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金邊眼鏡,然後動作斯文的請麗娜坐在沙發上面解釋她的來意。

    「基督,我無意打擾你們……」

    那個女人一邊嘟噥著,一邊從手袋裡拿出了艾伯特的書信。它們被裝在那個鋁製的小盒子,麗娜說明了發現它們的來龍去脈與其中包含的種種疑雲。她還想就自己的失禮說聲抱歉,但被那位顧問先生不著痕跡的截住了話頭,轉移了話題。

    朱塞佩收下了盒子,並對麗娜的無私幫助表示感謝,然後他又給了她一點微薄的好處,賺來一大筐真心實意的讚美與頌揚。甚至在盧卡把她送下樓的時候,她還在不停的重複著朱塞佩的善行與好心。

    但實際上,這位被極力褒獎著的先生,在她走後就鎖上了辦公室的房門。他拉著澤維爾的領帶,幾乎是心急火燎的,把那位小少爺扯進了臥室鬼混。然後,又只好自作自受,在半夜趕著一些沒頭沒腦的工作。而澤維爾,雖然相當不情願的,卻還是不得不陪著他一起加班,並與那位顧問先生一同,在心底里唾棄著自己的約束與節制。

    作者有話要說:

    哎,兩個笨蛋……

    第56章 Ch.55

    費爾南多·曼卡,那位曾在艾伯特事件里被保羅點過名的角頭,此時此刻正站在褐石大樓二層的雕花圍欄邊上。他腳下的樓梯平台被改造成了臨時會場,布置上華麗的鮮花與桌椅,招待著來自「大花園」的各位人物。

    那些老古董們,終於被澤維爾的氣勢嚇住,認清了自己的處境。他們起初還極力宣揚著一些不合實際的要求,但當那位小少爺和他們進行了一場並不友好的會談以後,這些老傢伙們統統選擇了見好就收。他們只要求保留各自的日常生計,並誠心誠意的向基督發誓,對於巴羅內名下的簿記點經營再不多說一句。他們還接受了澤維爾開出的價碼,讓褐石大樓的員工進駐到「大花園」去。在從前,這是一件所有人都無法想像的事情,可就在它發生的時候,卻沒有人敢提出半點異議。

    那些老傢伙們也終於在惶恐畏懼里,意識到那位小少爺已經不是任人擺布的角色,朱塞佩也遠比他們所想像的要難於處理。他們從前,依靠著唐巴羅內的寬容,依靠著自己手上的利益,妄圖掌控家族的產業,妄圖讓褐石大樓俯首聽命。他們甚至想過要罷免那位顧問先生,然後找一個和他們同樣頭腦頑固的老古董來接手朱塞佩的工作與權力。然而事實證明,不容爭辯的證明,這種想法是愚蠢而又遙不可及的。

    但費爾南多,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預見了眼下的情形。從澤維爾坐在「大花園」里和他們談判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仿佛宿命安排似的,被設計好了結局。儘管實際上並不熟悉,儘管沒有那麼多交集,但費爾南多還是清楚朱塞佩的秉性。那位顧問先生所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必然有十成十的把握,必然有破釜沉舟的決心。

    彼時,費爾南多站在角落裡,靜靜的觀察著澤維爾的神情。他對這位小少爺的來意毫無頭緒,正如他弄不懂朱塞佩為什麼表現得如此畢恭畢敬。但當他和那位小少爺對視的時候,當他從澤維爾的眼睛裡得到某種勢在必行的勇氣的時候,他就知道無論如何,他們都已經失去了拒絕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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