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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醉春和映薇兩人相視一望,心有靈犀各要一道菜,唐書瑋點要兩道菜,最後梁婉容自己又要了兩道菜,一共點齊六道名菜。梁婉容尚嫌不夠,又要了二份涼菜,外加一份湯,冰糖紅棗銀耳南瓜羹。小侍員記下各道菜將要轉身,唐書瑋喚住了,問梁婉容:「夫人,您忘了,喝什麼酒呢?還是要我幫您點嗎?」梁婉容思量後,笑道:「書瑋,那你看,喝什麼酒好?」唐書瑋壓根不含糊,隨小侍員走回吧檯,一眨眼的功夫,提回兩瓶紫軒葡萄酒。唐書瑋對梁婉容說:「夫人,依我看喝葡萄酒,暖著身子不上頭。」梁婉容取下瓊花雪紡紗圍,呷了一口茶,帶著一絲輕傲的口吻說:「原想喝烈性濃的白酒,既然書瑋拿來了紅酒,也就罷了。如果想喝白酒,一會兒再去取了就是。大家說怎麼樣?」醉春和映薇聽了齊聲道:「我們聽夫人安排。」

    四人落坐的酒樓雅間正開著空調,一會兒功夫,整個房間冷如冰窖,猶其三位女士,周身輕絲薄裳,映薇愀然作色,為難地說:「房間裡真涼,這樣坐著,我一定會受不了。」醉春撫了撫臂膀,自哀自怨地道:「空調如此吹風,一定會讓人感冒,夫人,讓侍員關了,若是太熱,打開窗戶,如何?」梁婉容一看兩位年紀稍輕的女孩面露愴色,只得應允。唐書瑋坐在窗下,環望牆壁上裝飾著玫瑰花紋壁紙和掛著四幅花梨木鏤空[春蘭秋菊]畫,瓮聲瓮氣地說:「芙蓉鎮上,這家酒樓數一數二哩,我來過兩回,但和夫人來還是頭一回。」梁婉容笑道:「我平常應酬少,每回隨上官才有一些吃請,這家酒樓實屬豪華,但究竟是地方小,顯得捉襟見肘。」醉春笑道:「我倒是來過好幾回,每回陪客人們來,每回喝得酩酊大醉,也許,今個兒一回能少喝酒。」映薇笑道:「這也算是豪華嗎?在杭州這種規模屬小級別的場所了。我那些娛樂圈的朋友們,除了我,恐怕瞧也不瞧一眼小酒樓。」映薇兩頰緋紅,房間溫度提升的快,一陣灼熱襲來,使她透出一張紅腹腹的臉龐。映薇從香包取出妝奩拿出粉刷,在臉龐上撲撲地刷了刷。大家望著,見她生得一張好臉皮,白白嫩嫩的,像梨花瓣,像荷花苞。梁婉容一看,笑道:「映薇小姐生得一張俏盼的好臉,在杭州娛樂圈打拼一定風光,是嗎?」映薇心間一恍,放下粉刷,柔聲細氣地說:「夫人有所不知,映薇能混到今天地步,全靠一張人稱瓷娃娃的臉呢,夫人也別取笑我,說句難聽得話,現在的美女簡直像牛虱子一樣多,只說你家做家政服務的淑茵,那張臉蛋兒就像個美人胚子,生得粉嫩嫩的出彩哩。」梁婉容一聽,感嘆地回道:「淑茵雖說有張美人臉,但她怎麼能與你相提並論?她是一個打工的鄉下妹,不是靠那張臉吃飯,而是靠她那雙手。」醉春聽後隨意問道:「淑茵好使喚嗎?那麼漂亮張臉,夫人用得放心嗎?」此話一出,竟撥動了梁婉容心底最脆弱的一根神經,她只覺有種心癢難搔的滋味,使她不吞不快難受不已。映薇嬌聲問道:「夫人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梁婉容嘆了一口氣,淡淡地道:「那年她來到山莊,本來倒也伶俐乖巧,誰知日子長了就不安份了。」醉春問:「夫人可否把話說清楚,我們大家為你合計一番不是更好。」梁婉容說:「她是應聘山莊的一個鄉下妹,若說與我家倒有些情份,她踏實肯干,毓秀樓上下被她打點得有條不紊。可就是,天下的貓哪有不貪腥的,日子一長,她居然和我的兒子眉來眼去,互生好感了。」映薇一聽,急不可耐地問:「那又怎麼樣,夫人僅管往下說。」梁婉容微一探手,拿起茶杯,再呷了一口茶,抿抿嘴唇,娓娓道來。三人聽完梁婉容的傾訴,一時間啞口無語噤下聲來。正在此時,小侍員將幾道熱菜上齊餐桌,合攏上門。唐書瑋一望滿桌氤氳的熱菜,張乎開了:「夫人、醉春和映薇,來,大家別暄說了,菜已上齊,一起吃菜。」梁婉容拿起了鍍金木筷,蘊色一轉,變為粲笑:「好,大家聽得呆僵了,哼,是我管教不嚴,家門不孝,我們不說也罷了,現在一起吃飯。」幾人品吃著菜餚,也就把我與上官黎之事擱在腦後了。

