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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喻宥凡隨我從客廳走到了後院。香墅嶺後院裡,我洗完上官黎的衣裳,看見雲團在緩慢飄浮,天空剛剛還霞光萬丈,轉眼已密布著一層霧霾。我收摞著衣服,開玩笑地說:「這幾日先生正好不在,你們可以無拘無束玩幾天啦。」喻宥凡笑了笑,說:「那不能總待在山莊裡,人總該要放鬆放鬆的。」哈哈,喻宥凡笑了,我也跟著笑了。

    樹梢上浮現一輪彎月,喻宥凡和王潤葉佇足大榕樹下,一望園中,四顧無人,惟見花光柳影,鳥語溪聲。我和王瑞賀也都前來。大家約好,向鎮上娛樂舞廳走。舞會是鎮長為出閣的女兒所開辦。同時,他盛情奉客,提供免費吃茶和享用各種冷飲。葆君因要趕製一件繡品,所以,一個人留在了香墅嶺。

    窗外,照進一綹柔柔暗暗的光,月亮淨碧無暇,分外明亮。院牆外爬滿薔薇,在月光下,簇成一團絨絨的綠。葆君看見窗外月亮甚好,一個人坐不住,從房間踱步走入園中。葆君佇足庭院裡,望著月亮,上身只穿一件緊身白色T恤衫,有淺淺的月白色斑斕虎紋花樣。下身是粉色牛仔褲,將她瘦窄的小腰收束一起。同時,高高挽起的頭髮掇著幾顆白色珍珠瓔珞。「好美的月色呀!」忽然,有人贊了一句。葆君扭過頭,看見梁婉容和上官黎兩人從荼蘼架後繞身而出。上官黎邊走邊說:「還是山莊月色好,美月佳美人。」葆君故作姿態地一笑:「誰是美人呵?」一旁,梁婉容頭上戴一小朵Nerteragranadensis橙珠花,手提一籃新鮮水果,笑望著說:「你瞧,他總是充當好人哩,這些水果是他要我拿來送給你們。」葆君趕忙接到手上,「謝謝黎哥,謝謝夫人!」說著,從房間搬出兩張竹藤椅,梁婉容和上官黎便坐在椅子上。「夫人,」葆君扯了扯梁婉容的衣角,關心地問:「黎哥的病況怎麼樣了?」梁婉容凝眉一笑,道:「基本穩定,但沒有完全康復。」葆君微笑著,從房間端了兩杯茶遞給他們。梁婉容輕顰一笑,從錢包取出一沓錢,說:「這是你本月的工資,你數數。」葆君頷首微笑,接過錢,數了一遍,一共是二千五百塊。「夫人,請喝一點茶。」葆君手裡攥著錢,客氣地說。梁婉容感到欣慰,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茶。突然,她的手機響了,接完電話後,說:「我朋友的電話,我要先走一步,你和黎兒聊一會兒。」葆君雙眸似水,她注視著梁婉容,直到她消失在茫茫夜色下。上官黎望見母親走了,兩眼直視葆君。面前女孩,生得清瘦勻稱,艷壓群芳,他打心底喜歡。同時,葆君也悄悄偷眼看了看他,板寸頭,濃眉大眼,紅唇潤澤,一副儒雅且風流倜儻的樣子。她一樣由衷生出好感。「你……喝點水呵。」她悠悠地望著說。上官黎愣了半晌,他的目光凝視蒼宇間閃爍的星辰。「你說天上的星兒,哪一顆是我?」他莫名其妙地問。葆君循著他的聲音,往蒼空一望,漆黑月色里,幾顆星辰在一閃一閃。葆君說:「我,這個我不知道啊。」誰料,上官黎抓住了葆君的縴手。葆君一時慌亂,滿臉通紅,想從他的掌心抽回手,囁嚅地、驚恐地對上官黎說:「黎哥,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上官黎依然緊緊抓著葆君,仿佛一鬆手,她會不翼而飛了。葆君祈求、哀訴,想要掙脫和逃離上官黎,而上官黎始終抓著她,像抓著個玩物。不僅如此,他還試圖親昵葆君。「不,我愛你!你知道嗎?」上官黎喃喃地說。趁著上官黎放鬆的瞬間,葆君一甩手,道:「這樣的愛太蒼白,也太□□,我們不會有結果。」在葆君心裡,她深深地明白,此時,上官黎是個病未痊癒之人,也許他是受了什麼刺激,才做了有悖常倫的事情。好在上官黎一瞬間恢復了理智,微微調整了氣息,平靜地說:「自打我第一回在街上看見你,就為你著迷。你清麗出俗,美艷多姿,我也是真心喜歡你呀。」「不!」葆君悲悲切切地說,「你不能這樣說。我們主僕、尊卑有別,怎能亂人耳目,做出不合常情的事來。」上官黎一笑,說:「敢情你和你姐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講話頭頭是道。」正說著話,上官黎又是一陣劇烈的頭痛,甚至口齒不清,咋起了舌頭尖。葆君一望他瑟瑟兒抖,緊忙問:「你怎麼了?」上官黎直起身,慘笑一聲,道:「人生本該如此,無所謂。」說完,一個人微蹌著零碎的步伐,返回了毓秀樓。

    芙蓉鎮繁華暄鬧的街上,一家燈紅酒綠的舞吧搖曳著多姿的人影。花好月圓,歌台舞榭,鎮上各界名流、淑女紳士集聚於此。喻宥凡和王潤葉、我和王瑞賀靠在舞吧門口,看著進出的人潮,心裡怦怦亂跳。王潤葉穿著一件掐絲牡丹束腰搭肩小裙,而我則身著一襲湖綠色纏枝套花小裳,光了一截脖子,掛著一副珠圈,在索淨中顯出富麗來,恰如芙蓉出水。喻宥凡立在我身前,問道:「會跳舞嗎?」我輕然一笑,說:「上高中的時候,同學生日派對上跳過舞。」王瑞賀看了一眼舞廳,說:「人真多哩,快點進吧,也許能坐上個好位置。」一旁的王潤葉笑著說:「誰不會跳舞啊,學一學,看一看,也就會了。」於是,我們鎮定心神,急忙走入舞吧。舞吧內,一個時髦女郎正引吭高歌,顫岔而澀的歌喉,雜著嚇哈的笑語聲,所有前來一觀之人無不驚艷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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