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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鮑臻芳剛走出濕洇洇暗濛濛的山莊外,猛見兩個強裝作勢、賊頭賊腦的男子,從樹影里颭閃而出。鮑臻芳本來哼著歌,竟被兩人怔得語無倫次了。鮑臻芳凝目一看,原來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官黎最好的兩個朋友,金寅釧和魏欣。金寅釧穿件粉格子鴛鴦衫,張覷著臉,睜大雙眸,上下瞟量鮑臻芳。「喂,你們想幹嘛?」鮑臻芳著實一驚,心臟狂跳不止,「原來是你們!」鮑臻芳腦筋一轉,繼而迎笑。金寅釧笑道:「我們早知道鮑妹妹在山莊呢,一直等你出來,想帶你進酒吧坐坐。」鮑臻芳聽後倒吸一口涼氣,不想自己被人盯梢,於是有些畏葸不前,只道:「這麼晚了,你們等我去酒吧?我說金寅釧,你是大腦哪根弦斷了,還是哪根神經短路了?」金寅釧道:「相邀你一聚,別無他意。臻芳,一日不見你,我們心神不寧啊。」金寅釧見勢不妙,繼而悄聲詢問魏欣應對策略。魏欣一搔後腦勺,淫心剎起,笑道:「還能怎麼辦?軟的不來,來硬的。」兩人陰雲突變,步步緊靠過來。鮑臻芳知道二人並非玩笑,心虛不已,笑道:「不要胡來,我可要喊人哩。」金寅釧一震,他怕鮑臻芳呼喊,怕自己露餡,故而站穩腳步:「我說鮑妹妹,你大仁大義,同情一下我們哥倆,單此一回,隨我們進酒吧喝兩盅。」鮑臻芳緊了緊衣領,臉色由紅變白,像一朵覆了白霜的秋菊。「不行,明天我就回學校了,晚上要早點睡。」魏欣揉了揉鼻子,深呼一口氣,笑道:「你看今夜月黑風高,清爽怡人,正乃佳人約會的好時機,你何必頑固不化,強詞奪理哩。」鮑臻芳笑道:「我『強詞奪理』?但今晚實在不行,真想喝酒,等我從學校回來,我再邀約二位,意下如何?」金寅釧一聽,有點猶豫,不想魏欣厲聲回絕:「今晚我們哥倆有興致呢,你就別婆婆媽媽的。」說著,一抬手攬住了鮑臻芳。而鮑臻芳至此頓然醒悟,驚憤之餘,駁斥道:「我告訴你們兩個,膽敢再胡攪蠻纏,我可要報警了。」說著,從一隻紅色貂皮包中取出了手機。魏欣對此陡生憎恨,上前兩步欲要強奪手機。鮑臻芳見兩人毫不妥協,趁他們疏忽大意,抬腿朝柏油路上狂奔。「鮑妹妹,你給我們站下。」金寅釧和魏欣同時喊道。兩人一瞧鮑臻芳逃跑,才反應過來,她已然跑出數十米之遠。恰好,一輛計程車自胡同巷道中駛出。司機一看有女孩攔車,「嘎」一聲,停住了車。「司機同志快開,有淫賊騷擾我。」鮑臻芳呼救道。司機機警地向後一瞥,果然發現兩個男子奔來,機警地道:「姑娘別怕!」計程車司機一踩油門,忽的一聲,車像離弦之箭,飛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金寅釧和魏欣望見鮑臻芳逃走,兩人滿臉懊喪,雙雙坐在柏油路畔的花圃上。鮑臻芳坐上計程車,越想越氣,一怒之下撥通芙蓉鎮派出所的報警電話,將兩人攔劫自己的情況告訴了警員。結果,當天夜裡,金寅釧與魏欣在網吧被派出所警員逮捕問訊去了。

    第一四零章 高富帥鍾情漁女

    莫愁湖上靜悄悄的,清風吹拂璩鴦清瘦的雙頰,將遮在面上的白色紗巾掀開。她輕劃竹篙,向岸上靠攏,看見余鴦已立在岸上觀望,不由得嗔怨:「姐姐,採摘蓮蓬有何用處?你瞧,已經熟透了。」余鴦取下一條木署蠶絲圍巾,笑道:「這個嘛,你就不懂了。『本草綱目』里說,蓮蓬籽乃上好藥材,能抑燥怯熱,通腸消食哩。」璩鴦豁然貫通,將一隻盛放蓮蓬的木盆俯身挪下了竹筏。余鴦環望湖面,只見一縷金光穿透紫色煙嵐,像撒在湖面上燦粼粼的碎金子,平鋪其上。碧湖澄澈,一望無垠,遠處蘆葦叢和菖蒲叢中游出幾隻鷺鷥,若隱若現地游向廣闊湖面。偶爾出現一隻竹筏,從湖的一岸劃向另一岸。對面岸畔濃密得連風也吹拂不起的蘆葦盪中,有人劃著名竹筏在其間撿拾鴨蛋。璩鴦坐在岸邊清數蓮蓬,一共六十枚。她做完這一切,直起身抖了抖沾在褲腿上的茈草葉,順手摘了一朵菖蒲花。「真累!能歇一天就好了。」余鴦將蓮蓬裝進一個袋子裡,嘴裡咕嘟地抱怨,誰料一轉身,褲角讓蕨枝拌出一條裂口。「噯呀,真倒霉。」余鴦一臉詫憤地坐在草地上。大約坐了一會兒,余鴦突然站起身,背起一袋蓮蓬,對璩鴦說:「我把這些蓮蓬送回家,然後,找個裁縫收拾收拾褲子。你歇一會兒,再摘一些蓮蓬,中午我來接你。」璩鴦滿口答應,一直看著余鴦走上湖堤,沿鳳凰木夾蔭的柏油路而去。

    璩鴦剛移過目光,尕娃子從岸堤綠柳後颭閃出來。璩鴦一看,他頭戴一頂鴨舌帽,身穿套胛鼻煙色衣褂,下身是一條寬肥的能灌滿風的褲衩,腳上是一雙荑草編制的草鞋。尕娃子一步三趔趄,待走近,未開口說話,先倒了鞋殼裡墊腳的沙石,穿好鞋子,哂笑道:「璩鴦,我找你幾天了,總算找見你了。」璩鴦心裡咯登一怔,攥緊手裡遮面紗巾,問:「尕娃兒,你找我有什麼事麼?」尕娃子見四覷無人,將璩鴦拉拽到一邊,笑道:「我是受黎哥的委託,特意給你稍話來的。」璩鴦愈是一驚,睜大眸子問:「黎哥給我稍話來?」「嗯!」尕娃子使勁點點頭,「黎哥說了,讓你想開點。」璩鴦迷茫極了,凝思一想:黎哥究竟給我灌得什麼迷糊湯?又想起前日險些被調戲,嚇得失魂落魄逃回家的情形,不禁一個激靈。尕娃子一看璩鴦態度和緩,貼近臉龐,曖昧地說:「黎哥給我安頓了,今天晚上要來湖畔,有話想對你說。」璩鴦一聽,瞬時,嬌白得臉蛋兒一片緋紅。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把岸上的漁網拖上竹筏,將那隻木盆也抱上去,拿起長篙,佇立竹筏上。「璩鴦,你別走嘛。」尕娃子發現璩鴦要撐篙離開,忙不迭陰陽怪氣地笑道:「今晚八點,不見不散。」璩鴦臉色難看,內心羞怯,像是沒聽見一樣,一撐長篙,「哧溜」一聲,竹筏漂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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