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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這時,一群女工穿著艷美走出竹茅樓。沙棘花走在前,秦嗣嗣隨在後,同眾姐妹經過黃桷樹。待走近過來,王瑞賀一望,旦見個個披垂長發,個個白皙綻色。沙棘花一身紫羅蘭色束腰飄帶長裙,裙裾中一排縑絲線繡出繁雜花團,飄帶是白縐紗帶。脖頸上戴著瑪瑙項鍊,手腕上戴著綠玉鐲,食指上是一枚銀輝奪目的戒指。而秦嗣嗣上身著純白針織衫,下穿茜紋理牛仔褲,腳穿黑白休閒鞋,脖項里戴著一串鑲珠鏨字金項鍊,襯著肌膚白嫩,熠熠曼妙。
沙棘花望望尕娃子,見他眼含淚珠,唯唯諾諾立在一旁,有心替他轉圜,說道:「王哥,你好歹是咱們的頭兒,我們知道,憑白無故,你不會發火。尕娃子人小,難免疏漏,你別吼嚇了他。至於韞歡,是英雄氣短了吧?」說完,眾姐妹歡鬧地笑開了。秦嗣嗣說:「工人們忙碌一天,身心疲累,心裡憋屈是常事,王哥你可別太當真呢。」韞歡見眾女工連譏帶諷,大吼一聲:「笑啥,無關你們的事。」話音一落,驚呆了眾位女工。沙棘花睨了一眼,走近尕娃子拍拍他的肩,溫存道:「哼!別怕。王哥不會為難人,有些人只會把別人當根蔥。」尕娃子點點頭,揩了揩眼淚。王瑞賀回臉問女工:「你們這麼早要出山莊嗎?」女工們嘰嘰喳喳道:「逛廟會,今天觀音娘娘開光面世。」王瑞賀聽了,驚異道:「我怎麼從沒聽說過?哪個觀音娘娘?」沙棘花笑道:「觀世音嘛,普天之下,唯有她救苦救難。」眾女工回完話,低聲竊議,朝山莊外走。王瑞賀教訓了兩人,好勸歹勸,使兩人情緒平撫後,急忙進工廠間巡視工作。
下午時分,俄見煙霞浮空烏雲蔽日。大朵雲團像泛起的潑墨浪花,在天邊凝成沆瀣一氣的水露。水露愈積愈沉,像膨脹的布兜,轉而滲漏,淅淅瀝瀝地落下雨珠。香墅嶺門口,木木裊裊地佇立一個人。他打著一把描畫紋水浣蓮瓣圖案的油壁傘,四下張望。佇步許久,拿出手機,又闔上機蓋。正要準備離開,一群婀娜少女迎面語笑喧闐地向山莊走來。「姑娘,」他喚了一聲經過身旁的少女。「沙棘花,」秦嗣嗣撇臉對沙棘花說,「快瞧,美哥在喚你。」沙棘花瞥目一望,眼前男孩,儼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高富帥模樣。他的個頭足足有一米八,渾身上下是米藍休閒套裝。左腕上,戴著一塊熒熒碧綠名表。胸前輕輕幌動一串鎏金「+」字項鍊。沙棘花有些驚異,慌忙中應道:「你在喚我嗎?」「嗯,」男孩用清爽的口音笑道:「我叫范黟辰,是上官嫦的朋友,不知道她回來沒有?」沙棘花和眾女工一聽,原來是找上官嫦的,紛紛掩嘴發笑。「我有那麼好笑?」他再次問道。秦嗣嗣走前幾步,笑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上官嫦是否回來,也許,你可以進毓秀樓問問。」范黟辰舉棋不定,伸長脖子向山莊裡望了望。沙棘花又笑道:「來,我們帶你進去。」
毓秀樓大客廳里,圍坐上官家最親近之人。蕭老太太手捻金絲楠木佛珠,正襟危坐在沙發中首。她的兩邊,坐著上官黎和上官嫦。我與葆君坐在倚窗下的藤椅上。而上官仁和梁婉容,坐在大餐桌旁的椅子上。只聽上官嫦說:「新疆分裂勢力一直在鼓動不法份子搞破壞,我們在學校就聽到消息了,同學們都義憤填膺。」上官仁道:「最近幾年,中國社會動盪,邪教猖狂,人心慌亂,社會各界都在痛斥恐怖行為。」梁婉容氣昂昂地道:「自從暴徒份子打砸搶擄了我的[碧月繡坊店],我就擔心起葆君的安危,我打算再給她找一個幫手,兩人相互有個照應。」我心神不寧,異常難過,望著窗外斜風細雨,悶雷陣陣。客廳一角,鵲檀香爐紫煙細細,飄滿客廳。葆君回道:「娘的身體一向健康,肯定是牽掛姐姐所至,要不然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梁婉容愾聲道:「淑茵嫁的遠,當母親的,都是一塊心病。這樣也好,由黎兒親自開車送你們回家,多住些日子,等過陣子你娘情況穩定下來,你們再回來。」上官嫦問母親:「鮑臻芳是否來過?我的耳環是否送來?」梁婉容一臉迷惑。我站了起身,從壁櫃裡拿出玲瓏袖珍八寶攢盒,遞給上官嫦:「是這個嗎?」上官嫦打開盒蓋一望,黃色錦緞上,正是她所要的一對耳環。上官嫦喜上眉梢,將耳環戴在兩坨飽滿的耳垂上。「嫂嫂,好看嗎?」她問我。我扭頭端量半天,笑道:「真有眼光,非常漂亮。」上官黎問:「鮑臻芳回芙蓉鎮了?」我笑道:「嗯!昨天來給上官嫦送的耳環。」上官嫦笑道:「哥,你為何如此關心她?」上官黎溫雅地笑了笑,道:「是房胤池和金寅釧關心,天天打探她的消息哩。」上官嫦掩嘴一笑,嘲笑道:「原是那兩個呆木瓜,真是癩□□想吃天鵝肉。」
樓門外,突然有人尖起嗓子喊:「上官嫦小姐,有人來找你。」上官嫦聽見,便急忙走了出去。上官嫦一開門,范黟辰挺著腰板,舉傘垂立牆沿。「范……怎麼是你來了?」上官嫦剛喊出一個「范」字,已羞的臉色通紅,那模樣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仿佛隨時都能滴出水來一親。范黟辰含情脈脈,一本正經地笑道:「我想來看看你。別無他意。」上官嫦眉心微動,額頭緊蹙,心臟怦怦亂跳。「那就進來吧。」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