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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這起駕車撞人逃逸至人死亡事件,引起了杭州娛樂圈的轟動。最主要的原因是肇事人不是別人,而是大名鼎鼎紅遍杭州娛樂圈的映薇小姐。她被刑事拘留。映薇出事後,遠在芙蓉鎮的醉春獲知了消息。作為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醉春簡直不敢相信事實。她在第二天趕到了杭州,看望關押拘役所里的映薇。

    醉春去了杭州之後,弟弟綠鷂子開始得意忘形。自從與單卉好上後,每天心情舒暢,帶著單卉四處遛達,這一天,他又來山莊找單卉。旦見單卉:一襲深藍套裝窄裙,露出修長的美腿,穿一雙黑色「恨天高」,戴一串紫水晶項鍊。她從竹茅樓出來後,我和癩頭黿正站在鹿囿旁。單卉走近,望見我笑道:「黃姐,你好雅興,居然在餵養小鹿?」我一看,她穿著艷麗照人,笑問:「你要上哪兒?為何裝扮這般漂亮?」單卉朝大榕樹望了望,指著綠鷂子說:「喏,和他出去。」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回眸一望,一個長相頗為英俊的男子,雙手揣在褲兜里左顧右盼。我凝眸細瞧,覺得此人份外眼熟,思來想去,最後想起,他----原來正是那夜在巷子深處攔截我的流氓。怎麼會是他?真是冤家路窄!我氣恨地一跺腳,真想衝上前狠狠揍他一通。只是發覺單卉幸災樂禍,毫不知情的樣子,一時又犯難了。我心裡為單卉捏了一把汗,目光變得躲閃。單卉一笑,「黃姐,我和他去逛會兒。」她竊笑著,同綠鷂子揚長漫步離開。我望著她的身影,一絲不祥的預感縈繞住了我。

    這日晚上,上官黎從杭州戒毒所回來。毓秀樓里,梁婉容準備為此接風洗塵。誰知,上官黎神情寡郁,斷然回絕。積聚太多的委屈、壓抑太久的情感,我等著向他傾訴,他終於來了。一家人圍坐毓秀樓的客廳里,僅管十分開心,我卻看出上官黎憂心忡忡,同原先的他判若兩人。我心想:怎麼從戒毒所回來,他的態度就驟變了呢?於是我坐近上官黎,撫著他的額頭,和他那微長的發,問:「黎哥,難道你有心事,能告訴我嗎?」上官黎不屑一顧,隨聲道:「稍坐會我就回雪瓊樓,累了。」我一聽,羞澀、懊惱燒紅了我的面頰,作為一個新婚妻子來說,沒有什麼比愛情上的碰壁更難堪。上官黎果然坐了不久,就回了雪瓊樓。我一時不知原故,只能緊緊相隨。樓前花壇中,嬌艷的繁花依然開放,競吐芳菲。粉紅的碧桃,嫩黃的迎春,斑斕的蝴蝶花,還有那愣乎乎的仙客來,羞答答的含羞草,以及那雖然開放不出燦爛的花朵卻也要憑著旺盛的生命力與百花爭一分春色的芍藥。我靜立片刻。正迷茫間,上官黎在樓上喊。我上了樓,發現房間漆黑一團,原來停電了。我在黑暗中摸出兩隻紅燭點燃。窗外,一彎上弦月朦朦朧朧,照滿寂靜無聲的雪瓊樓。夜晚的暮色才上了窗,一襲靜謐馨香撲鼻而來。上官黎總算戒毒成功,真是可喜可賀之事。兩個月來,我一直擔心上官黎的情況,現在看來是杞人憂天了。我靜靜地坐著,信手拿來一本書,看了兩眼卻厭倦地拿開了。寂靜的夜,只有窗外幾點星光隱約浮現眸子裡。除了兩隻搖曳紅光的紅燭,我一個人靜守書齋里。突然,「噼啪」一聲,上官黎按響了牆壁上的燈盒,房間裡光線驟亮。「為什麼坐在這裡了?一會兒和我見個朋友。」他說。我回眸望了望半暖半涼的他,隨口說:「我頭痛,哪兒也不想去。」上官黎一聽,駁然大怒:「不想去?哪來的頭痛?」我有一點驚訝,這是結婚後他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對我說話。我覺得有些難過,但表示理解。也許,他剛從戒毒所回來,心情一定不好。上官黎走出雪瓊樓。我依然懶散地伏在沙發上,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小衫。也許養一隻貓咪就好了,我突生怪念。我揉了揉微微泛痛的腦袋,像灌滿了水銀一樣,攪動我的思緒。我正左思右暇,上官黎再次走進:「怎麼還在磨蹭,我預約的朋友正在等我。穿好衣裳,馬上走。」我這才意識到,上官黎在當真催促。我慢騰騰地站起身,走向衣櫥,拿出一件綠色碎花衣裳。上官黎一看,大聲吼道:「幹嘛穿它?把你那件洋紅緞子衣裳穿上。」稍有猶豫,我順從地照他的話做了。我洗了臉,坐在梳妝檯前,拿著眉筆輕輕描畫柳葉眉。我畫了一段眉,眼角眉梢平添了一些飄逸清秀,依然純美。但眉梢上略顯短禿,於是,繼續拿筆輕輕畫了兩下。「你,還沒有畫好你的眉毛嗎?」上官黎立在門口,大喝一聲。「叮」的一聲,我的眉筆掉在了梳妝檯的玻璃面上,顫聲說:「馬上好了,你再等片刻吧。」「那好,五分鐘後在樓下見。」說完轉身而去。我畫完了眉梢,在唇上輕塗了一點紅膏,若在往日,我是無暇於臉面紛繁花哨的妝容。我又把頭髮綰了綰,發現鬢角的一綹青絲數月未打理,儼然已垂至雙肩。我微打了一個哈欠,不知何故,最近總喜歡犯瞌睡。我穿好高筒皮鞋,慢慢朝樓下走。「快點,他們正在等我們。」剛走出樓門,上官黎坐在車裡打開車窗喝道。「來了,來了!」我圍著一條嫣紅鏤花雪坊紗巾,急忙坐進了車。車開出了山莊,馳入夜色里的芙蓉鎮街頭。我輕輕回眸望了望上官黎,他雙手緊握方向盤,目光冷漠如一座乾枯千年的幽井,毫無活力,叫人模模糊糊看不清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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