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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16:03 作者: 千世千景
澤維爾不置可否,只是出神的望著他,仿佛要用視線把他燒出兩個窟窿。朱塞佩正覺得莫名其妙,不禁在心底里反覆尋找著這對話中的紕漏。而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澤維爾卻忽然俯下身,慢慢將唇貼在了他的嘴上。
趁著朱塞佩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澤維爾抓住了那對瘦削的肩膀。
舔舐,啃咬,糾纏,侵占。
朱塞佩氣息不穩的一把推開了他,壓低著聲音怒吼道:
「該死,你忘了現在有多少槍口在對著你嗎!」
「我只是覺得,自己嘴裡還有那麼點威士忌的味道而已……」
澤維爾聳了聳肩,攤著手,睜著一雙看似無辜的蜜棕色眼睛,
「本諾曼克,還不賴吧?」
朱塞佩心情複雜的狠狠回味了一下,
「還不賴。」
澤維爾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在眼下這樣的情形,他幾乎要開一瓶香檳來慶祝自己的久敗得勝。
「朱塞佩,無所不能的顧問先生,你也有不得不服軟的時候。」
但他的這個念頭實際上相當荒誕,澤維爾已經是巴羅內的首領,而且他本人在半個小時以前,也剛剛當著朱塞佩的面,宣布了自己說一不二的權力。但他就是對朱塞佩有著本能的忌憚,仿佛是被捏住了要命的把柄,要聽人一輩子的號令。
而在澤維爾想方設法解決朱塞佩對他的制約之前,不遠處便傳來了有規律的敲門聲。
「是亞昆塔。」
朱塞佩說完,掙扎著從床上翻下來,單腳跳著往門前挪去。澤維爾知道他向來趾高氣昂,見了他的樣子,便很想笑他。但不知為何身體卻先一步動作,雙手伸出,將朱塞佩穩穩的扶好了。朱塞佩有些愕然的抬頭,四目相對間嘴唇動了動,沒有言語,沒有推拒,沒有道謝。
門前的格爾馬諾·亞昆塔是個身材魁梧,約有七英尺高的巨漢。他此時正如一座鐵塔般,堵住了桑德拉窄小的公寓。一條猙獰的暗紅色刀疤,削去了他右側一半的耳廓,又划過顴骨,直延伸到那鷹勾似的鼻樑。這樣一個從外表就和各種暴力罪狀密不可分的兇惡殺手,卻熱絡地拍了拍朱塞佩的肩膀,盯著他那在寒風中搖擺破碎的褲管,皺著眉頭大罵道:
「馬爾蒂尼的那些□□養的混蛋,我遲早要把他們的頭一個一個的擰下來!」他頓了頓,「你要我送給艾伯特的東西,我已經送到了。我對他說你受夠了澤維爾,要投靠他的麾下。嘿,那個蠢蛋就乖乖的坐上了車,我用絞索套在他的脖子上,把他一點一點,慢慢的勒死了。他起先還……」
「亞昆塔,我無意打斷你的描述,但是我們已經給這位小姐添了太多麻煩。」朱塞佩雖然這樣說著,但他實際對格爾馬諾事無巨細的犯罪報告也毫無興趣,他向桑德拉優雅的鞠躬,吻了吻她那蘋果似的臉頰,
「親愛的小姐,等這些事情落定,我將送您一束鮮艷如火的玫瑰,以感謝您對巴羅內的慷慨幫助。」
桑德拉木訥的點了點頭,注視著門前淺綠色的別克轎車飛馳而去,覺得一切都宛如夢境。
05
朱塞佩咬著一支哈瓦那雪茄,身上裹著暗紅色的絲綢睡袍,以一種在澤維爾眼裡看來很像是娼妓站街的姿勢,斜斜倚在門邊。他似乎是剛洗過澡,耀眼的金髮帶著水珠,凌亂垂落在額前。而那雙沒戴眼鏡的琉璃樣的眸子,在菸草的淡藍色煙霧裡迷迷濛蒙。
絲綢長袍如血液一般,蜿蜒著向下,露出一條纖細白皙的長腿,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為了引誘,而刻意□□著身體。
「真是糟糕的一天。」
他說,露出一個像貓一樣的笑容,「尤其是想到晚上還要和你上床……就簡直是暗無天日。」
澤維爾懶懶散散的走過去,從朱塞佩那雙淡無血色的唇里奪下雪茄,狠狠抽了一口。他的手撫摸過那勁瘦的腰肢,緩緩向下滑進睡袍,朱塞佩大腿的肌膚光滑而又柔膩。澤維爾欺過身去,把他逼入牆角,與他貼著額頭,一字一句說,
「如果你反悔了,向我求饒也可以。」
朱塞佩聽了,非但沒有畏懼,反而笑得更加放肆。
「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要提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條件——我一開始,以為你是要侮辱我。直到後來,我卻明白了——」
他貼在澤維爾的耳邊,如惡魔般低語道:
「你是在嫉妒。」
「我……」
「澤維爾,我的小甜心。叔叔覺得會嫉妒的你,也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大坑,翻譯腔,人名勸退。這本真的能平安寫完嗎(躺
第一卷:泥潭裡的群魔
第2章 Ch.1
到處泥濘混濁,在昏暗的環境中,我看到一隻兇猛的怪獸,它正對著浸泡在泥塘里的靈魂們咆哮。——《神曲·地獄篇》
紐約的冬天,陰陰沉沉。
灰白色棉絮狀的雲朵纏繞在天空,像極了華爾道夫酒店新漆的圍牆,更像那圍牆上帶著霜的常春藤葉片。酒店門前的鐵藝路燈,發出一圈昏暗的光芒,一輛輛光潔如鏡的汽車便在那光芒中呼嘯而來又飛揚而去,只留下一角竊竊私語的人流。
雪茄菸的香氣,隨著溫和如音樂般的義大利語,在人群間緩緩流動。划過幾面蒼白的鬢角,幾雙寬闊的肩頭,爾後又冷卻在風裡,像陽光下的小鬼一樣消失得無蹤無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