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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這日下午,醉春準備進香墅嶺將買好的項鍊交還單卉,於是一同帶上了綠鷂子。當時,兩人來到山莊,單卉正在紡織廠,一直等到日落黃昏,單卉才從紡織廠出來。醉春拿著一個製作精美的包裝盒,望見身穿工作服的單卉,將其喚至園門口的大榕樹下。

    醉春身著玉色煙蘿的輕紗上衣,和一條盈盈裊娜的淺桃紅羅裙,佇立大榕樹下,拿出一個項鍊盒遞給了單卉。「單卉,姐親自給你賠不是了,這是我給你挑選的項鍊,你收下。」單卉雙手接住,打開一看,是一串新的紫水晶項鍊。單卉望了望醉春,與身後站著的綠鷂子,說:「姐,這怎麼好意思,我哪兒敢收哩。」綠鷂子微笑著,走前兩步道:「我姐跑遍了芙蓉鎮的飾品店才給你買到,單卉小姐,你還滿意嗎?」單卉望著油腔滑調的綠鷂子,掩嘴淡淡一笑:「全怪你糾由自取,憑白無辜給姐姐添麻煩。」綠鷂子見單卉愁雲散盡,頓時來了勁兒,指手劃腳地道:「單卉小姐,自從上次在酒樓遇見你,我真是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今日,誠邀你往酒樓一聚,以聊心懷。」單卉一聽他的話,犯了難。雖說,她厭惡面前橫行霸道的浪子哥,但是究竟有他姐姐擔保。再說忙忙碌碌一整天,也想放鬆放鬆疲憊的身心,推三阻四後,就點頭應允。單卉回了竹茅樓,換上一件蕾絲長袖衫,耳朵上戴上兩顆墨綠色琥珀耳釘,隨他們前往酒樓。

    在醉春的酒樓里,醉春熱情地帶著單卉參觀酒樓陳設。正廳中央,一尊高二丈,寬三尺七寸,由純銅打造的神獸饕餮之像,正威武不屈地鎮守。門首櫃案上擺著一疊疊的白鑞盤子;以及一些瓷壺和瓷杯散置,乃客人吃食點所用。看完以後,醉春拿了一盤紅腰果,一盤咸瓜子和一瓶上好的紅酒,讓單卉坐了下來。醉春問:「單卉妹妹,家在哪兒?」單卉拿了一顆紅腰果銜在口中,望望坐在身旁的綠鷂子,柔緩和聲地說:「甄牛村闕鸛鄉小道隊。」醉春微笑著,一面讓綠鷂子點來涼菜和熱菜,一面關愛地又問:「幾日回一趟家?」單卉目光溫謙:「半個月回一趟。家在山裡,來往不便。」綠鷂子問:「那你家中還有什麼人沒有?」單卉覷然一笑,這個相貌堂堂的男人倒兼有幾分斯文氣質。單卉道:「父母都在種地,家中有一個弟弟,年已十六。」醉春和綠鷂子相視一望,心裡疑問舒解大半。醉春親自給單卉倒上了紅酒,讓她在吃飯的當兒,薄飲一杯。綠鷂子望著裊裊娜娜的單卉含羞帶澀,舉手投足間將他深深地吸引。但他謹記姐姐的教導,不敢急於求成。

    在醉春的酒樓里,由他們坐陪,單卉吃了一餐便飯。通過簡單交流,綠鷂子初步獲悉了單卉的家庭背景和理想信念。作為一個男人,他心知肚明,要想博取心愛女人的芳心,非有手段與伎倆而無不成。

    且說一個月過去,香墅嶺里的食堂階墀上,鋪滿了一些蔓生植物的花朵。爬山虎蕤蕤蔥蔥蓋在窗欞上,清風吹過,仿佛能嗅得見綠葉的沁涼。這一天中午,姒丹翬和沙棘花進食堂打飯。因為幾天以來,兩人皆吃得大葷大肉,沙棘花故而說想要換一些素菜吃。於是,她們佇立素菜窗口。姒丹翬要了一份宮保雞丁,沙棘花則要了一份素炒芹菜,兩人坐在食堂的一個拐角,悄悄進餐。誰知,沙棘花將將咽了兩口,猛覺一股濃烈的刺激使她難受欲吐。沙棘花擱下飯筷,在眾人疑惑的目光里跑出了食堂,佇立花甬邊嗷嗷噦吐。尕娃子和幾個紡織廠的工友偶爾望見這一幕,紛紛竊語:「沙棘花究竟咋了?飯菜不合口味嗎?」兩個女工走上前,問姒丹翬:「丹翬姐,聽說沙棘花的家境不好,一定是飯菜不適的原故,你瞧只吃些素芹菜,也太委屈人了。」姒丹翬一心只想為沙棘花開脫,解釋說:「最近她身體不好,可能太勞累了,沒事兒。」兩個女工望了望走回來的沙棘花,連譏帶笑地走出了食堂。姒丹翬慭慭地問:「你咋了,兩天裡你就吐了好幾回,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沙棘花咬著嘴唇搖頭說:「我……我也不知道,興許是夜裡著涼了。」

    當天晚上,沙棘花一整夜不停地嘔吐,不僅自己沒睡好,還連累了姒丹翬一夜沒闔眼。一直挨到了天明,姒丹翬催促說:「聽姐的別在拖延了,中午我帶你上鎮醫院診斷一下,看你究竟咋了?」沙棘花猶猶豫豫拿著鏡奩梳著頭髮,沒有回話。

    中午一下班,姒丹翬和兩個姐妹帶沙棘花上醫院做檢查。誰知,這一檢查,結果竟將沙棘花和姐妹們完全振竦住。一個老醫生號了脈後,斷言道:「姑娘,恭喜你,你有喜了!」沙棘花一聽,立時雙目涌淚,兩腿打顫,一陣天旋地轉。「老天爺……這……這怎麼可能?」她悲憤地一下直起身,捂住臉飛快地奔出了醫院。而隨同的姐妹們一時驚呆了,一個和她們朝夕相處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懷孕了?簡直不可思議。

    紙是包不住火的。沙棘花懷孕之事,像炸開了鍋一樣,當天就在竹茅樓的工友間傳遍。大家紛紛揣測其中原由。有甚者說,沙棘花同王瑞賀暗通私好,兩人品性不端,乾柴遇烈火,搞出了姦情。僅管沙棘花被姒丹翬帶回,卻不免受到姒丹翬地痛斥:「你枉作一回女人,連自己懷上孩子也不知道嗎?我說你成天哭哭啼啼的,簡直丟死人啦。快告訴我們孩子的父親是誰?難道真是王瑞賀?」沙棘花望見室友為自己著急上火,這才懷疑起那個夜晚被人□□之事。不得已,她將那晚不幸遭遇告訴了姒丹翬。姒丹翬聽完,欲哭無淚。她認為遇上這種大事,理應當機立斷報案,誰想沙棘花掩耳盜鈴犯糊塗,居然對事情的後果毫不了解。現在好了,大家全知道了。她還怎麼有臉在紡織廠待下去?雖然姒丹翬異常憤慨,轉念一想,還是報案要緊,於是,領上沙棘花到鎮公安局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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