    醉春悠悠站了起身,舉著一個高腳杯,不急不徐地說:「夫人,醉春得幸認識您,真是人生樂事,我敬您一杯,日後望多多照應。」接著,映薇隨之站了起來,「我也敬夫人一杯。」梁婉容端酒喝了之後,映薇又說,「我和醉春為夫人唱一首祝酒歌……」

    唱罷了歌曲,大家依然酒興高漲,杯盞碰撞,談笑和諧,梁婉容對兩個新認識的妹妹醉春和映薇呵護有加,而她們也對梁婉容油生好感,彼此不經意間,建立了融洽的關係。四人正在吃喝,包廂外傳來一陣「橐橐」的腳步聲。未等四人反應過來,門一開,驟然亮出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員。他們一望,只見兩位警員二十歲出頭,魁偉高碩的大個,廣額潤臉,粗眉杏眼,神態機警。脖子長長,嘴巴翹翹,仿佛兩隻正喝水的鵝。警員說:「對不起打擾一下,需要查驗一下身份證!」唐書瑋心裡一驚,忙問:「請問你們是幹什麼的?」警員道:「我們是鎮派出所的,芙蓉鎮有販賣嬰兒的壞人,我們需要核實身份。」梁婉容擱下酒杯,直起身,笑道:「你們搞錯了,我們是老百姓。」警員一瞟一瞥地打量,只見她丰神綽約,語態鏗鏘,容顏倒有幾分姿妍,只是老氣橫秋。再看身旁兩個女子,皆是挑眉窄腮,嫩臉白皙,長發皆輕垂至胸,耳朵上皆垂著閃閃奪輝的金流蘇。眼神淡然,氣質高雅。警員不容質疑地說:「你們兩位,出示身份證。」醉春斜睨了一眼,摸了摸包底,發現未帶身份證。映薇慌裡慌張將手塞入包里,掏出了身份證,道:「警官先生,你們確實搞錯了。我們全是良民,沒有販賣嬰兒。」梁婉容一翻白眼,瞪視著他們。警員不理不睬,拿著映薇的身份證核對著名冊,謬採虛聲地道:「你是做什麼的?」映薇不卑不亢地回道:「省城娛樂圈。」警員一抬眸,忍不住仔細瞟了一眼,果然見容貌妍麗,聲細潺潺,上身一件石榴紅低胸針織衫上笄著一隻蝴蝶扣。轉而一環醉春,見拿不出身份證,於是粗聲頓喝地道:「姓名?職業?年齡?身份?」醉春明眸輕轉,微有一絲悸色,心上如錘擊一般。醉春顫慄地說:「警官,我沒犯法呀?」警員輕蔑地一斜眼,抬高八度音調:「問你姓名,職業和年齡呢,其餘我不管。」醉春見他喝斥自己,忍氣吞聲地道:「醉春,酒樓老闆,二十四歲。」警員記錄在冊,又道:「沒犯過前科吧?」醉春抬手扯了扯上身薄衫,輕哼道:「我哪來的前科,你們該不會刑訓逼供吧?」警員不屑一顧,再一回眸,注視起了梁婉容。只見她一頭半金黃的鬈髮,身穿繡牡丹雙鶴蕾絲衣裳,脖頸上戴一條珍珠項鍊,手腕上戴著碧玉鏤花金鐲。臉上搽粉,雙目溢水,修眉挺直。略顯豐腴的體態不失妖美婉秀。警員對梁婉容喝道:「還有你的呢?」梁婉容一聽,怒不可遏,剛要拋出香墅嶺貴婦人這個殺手鐧,轉念又心想:兩個小警官真是瞎了眼,自己一個堂堂闊婦人,怎麼與壞人聯繫一起啦?便不好氣地道:「沒帶!若真需要就隨我到山莊拿。」警員心裡咯登一下,未等再問話,唐書瑋不耐煩地道:「我說警官同志,怎麼婆婆媽媽的呢,這位是香墅嶺的梁夫人,沒見過人總該聽說過吧?」其中一個警員聽了,眸中閃亮,小覷之餘,問道:「大名鼎鼎的香墅嶺,知道的!哦,原來是梁夫人。」唐書瑋怒目相視,道:「那還有事要盤問嗎?你們已攪擾了夫人的雅興。」兩個年紀尚輕的警員見有衝撞之處,遂陪了禮,說了不是,急快地離開,不一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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