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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12:09 作者: 嵐2澤
    陳陶英和李官運同時愣住了,陳陶英忘了掙扎,李官運也忘了阻止。

    很快李官運的表情就不對了,陳陶英下意識的感覺到危險,轉身就往樓梯處跑。

    「操.你.媽,你他.媽.敢打我?」

    李官運追上來,照著陳陶英的後背就是一腳。

    「啊!」陳陶英慘叫著從樓梯上滾下去。

    李官運衝下來,翻過趴在地上的陳陶英,一巴掌扇過去,又騎在他身上,掐住陳陶英雙頰惡聲惡氣道:「你當你是誰?我他.媽要玩.死你不過分分鐘的事!你識相點,就把話爛在肚子裡,對誰都好。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動不該動的心思。我告訴你,你要想告發我,你就去試試,就仨字,沒卵用!打不著狐狸反惹一身騷的道理你應該懂!」

    說完李官運收緊鉗住陳陶英面頰的手,還惡意的快速抖動兩下,以示警告,陳陶英的腦袋便跟著一塊抖。

    李官運惡氣已出,情緒平復了不少,保持著動作,一時間也找不到言語,兩人就這樣一上一下兩相凝望。沉默間李官運才發現,陳陶英的眼裡蓄滿了淚水,身體因為受到壓制而不停的輕微抖動。眼眶裡無法承載的眼淚最終還是順著眼角滑落,一股涼意從李官運的食指,然後中指,再後是無名指上依次傳開。李官運盯著這樣的的陳陶英足足有1分鐘,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陳陶英見到自己的第一反應是逃跑,因為陳陶英害怕。

    李官運顫巍巍的按上關門鍵,電梯門接受指令開始緩緩閉攏,顯示屏里的數字也呈逐一遞減態,眼看著樓層越來越低,李官運卻越發心煩意亂。回想起剛才陳陶英默默流淚的一幕,李官運突然覺得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煩悶不堪。為什麼陳陶英每每露出這種擔驚受怕的表情時,他的內心就像有毒藤生出一般,將他牢牢纏住。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全部都是陳陶英最後那張絕望透頂的哭臉。

    李官運瘋狂的按動即將到達的樓層數字,電梯門一開便沖了出去。

    樓梯間裡早已不見陳陶英的身影,他會去哪?這裡樓層又高,李官運想來突然有些害怕。

    李官運二話不說蹭蹭爬到頂樓,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任何人影,站在樓頂往下望,下邊一片安靜祥和。李官運決定再回去仔細找找,這層沒有就再下一層,連續下了兩層後終於找到了窩在扶手拐彎處的陳陶英。

    陳陶英坐在台階上,兩手放在腳腕上卻是沒動,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裡。李官運悄聲走到他身後他都沒發覺。

    「能走麼?」

    視野內突然多出一雙腿腳,陳陶英如夢驚醒。

    「你別怕,我不動你!」

    陳陶英本能的往扶手裡邊縮了縮,一臉後怕的盯著李官運。

    李官運嘆了口氣,蹲下來,手朝對方腳腕探去,陳陶英嚇得就要起身往前跑,李官運一把拉住他並迅速上前用身體擋住對方去路。

    「說了不弄你,跑什麼跑?」

    陳陶英還是很害怕,戰戰兢兢的縮成一團。

    「…能走麼?…是不是傷了腳?」李官運儘量斟酌自己的用句,他看著陳陶英的臉,一句話分了兩句來問。

    陳陶英不回答,臉上的表情仍留有一絲害怕的影子,但已不像先前那般驚懼。

    李官運等了半天見他一句話也不說,只好背過身,半蹲下來。

    「上來!」李官運扇扇放在身後的手,卻一直沒得到回應。

    李官運又直起身子,一回身就看見陳陶英染了疑惑的臉在對上他的視線後又開始慄慄危懼。

    「哎呀,我真是……背你去醫務室,你不是不能走麼?」

    李官運有點服了陳陶英,都說了不會把他怎麼樣,還這麼怕是要怎樣,聽不懂自己說的話麼?

