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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姒丹翬凝望著長空月輝灑落在人整張臉上,軟軟靜靜的格外舒暢。她輕拈一支牡丹花,將花瓣一片一片撕下。男人輕輕斜視,見她微垂臻首,睫毛輕眨,三分誚情,七分愛憐。
姒丹翬笑道:「大家都說,你是紡織廠技霸,對於此話,你承認嗎?」男人登時一聽,撓了撓頭髮,赧笑道:「我不管那些。工作對於我來說是輕車熟路的。」姒丹翬問:「此話怎講?」男人眯目一笑,隨手擷下一朵牡丹花,拿在唇邊嗅:「我爺爺原本有個染布作坊,只是被大廠收融兼併了。從小,我是看著爺爺在作坊染布長大的。」姒丹翬「噢」了一聲,將那朵禿落花瓣的牡丹枝扔向白玉欄杆外,緊緊裹住身上遮的一件月白色對襟衫兒,笑道:「秋涼了,我已覺得有一絲涼意呢。」男人有點遲疑地望著,回道:「真涼的話,咱們就回吧。」姒丹翬搖搖頭,柔聲笑道:「再坐一會兒,反正明早我輪休。」男人應允著,翹著二郎腿。身旁,一朵牡丹花擱在石墩上。
姒丹翬笑道:「我真擔心被人發現,大伙兒全像『饞』狼虎豹,尖鑽著哩。」姒丹翬環望四下,見幾幢三楹竹茅樓像臥在海面上的鯨,黑壓壓一片。姒丹翬又道:「但不用怕!他們已經睡了。」男人深情脈脈,時不時欣賞姒丹翬,見她面如滿月猶白,眼如秋水還清,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清透的靈氣,不僅人長得漂亮,更有他嚮往的女孩身上的矜持和慧性。月寒朗照,宿鳥無聲。近旁的青竹在晚風中傳來簌簌的葉響,一縷花香自牡丹叢間繞鼻縈徊。一隻青蛙借著微薄月光從碧草間跳出,男人一俯身,將青蛙托在掌心之上,用手撥弄逗趣兒。
第一四六章 眾親聚宴感淒涼
一夜無眠,恍惚一闔眼,再一睜開天已大亮。窗外,一縷秋陽濾過法國梧桐斑禿稀疏的樹葉,零落地灑在臥房的床榻上。上官黎側躺身體,抱著一床白綾三藍繡花薄被。我起身下床,看看搖床里的上官靈童,正滴溜眸子向我望。客廳里,我娘和黃靜婷坐著。黃靜婷已烹了一壺香茶,兩人坐著一面聊天,一面飲茶。我走出來,黃靜婷問:「妹妹,他們都醒了?」我揉了揉酸漲的眼角,搖頭道:「黎哥還在睡呢,靈童醒了。」黃靜婷笑道:「妹妹,把靈童抱給我。」於是返回臥房將孩子抱來。我走進衛生間洗漱,黃靜婷就和娘輪換著抱。娘笑道:「婷婷,明天送我回了承德,你是回家還是……」黃靜婷思忖微晌,回道:「我要上北京,簽約了一家外資企業,馬上就要上班。」黃靜婷望著靈童,心裡感到一陣深深的糾結。她為我惆悵,為我唏噓,昨天晚上,娘已將我和上官黎之間的隱情告訴了她。待我洗漱完畢,走出來發現美娟站著:「淑茵小姐,只等你和黎哥了,鳳姐給大家準備好了早餐,先生、夫人讓我來喚你們。」我一面梳頭髮,一面應道:「好的,我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們馬上就下來。」闕美娟問:「淑茵小姐,我抱著上官靈童嗎?」我笑道:「不必了,我娘和靜婷在哩。」闕美娟說完,踅身緩步地離開。我坐在妝奩前,將秀髮盤了一個髻,頭上戴一小朵c插nnel山茶花珠寶,耳朵兩邊各有一個鉑金珠,衣服是那件淺菁長袖透膚衫,映得臉上皮膚瑩白光亮。我準備妥當,回臥房喚醒上官黎。不等他洗漱完,我帶上娘和黃靜婷,懷抱上官靈童先行來到毓秀樓。
