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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坐在酒館間裡,上官黎和三個不熟悉的夥伴天馬行空地聊侃。韞歡要來數罐藍啤,一個服務生隨著他,走進他們的酒吧間裡。「來,上官黎請我們大家喝酒。」韞歡把酒遞給了三人,然後在自己和上官黎的面前擱下一杯。青色小蠓蟲一陣陣撲在人的臉上,沙沙地落在桌子上,啤酒的濃香溢在空氣中,充斥著人強悍的占有欲望。
上官黎煩心透了,他儼然像一個絕欲參禪、忘情息念的得道俗家和尚。兩個星期以來,他是在極度的恐慌和不安中度過。他不願回山莊,不願回想往事,回想與賈夢鸝交往中的種種過去。不僅如此,他更無時不刻地擔心趙峻熙和耿爽再次上門追問。他翹著二郎腿,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往嘴裡灌酒,眨眼之間,他已猛猛灌下五大杯酒。
韞歡輕笑著按了按上官黎的胳膊,好心勸解道:「你已經喝了很多酒了。你的事就是哥們我的事,還有我這三個兄弟。」上官黎望望那三人,無可奈何隨意「嗬」了一聲。然而,只是淡淡的一聲,竟挑逗起當中一個夥伴不滿的情緒,他站起身,大吼著:「怎麼不搭睬我,難道你看不起我嗎?」上官黎醉眼腥松地噗嗤冷笑著,他感到無比寂寥、無比落迫,坐在酒吧間,他只想用美酒消除所有的煩惱。現在,他看著面前從未見過的夥伴向他挑釁,不由得火冒三丈,他失去理智一般,「忽」的一聲直起身,將杯中酒毫不猶豫地潑向那人的臉龐。
一霎那,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名夥伴憤恨地拽住上官黎的衣領。
韞歡一望兩人作勢撕打,緊忙相勸:「房胤池,你快鬆手。」誰料,那隨他而來的同伴不依不饒,他不願放開上官黎,還在緊緊地拽住他。酒意漸濃的上官黎瘋狂地大叫:「你是什麼人,要管我的事。」話一落,上官黎推開了房胤池。他也不知道使了多麼大的力量,房胤池已被遠遠地推開,碰倒了桌子,撞壞了椅子,還「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這一坐使房胤池甚為難堪,他從地上爬起身,順手拿起一隻酒瓶,「呯」的一聲,砸向防備不及的上官黎。韞歡和兩個同伴一望,上官黎的額頭瞬間裂開一道血口。轉眼間,上官黎的額頭流淌下一串串的鮮血,遮住了眼睛,流滿了臉龐,上官黎痛苦不堪地蹲下身。
韞歡深詫不已,臉龐收緊,像一團漿糊驟然凝鍊,慌慌道:「上官黎,上官黎!」韞歡只得緊忙上前扶穩上官黎。叫嚷聲震動了酒吧,並隨之傳播,不僅有酒吧客人圍攏而來,還有人藉機撥打了報警電話。一個酒吧管理員帶人走進他們的酒吧間:「怎麼了?是誰打架?」韞歡一急,解釋道:「不要緊,他們喝了一點酒,只是開了個玩笑。」酒吧管理員道:「是開玩笑嗎?」他走近前,看著撞翻在地上的桌椅。上官黎捂著流血的額頭,臉孔痛苦地忸捏。一個夥伴走來,遞給他一些紙巾。房胤池望望管理員,不以為然暴謔地道:「大家都看見了,他----還以為自己是誰呢,太鄙視人了。」韞歡難為情地拉住他,大聲說:「不要再大喊大叫了,你知道他是誰嗎?」說著,韞歡貼著房胤池的耳畔悄聲低語。上官黎臉色慘白,他試淨額頭上的鮮血,向房胤池啐了一口。而房胤池似乎鎮靜下來,心裡揣思面前器宇不凡的小哥,究意有什麼樣的背景,說話語氣充滿強悍霸道,讓他有一種相形見絀的感覺。於是,同另外的同伴站在一處。
不出半晌功夫,芙蓉鎮派出所的兩名警察接到了報案,他們火速出警趕往酒吧。一個警察走進酒吧,質問管理員:「究竟怎麼了?」一看有警察來酒吧,管理員忙不迭迎上前,詐痴佯呆,點頭哈腰地道:「怎麼驚駕了你們二位?根本不是啥大事,只是兩個喝酒的客人揶揄奉承搞情緒而已。」警察問:「他們人在哪兒?」管理員說:「在裡面,我帶你們去。」他將兩名警察帶進上官黎所在的酒吧間。一個警察煞有介事地大聲問:「是誰打架?」韞歡看見進來兩名警察,帶笑地說:「是我的朋友呵。」兩名警察循聲一望,發現上官黎靜立中間。他們當然認得上官黎,他是芙蓉鎮赫赫有名的企業家上官仁的兒子,芙蓉鎮幾乎無不知無人不曉。只是現在他們依法辦事,絕不能寬容和包庇任何一方。警察說:「好吧,請二位跟我們進一趟派出所。」
上官黎手捂額頭,怏然無趣地被兩名警察帶走。
在派出所里,警察簡要的做了一番筆錄,對於他們的懲戒是:兩人在公共場所打架鬥毆,房胤池罰款800元,上官黎罰款500元,兩人行拘五小時。行拘時間到了以後,上官黎也差不多清醒了,他交清了罰款,摸著還隱隱作痛的額頭,與房胤池一道,在零晨三點走出了派出所。
上官黎打架、鬥毆被拘役之事,一夜之間傳遍了山莊。第二天早上,上官仁焦急地來到了他的房間。看著上官黎受傷的額頭,上官仁連嗔帶怨地問:「黎兒,你怎麼和別人打架了?」上官黎躺在床上,呆若木雞地望窗外。他在想賈夢鸝,也在想自己,他不知道失去賈夢鸝以後,還能幹什麼。生活已經變得枯燥,已經變得乏味,沒有誰能讓他重新找回自己。上官仁望望失魂落迫的上官黎,給他打開了窗戶,氣咻咻地說:「你已經二十多歲了,難道還要我每天為你操心嗎?」上官黎直起身,目光冷漠地注視著他:「爸!是別人找我打架,不管我的事情。」上官仁平心靜氣地說:「你不要忘記了,夢鸝之死你還牽扯在中間。」上官黎堅決地回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