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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9:57 作者: 白小也
孟景忱看著她,眼中閃爍著不知名的情緒。過了會兒,他忽然嘆了口氣:「西西,直到剛剛我才意識到,這些話早在幾年前就應該跟孟朵說清楚,而不是無謂的協調周旋。」
程西惟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道:「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孟景忱垂了垂眸。
程西惟看著他說:「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孟景忱這時才抬起了雙眼,床頭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襯得他雙眸莫名濕漉漉的。
程西惟一時有些失神。
孟景忱對上她的眼瞳,聲音很低很低地說:「醫生說需要留院觀察,排除腦震盪的可能。」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莫名有些委屈巴巴。
程西惟看著躺在床上的高大男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說完這話之後,他整個人看上去就顯得格外弱小無助又可憐。
這狗男人,不會是在借傷撒嬌吧……
心裡忽然像是被小貓爪子撓了一下,她看看孟景忱腦袋上的紗布,終於還是心軟地問了一句:「那你現在有腦震盪的症狀嗎?」
孟景忱看她一眼,哦了一聲,立馬虛弱地說:「就是有點頭暈噁心,還想吐。」
程西惟默了兩秒:「……你是懷孕了吧?」
孟景忱:………………
第四十章
程西惟最終還是在旁邊陪護的小床上將就了一晚。
原以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會有些尷尬。卻不想,也不知是不是一晚上心緒太過跌宕,導致體力告罄,總之,沾到枕頭的那一刻,程西惟便腦袋一空,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正月初七,也是《國樂盛典》恢復錄製的第一天。
六點鬧鐘一響,程西惟便洗漱出門,半點不給孟景忱反應的時間,連他原本想安排司機送她,都沒來得及。
窗外是冉冉升起的太陽,天空像是初露水面的魚肚白。
孟景忱躺在床上,也不知是周遭太安靜還是什麼,腦中莫名就翻湧起一些往事。
當年他還沒跟程西惟離婚時,程西惟曾經住院做過一次手術。(對應第十四章 )
急性闌尾炎。
那時他正忙著談一個五星酒店的收購案,還是程西惟進了手術室,何羨打電話給他,他才知道這件事。
孟景忱記得當時何羨在電話里質問他:「姓孟的,你到底過不過來?到底是你老婆重要還是你那個破酒店重要?!」
身後會議室里黑壓壓的一群人在等著他,全是律師、會計師以及收購雙方的代表。
孟景忱西裝革履地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從三十六層望下去,樓下的行人車輛都小如螻蟻。
他獨立於高處,不過思索了一秒就迅速做出判斷:「何羨,麻煩你幫忙照顧西西,我有工作暫時走不開。」
何羨氣得咬牙切齒:「工作工作,姓孟的,西西真是腦子進水了才嫁給你!」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孟景忱閉上眼,數了十個數字之後,快速恢復情緒,轉身投入到收購案的討論中。
等這個收購案談妥,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後。程西惟早已出院,過不了幾天就能原地復活,重新活蹦亂跳了。
現在的孟景忱回想起當年的自己,也覺得那時的自己簡直冷靜到不近人情。只是,對於那時的他而言,事業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可昨晚當他被送進急診室縫針,今天一早程西惟又急匆匆離開,將他獨自留在這裡時,他突然疑惑,那時程西惟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她在想些什麼。
這世上從不存在感同身受,那些寂寞和無助只有親身體會之後,才會明白。
他跟程西惟是夫妻,然而大部分時間,程西惟都過著喪偶般的日子。
**
程西惟趕在七點半之前到了寧城廣電大樓,衝進《國樂盛典》節目組的化妝間。
化妝師小姐姐敏銳地發現她臉上殘留的紅腫,不由好心問了一句:「西惟,你的臉要不要拿個冰袋敷一下?」
程西惟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又想起那個素未謀面的林緒,不由在心裡一陣咬牙切齒,替何羨不值。
她對化妝師笑了笑,感謝對方的好意:「不用麻煩了,你幫我打點陰影擋一下就好。」
這邊話音剛落,一旁的椅子上就傳來一聲輕嗤。
程西惟聞聲看去,只見程夏輕蔑地挑著嘴角,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仿佛不管什麼原因讓程西惟的臉受了傷,就是老天爺替她報了當初那一巴掌之仇。
算算時間,從小年夜開始,程西惟已經整整一個禮拜沒跟程夏打過照面。這一個禮拜里,程西惟只覺得空氣都無比清新。
這會兒剛跟程夏碰面,程夏就給她來了個陰陽怪氣。程西惟心裡裝著其他事,也懶得跟她動氣,於是若無其事地別開頭,繼續讓化妝師給自己化妝。
卻不想,程西惟想著跟程夏保持距離,節目組卻給她們安排了一個外景拍攝任務。
外景拍攝地點是程西惟的母校,國內音樂藝術第一學府----寧城音樂學院。
程西惟快速閱覽領回來的台本,台本上寫著今天的拍攝安排是所有老師們在演播廳內錄製室內流程,而她跟程夏作為古箏組的表演嘉賓,一起去寧城音樂學院古箏系尋找「古箏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