我們走進毓秀樓,闕美娟接住了我懷裡的孩子。此時,我才看清楚,她簡約修飾後愈是秀容娟美,身姿婉婷。旦見闕美娟:一襲挑紗裙,裾底繡著一片芙蓉,水波漣漪,似在顫顫迴蕩。她將頭髮梳挽側邊,用一根長長的軟布條纏牢打出結,胸前是一串以各種瓔珞搭配在一起的項鍊。一隻臂腕上,是一隻翡翠手鐲,那手鐲顯出淺綠色,像莫愁湖畔一叢叢菖蒲的顏色。
餐桌上已擺滿各式小碟菜餚果品。大家皆有一副精緻的琺瑯器、瓷器、銀器混搭的餐具。我隨目一望,菜有十道小菜,分別有:榨絲瓜、拌木耳、鮮三絲、醬黃瓜、醃豌豆、泡鳳瓜、閩筍、豆腐、麵筋和熏乾魚。粥有三盆:醪糟、臆米紅豆、黃玉米渣。飲品有五種:果汁、梨汁、牛奶、豆漿和奶茶。主食亦有三種:西芹包子、甜豆沙餅和混沌。另外還有麵包、水果等散食。
上官仁拿了一個黑色煙匣,從裡面取出一支雪茄,坐在沙發上,溫聲問:「茵茵,黎兒還沒睡醒嗎?」我在大家杯中倒上奶茶,笑道:「爸,他今天起得晚,一會兒就來。」梁婉容問我娘:「親家,昨晚休息的好嗎?」我娘坐在臨窗下的餐桌旁,笑道:「親家,休息好了。」雪姨笑道:「究竟是自己閨女的家,她應該會休息好的。」蕭老太太走出房間,手拿一串金絲楠木香佛珠,一面捻,一面默聲自語:「活菩薩,神菩薩,保佑我上官家老老少少平平安安。」黃靜婷將老太太攙扶過來,讓她坐在餐桌旁。只聽梁婉容又問:「昨天我們睡的也晚,羅教授和上官在談書論畫哩,哦,他應該醒了。」說完,喚了闕美娟進房間看情況。闕美娟將靈童交給黃靜婷,一個人走近羅教授的房間,敲門問:「羅教授您應該起來了?」羅教授回道:「我起來了,洗洗臉馬上來。」闕美娟返回來再抱上靈童,上官仁笑道:「別看羅教授七十餘歲了,仍然精神矍鑠,體力充沛呢,昨晚同我絮談了一夜。」雪姨問:「羅教授自己開車嗎?」上官仁回道:「以往是開車來,今年改坐車。」梁婉容拿著一個鏡奩,描著兩道眉毛。雪姨問:「你這一身衣裳我穿上合體嗎?」梁婉容笑道:「合體呢,我原先一直穿著,直到近兩年豐腴了,才脫了。」眾人回眸一望,見雪姨身穿長袖蕾絲衫,衫袖上垂著紫色吊穗。她,斜梳短髮,額上誚皮的卡一枚松針鈿花發卡。她,膚龐白嫩,翹唇紅潤,兩隻耳朵上各有一隻白色珍珠耳釘。雪姨望見我頭上戴著一小朵c插nnel山茶花珠寶,好奇之餘,問:「這隻珠花很漂亮呢,在哪兒買到的?」我剛要回話,梁婉容笑道:「其實非常普通,才兩百塊,是我從杭州精品店淘來,那天送給她了。」雪姨道:「取下來我看看。」我便抬手從頭髮上卸了下來。雪姨拿著我的珠寶品味觀察:「嗯,真是不錯!你有眼光,雖是價格賤了點,但委實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