    陳陶英有些不明白了,對方這是怎麼了。拒絕的話想要說出口,但陳陶英卻不敢對李官運說。

    「哎,我說你這人真是…」李官運上前一步強行拉起陳陶英的胳膊就要往自己背上搭,卻因此扯到陳陶英的痛處,陳陶英悶哼一聲,李官運立馬停下來看他。

    「站不起來?」沒想到陳陶英會傷的這麼重,「…你等會,我改抱的。」

    李官運不由分說的把手伸進陳陶英膝彎,給人打橫抱了起來,腳腕自然下垂帶來的痛感讓陳陶英不由的揪緊了李官運的外套。

    「嘿,別說你看著瘦,抱著卻一點也不輕啊。…腳疼?那我走慢點。」

    第3章情難自抑

    「幹什麼去了弄的這麼嚴重?」

    「這不……沒看清路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離了手機就不能過日子了,新聞里還經常報導那些個低頭族,走路不看路,直接給掉下水道里了,撈上來人都沒氣了,這次就是個教訓,讓你朋友以後可得長點記心!」

    「…………」

    李官運瞄了一眼那邊的陳陶英,後者倒是呆呆木木的沒什麼反應。

    「哎,您說的是,得注意,得注意!」

    「今天開始,這個噴,這個抹,一天三次,再按按,讓皮膚吸收。」

    李官運看著手裡的一瓶液體和一管噴劑,皺起眉頭:「醫生,這抹的藥今天能用麼?」

    醫生推推眼鏡,眼裡的嫌棄毫無遮掩之意:「你瞧都腫成那樣了,能抹麼?你想疼死他?」

    「……」

    醫生再次推了推眼鏡,無奈的搖搖頭:「雲南白藥噴霧沒用過?跌打酒沒用過?頭兩天只噴不抹,一天三次,之後噴完過半小時再抹,抹完後要按摩,讓皮膚吸收消腫……實在不會看說明書,哎,年紀輕輕的一點常識都沒有…」

    「…………」你大.爺的!

    李官運被這校醫懟的說不出話,偏生又是求人的當頭,只好暫都忍下。

    拿了藥李官運走到陳陶英跟前,把噴霧塞進陳陶英手中,隔了半天才說話:「醫生說,前兩天先噴這藥在你傷的地方,一天三次,之後就噴的抹的一塊用。」

    陳陶英坐在床上,手裡拿著剛才李官運塞過來的瓶罐,一會看著李官運一會又看著手裡的噴霧。

    「醫生說今天就能得噴。」

    陳陶英仍然握著噴霧,不打開。

    李官運還是耐著性子等了他半晌,才抽出陳陶英手裡的噴霧劑,打開蓋子。

    開始陳陶英還有些抗拒,可最終是抵不過李官運的強硬。

    冰冰涼涼的觸感從腳腕傳來,陳陶英盯著李官運專注的側臉,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下課鈴一響,學生們紛紛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上課時用到的用不到的一股腦全往包里塞。

    陳陶英看著手肘上多出來的指節,不明所以的抬起頭。

    「下午沒課了,一會跟我出去一趟。」

    陳陶英趕忙掙了掙胳膊,李官運見他想逃,當即拎過陳陶英的書包,又把陳陶英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書本一併握在手裡。

    「我都給你拿上了,走吧。」

    今日周三,天氣晴朗,上午滿課,下午公休。

    「…去…去哪?」

    過了這麼些天,陳陶英總算是跟李官運說了幾句話,就幾句。李官運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下定決心痛改前非,前前後後的照顧著陳陶英。先是盯著陳陶英按時上藥,時不時還會親自跑來陳陶英宿舍幫他擦藥,給他揉腳。後來就連需要一塊上的大課,李官運都要選擇坐在陳陶英旁邊。

    李官運裝腔作勢的朝四周望了望,痞笑著問:「喲,您這是在問我吶?」

    陳陶英不說話,李官運就笑得更歡了:「好地方,到了就知道!」

    聽他這麼一說,陳陶英便要抽回被拉住的手。

    「哎,幹什麼你?」李官運被陳陶英這一出弄的莫名其妙。

    「我…我不去……我不去……你去的那種地方。」

    李官運愣了一會,隨即明白了陳陶英的意思。他好氣又好笑的反問道:「我去哪種地方了?」

    陳陶英被問的答不上話,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清楚。

    李官運瞧他這模樣也被逗樂了:「行了,別瞎猜些有的沒的,我還拐了你不成?」說完又看著陳陶英空落落的鼻樑想了一下,「你不是近視眼麼,近視不戴眼鏡,你看的清?」

    陳陶英所有的拒絕在李官運這裡都沒有用。眼鏡買了第二天陳陶英沒戴,李官運有些不高興了,也不主動去找陳陶英了。但是不高興歸不高興,李官運並沒有做出什麼不應該的舉動。畢竟自己理虧在先,要真再把陳陶英怎麼樣了,李官運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陳陶英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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