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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抽咽了好半天,小雨點說:「我的家在雁鳴山後的爪哇村。家園被洪水沖毀,親人們都逃命去了。」王潤葉想了半刻,又問:「那麼,除了爸爸和媽媽以外,你還有什麼親人?」小雨點思忖了一會兒,道:「有叔叔、嬸嬸、伯伯、佬佬,還有一個弟弟。」王潤葉問:「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小雨點說:「他們有的被解放軍叔叔救走了,有的到山上躲避洪水。我跟著兩個夥伴,從村里跑出來,誰知,到了鎮上又和他們走散了。」王潤葉聽了,深感詫異,回道:「原來是這樣啊。」喻宥凡站起身,點燃一支煙,遞給王瑞賀一支,深深地吸了幾口,笑道:「小雨點算是幸運了,她遇上了淑茵,遇上了我們。肯定還有一些山民在鎮上流浪,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王瑞賀幽幽一笑,道:「誰能幫助他們呢,我們可是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所有的人民,同為一條根,同為一顆心。心和根相連,我們不能袖手旁觀。」我看著面前站著的小雨點,說:「小雨點,他們是願意幫助你的好人,他們會想辦法幫你。」機靈的小雨點一聽,連連道謝:「謝謝,謝謝,謝謝你們了。」

    王潤葉問:「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有誰能送小雨點回家哩?」「這個嘛……」王瑞賀撥了撥頭髮,「雁鳴山距芙蓉鎮有一段路程,現在,山洪尚未完全消退,我們需有充足的心理準備啊。」「嗯!」我暢然地長嘆了一聲,「兩天後是國慶佳節,屆時,大家共同聚首,再想具體的辦法。」王潤葉應著我,笑道:「淑茵姐說的對。國慶節我們大家會有空閒,到時候我們大家再謀劃不遲。」眾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要送小雨點回家。小雨點聽後,欣悅以及,同喻宥凡、王瑞賀和王潤葉等人相熟了。

    忽然,小雨點走近王潤葉和喻宥凡、王瑞賀的身前說:「姐姐哥哥,小雨點給你們唱支歌吧。」於是,小雨點站在房間裡唱道:「潔白的雲兒那邊是我的家,風兒纏綿,雨兒纏綿,清清悠悠的小河底下藏著可愛的一隻碧螺;小小的碧螺啊,你會喝歌,你會吹奏,可會唱一唱我的家鄉桃花在盛開……」眾人合著她的節拍,輕聲哼唱,房間裡傳來幸福和快樂的歡笑聲。

    一天飛逝而過。小雨點漸漸對香墅嶺產生了好奇。夕陽西下,一輪燦亮圓月在蒼宇間閃射清光。青青柳絲織成一片輕煙,花影弄舞,綠柳倚風,一欄雕花的鏤空台階下,正坐著兩人。小雨點微托著下巴,一雙炯爍的眸子在四處移動。高牆上,一株喇叭花沿著竹竿攀越,竟勾起她無限遐想。「姐姐,」小雨點拉拉身旁的我,道:「小雨點長這麼大,頭一回出門,卻是被暴洪衝散出來。也許再也找不回我的家園了。」「小雨點,你不必擔心。」我一笑,說:「姐姐和你處境一樣,也是寄人籬下。姐姐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家園,她們會像迎接公主般迎候你的。」須臾,小雨點看著朱甍碧瓦、楊枝綠柳的莊園,央求道:「花園真大,姐姐你能帶我看一看嗎?」我有些詫異,也感到高興,回道:「你想參觀園子?走!姐姐帶你看看。」

    清風拂掃香墅嶺,帶來梔子花那嗅得讓人心醉的迷香之味。竹茅樓下,一條青石板磚上,坐著幾個紡織工人,其中就有王瑞賀、尕娃子,還有黃葆君。一片紫藤像閃動碎光的湖面,遠遠一望,妙不可言。黃葆君一手拿繡繃,一手引線,偶爾抬眼望望王瑞賀。而王瑞賀呢,一個人坐在眾人中間,正捧書清聲朗讀。只聽王瑞賀道:「作家顧城,大家知道嗎?那麼,既然沒人知道,就由我來介紹。顧城生於(1956年9月----1993年10月),哦,書上說,他終生為精神的光輝召喚,不能享受物質生活;終生面對靈魂,面對人生短暫與終極的疑問,身心難以稍事休息;對哲學、文學、繪畫、音樂有突發的持續的領悟力,和應運而生、無師自通的掌握能力。留世詩作、畫作、書字、文稿異光蘊涵,單純而豐富深邃,清澈而變幻不盡……」「等一等!」尕娃子努著雙眸,嘴裡叼一根草,問道:「這麼說,顧城是個死人?」話剛落,葆君責怨道:「幹嘛說的這麼難聽,人家呀,駕鶴西去啦!」

    王瑞賀道:「顧城可是個響噹噹的人物,我十年前就聽說了。唉,可惜他英年早逝。」葆君道:「這就叫天妒英才。」尕娃子嚷嚷道:「王哥,繼續呀,你讀來讓我聽。」

    王瑞賀手捧書,翻了翻,目光定格在一頁里。王瑞賀道:「這是一首詩,名叫『蝸年的悼詞』,你們願意聽嗎?」尕娃子一聽,急不可耐地道:「願意聽,你讀啊。」於是王瑞賀道:「請聽好……蝸牛呵,爬行了一生,榮獲了壽終正寢。花田螺主詩葬禮,圓蛤蜊宣讀悼文。『蝸先生離開我們,留下了閃光的腳印。它的品德不僅高尚,更主要還在實用。』『遇困難決不急躁,見危險更不冒進;風狂雨暴堅守屋門,風和日暖也不忘形。』『前進時,萬分謹慎,從沒有落進陷阱;後撤時,當機立斷,使厄運總是撲空。』『它一生圓滿無比,我們應學習繼承;不論誰若要長命,就這樣奮鬥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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