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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梁婉容問:「女兒呀,你牽馬要去哪兒?」上官嫦回道:「和他,還有鮑臻芳騎騎馬。」梁婉容左右環視,未見鮑臻芳的影子,問:「鮑臻芳在嗎?」上官嫦笑回道:「她馬上就來,在嫂嫂樓上。」

    正說話呢,鮑臻芳一個人走出雪瓊樓。旦見:一襲粉紅蕾絲連衣裙,裙裾蓋膝,綴著數十個白穗子,腳上蹬著珍珠瓔珞涼鞋。一頭飄逸秀髮,疏疏鬆松地垂在兩邊。眉細若柳裁,眸亮如星子,兩腮粉潤濕,小嘴翹彎彎。耳朵上是點鑽雙層藍色耳釘。一串熠熠生輝的黛米珍珠項鍊,每顆圓珠皆閃射耀目之光。手腕上,戴著嵌明鑽海水藍剛玉鐲。她挎著一隻黑包,轉盼多情,風流不羈。嬌氣地笑了一聲,又讓人立時覺得她天然去雕飾,出水賽芙蓉。歷歷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梁婉容笑道:「臻芳,你何時來的?」鮑臻芳回道:「下午剛來,在淑茵姐的別墅里聊了一個時辰。」上官嫦抿嘴輕笑,遞給范黟辰一根韁繩:「諾,給你!會騎馬嗎?」范黟辰聳聳肩膀,笑道:「Noproblem。我常騎山麓下百姓家的馬。」上官嫦又問梁婉容:「媽的臉色為何這麼難看?」梁婉容回道:「媽沒事!想必是累了。」鮑臻芳綰起頭髮,擔憂道:「你不早說,我換件衣裳,這種情況如何騎馬。」梁婉容擺手道:「行了,你們聊,我回毓秀樓。」說完,搖著豐滿的體態盈盈而去。

    上官嫦帶著鮑臻芳和范黟辰,三人牽馬走出香墅嶺,來到莫愁湖畔。湖畔植滿茂密的蘆葦和菖蒲,還有許多柳樹、篁竹和大桑樹。湖面飛掠著水禽,鴛鴦和野鴨三五成群悠閒追逐。到處瀰漫苦艾的苦澀味道以及蕎麥和三葉草的甘香。上官嫦向往常一樣騎在馬背上,隨著馬蹄的抬落,沿湖畔往前走。而鮑臻芳則與范黟辰兩人緊隨身後。鮑臻芳說:「你常來湖畔騎馬嗎?」上官嫦雙手勒著韁繩,淡淡道:「馬兒不聽話,我不敢經常騎,有時和嫂嫂牽出來散步。」范黟辰問:「好馬養在山莊,實屬不幸,它原屬牧場和草原,現在卻被拘禁。你哥會騎馬嗎?」上官嫦回眸笑道:「當然會。但他只會訓斥它。」大約走了一截路,上官嫦突然從馬背上跳下來。那馬一慣乖順,她把韁繩扔在地上,任由它俯頭吃草。范黟辰坐在湖畔一座涼棚下,從衣兜掏出香菸。鮑臻芳摘下一朵菖蒲,拈在手心。上官嫦赤腳臨入湖水中,任由澈骨的水浸潤腳踝。誰知,鮑臻芳走近馬的身旁,一腳踩住馬蹬,一躍而上。范黟辰見她騎在馬背上,性感爆棚,取笑道:「臻芳,你徒有一身嬌態,你不會騎它,還是下馬吧。」上官嫦笑道:「沒關係,讓她騎一騎。」鮑臻芳騎著馬,威風凜凜,頗有女俠風範,凸臀挺胸,穩穩騎坐,起先只在原地轉悠,不料,一隻黑頸僻鵜「哧」一聲,從蘆葦叢中驚飛而出。鮑臻芳尚未反應過來,馬已四蹄飆起,飛竄開來。「噯呀,臻芳會騎馬嗎?」范黟辰驚偼道。事實上,鮑臻芳從未騎過馬,此時,駿馬讓僻鵜一嚇,已不知命地狂奔開了。鮑臻芳騎在馬背上,勒緊韁繩,見勢不妙,大喊道:「快來救我。上官嫦,你們快救救我。」上官嫦和范黟辰怔悚半天,見情況不妙,紛紛起身追上前。范黟辰叫道:「勒緊韁繩,臻芳,拉緊馬繩。」鮑臻芳哪見過這般情形,已嚇得七魂六魄悉數散盡。她憑直覺雙腿牢牢夾靠馬腹,狠命地拉韁繩。但鬣毛飛揚的駿馬並不熟悉她,依舊在湖畔飛馳。范黟辰一面跑一面大叫:「別怕!我來救你。」范黟辰飛奔起來,一直追趕著那馬緩下步來。趁著馬一松神,他攬住馬脖,生生將狂奔的馬制止住。「臻芳,你,你不要緊吧?」范黟辰氣喘吁吁道。鮑臻芳花容失色,淚流滿面。她顫顫悠悠地一個趔趄,又險些從馬上摔下來。「臻芳別怕,有我呢。」范黟辰抱住鮑臻芳,將她放在草地上:「怎麼樣,好一點了嗎?別怕,現在沒事了。」上官嫦跑了過來,一看鮑臻芳臉色蒼白,瞳仁驚努,倒吸了一口氣,氣恨道:「早給你說了,那馬你騎不了,你偏不聽。」范黟辰握住鮑臻芳的手,責怪上官嫦:「你就別罵怨了,她肯定嚇傻了。」三人躺在草地上,汗流浹背。鮑臻芳緩過神,揩盡眼淚,氣嘟嘟道:「這馬不禁世面,聽見動靜就不穩當,不是匹好馬。」上官嫦笑道:「主要是你未騎過的原故,馬通人性,往常不會這樣。」鮑臻芳羞赧不已,嚶嚶低泣幾聲,越顯風情嫵媚,楚楚潸淚。上官嫦給她遞了塊香巾,責嘆道:「多虧有范黟辰,否則我真不知道是什麼結局。」范黟辰唇間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仰望蒼空。團團白雲形似絮狀,在藍幕上瑩瑩流動。幾隻灰麻麻的小鳥、野鴨匆匆飛過。范黟辰笑道:「這是個小意外,臻芳你後悔嗎?」鮑臻芳望望,將淚痕揩盡,這個在她眼裡袒真肯切的男孩,總讓她有那麼一點欣悅之感。他懂女孩的心、懂女孩的情、也懂女孩在想什麼。只是,迫於上官嫦的壓力,她不敢把心裡的感覺釋放出來。那種微妙的足可改變她人生的痴怨,使她有點迷懵。鮑臻芳半天回道:「哼,你是故意取笑我嗎?或是英雄救美?你的心腸好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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