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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16:03 作者: 千世千景
    人生第一次,

    朱塞佩想向上帝許願。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嚶!(其實這是昨天的債)

    第29章 Ch.28

    澤維爾其實已經後悔了,他覺得自己是個天大的蠢材,會這樣任憑憤怒沖昏了頭腦。他在從浴室里出來以後,見到辦公室里那個空空蕩蕩的模樣,好奇那位顧問先生的所在,於是本能想找盧卡去問個究竟。然後,他就在那位娃娃臉的青年助理門前,聽見了朱塞佩和凱特的對話。

    澤維爾忽然間怒不可遏,一方面,他為那些毒販的暴行而感到不滿。另一方面,某種好像被朱塞佩背叛了似的感覺,充斥著他的頭腦,阻斷了他的理智,令他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而這種如同尖刀一樣的,背叛的本質,歸根結底卻是異常複雜的。

    澤維爾依舊記得,朱塞佩曾經在辦公桌前信誓旦旦的和他保證,桑德拉身邊的所有問題都已經解決,這個女人也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事實證明,那位歇斯底里的工作狂先生,居然在業務方面打了折扣。這讓澤維爾感到難堪,感到愧對於桑德拉的信任,並從心底里責怪起朱塞佩那略顯草率的處理。而且,就在問題發生了的當下,朱塞佩居然試圖把他與事件隔離,不讓他知道桑德拉再度受傷的原因。

    澤維爾對此,相當不理解那位顧問先生的決定,他覺得朱塞佩是在排外,並對他的手段與原則表示不信。他悲哀的發現,那位顧問先生雖然說著讓他接手家族事務,但本質上卻並沒有任何的改變,朱塞佩還是會在緊要關頭獨攬大權,還是會在牽動利益的問題上固執己見。他只是敷衍著,討好著,試圖得到某種平穩的壞境,而不至於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

    澤維爾想到這裡,儘管他不希望懷疑任何人,卻還是不得不考慮,那位顧問先生是否存在某種有意為之的可能。畢竟,如果馬爾蒂尼管轄下的毒販對桑德拉出手,那必將成為談判桌上有力的武器,成為對方撕毀條約的作證,然後讓巴羅內獲得數不清楚的利益。只是,澤維爾實在不想承認,朱塞佩是個會為了金錢而犧牲友誼的冷血男人。

    可事實上,很不幸,那位顧問先生在大多數情況下,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而這種想法,在讓澤維爾有些心力交瘁的同時,還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恥辱。因為就在不久以前,就在他送桑德拉回家的路上,他還和那個女人宣揚過自己對那位顧問先生的,愚蠢而又無可奈何的愛情。可是現在,幾個小時以後,他本人居然可以這樣理所當然的懷疑著自己的愛人,甚至把他設想得好像撒旦那樣邪惡萬分!

    愧疚使他略微冷靜了下來,但是卻打消不了,他腦海中盤旋著的,那些復仇的念頭。他知道,朱塞佩已經被條子盯上了,不可能再對那些毒販們施展任何的報復。那位顧問先生眼下所能做的一切,僅僅是和馬爾蒂尼談判,然後敲詐一筆不菲的賠償。

    但那是巴羅內的利益,並不是桑德拉的公平!

    於是,澤維爾打算去自己動手,只要他做的夠快,夠好,他就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會招來馬爾蒂尼的猜忌。因為他是個新面孔,而芝加哥城的黑手黨人里,也大多數都和他沒有交情。那位小少爺曾在褐石大樓的資料庫里,見過關於北部沿湖地區的,毒販們的信息。他知道他們以廢舊倉庫為據點,並且受著馬爾蒂尼的指引。

    澤維爾天真的以為,知道這些信息就已經足夠了。他覺得,這些人不過是幾個最末端的賣家,和貧民窟里那些成天沒事找事的混混沒有區別,因此只要稍微恐嚇幾句,他們就會像奴僕那樣俯首聽命。

    可是他忘了,這些毒販是有馬爾蒂尼撐腰的。而且,難道他們就真的不知道桑德拉與朱塞佩的關係,難道他們就會這樣毫無準備的向龐大的巴羅內挑釁?

    哎,究其原因,澤維爾還是對這一行的事情知之甚少。因為無論他去向哪個地方打聽,都會得到,北部沿湖地帶的毒販集團是全芝加哥最兇狠,最具規模,最不講道義的群體。而且說到底,馬爾蒂尼和他們共存了這麼多年,並沒有將他們一舉吞併,也正是因為強大如馬爾蒂尼,都沒有把握做成這件事情。

    而現在,澤維爾,這位沒頭沒腦的小少爺,卻試圖單槍匹馬的和他們干架!

    以上一切的一切,導致了這位小少爺在下車以後,就遇上了他所見過的,僅次於馬爾蒂尼追殺的驚險場景。澤維爾不敢拿出槍來,面對十多個手持砍刀的暴徒,他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他知道自己的計劃一定出了某些天大的偏差,並且相當清楚的知道,如果再不彌補這種偏差,他將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夜幕已經降臨,深藍色的天穹上無月無星。遠處破舊的路燈,在風中發出一點微茫的光明,上帝似的,俯瞰著地上無言對峙的人群。陰影在沙石上蔓延,惡魔的手掌般匍匐延展,藤蘿似的開枝散葉。硝煙瀰漫的空氣在滲透浸染,侵入彼此雙方的骨骼血脈。

    澤維爾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他的背後滲出了冷汗,卻依舊努力進行著緩慢的呼吸。他不想讓臉上的表情出賣自己的心虛,並故作淡定的,對那些毒販們說:

    「先生們,請問,這裡是馬爾頓地區嗎?」

    他的話語消散在晚風裡,如同一粒石子那樣,在人群中激起了一陣討論的漣漪。濃重的愛爾蘭口音此起彼伏,他們交換著眼神,似乎要在互相的佐證里,得出一個相對可靠的結論。片刻以後,一個矮壯的中年人撥開人群,走到澤維爾的面前,態度和善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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