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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湖畔木麻黃在風中簌簌的叫響,伴著湖浪聲,發出有節奏的樂音,賈夢鸝凝望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輕輕地對他說:「我們上湖岸,那裡風小些。」上官黎愣了半刻,他不知道為何非要上湖岸,於是順從地自岩礁上起身,相擁賈夢鸝前往湖岸。
兩人剛走上湖岸,突然,從木麻黃里竄掇出三個年紀同上官黎相仿的青年人。其中一人,用手搭在上官黎的肩膀上,問道:「我說上官黎,這個姑娘……是誰?長得挺標誌的呵。」韞歡謔嬲地呵呵一笑,逗引身旁的同伴也笑了。上官黎望著發笑的夥伴說:「韞歡,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叫賈夢鸝。」韞歡緊握拳頭,咧嘴笑著,大聲說:「如果你有什麼事,僅管來找我,我韞歡為你擺平。」上官黎跟著笑了,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在空中揮舞,說:「只要為哥們兒著想,這點是小意思,你們拿去喝酒。」韞歡毫不客氣地接過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裡。三人說完話,將要離開,韞歡再次停住腳步,扭頭對上官黎說:「上官黎,晚上酒吧等你,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呵。」上官黎笑說:「是呵,我知道了。」說完,帶上賈夢鸝往岸邊的大青石方向走。
兩人在湖岸一直玩耍至中午兩點,上官黎只覺得饑渴難耐,帶著賈夢鸝到了湖岸邊一家飲食店。吃完午餐,上官黎相邀賈夢鸝一周後帶她進山里玩。
香墅嶺毓秀樓里,我手裡拿著抹布,蹲在地上挪動腳步,正抹著梳妝檯的桌腿。上官黎笑嘻嘻地問道:「淑茵,怎麼還在忙活?」我停了下來,望著上官黎說:「是呀,今天不工作了嗎?」「上官黎笑道:「下午要來個客人。」我問:「來什麼客人?」我在心裡想:香墅嶺常有客人來訪,又會來個怎樣的客人呢?「這個人嘛----」上官黎說著回臉給我扮了個怪相,「你見過她。」上官黎坐在沙發上,穿了一件葡萄色衣衫,領口繫著白色蝴蝶結,頭髮梳理的乾淨整齊,現出一張英俊的臉龐。上官黎不時地扭過頭,看看靠在牆壁擺鐘的時間,「三點半,她應該要來了。」他自語著望了望我。我一個人佇立窗下。窗台上有紫的紫荊,綠的綠蘿,黃的美人蕉。我在花朵上澆了一些水珠。我猜測地問:「她還沒有來嗎?是你的賈夢鸝嗎?」上官黎有點驚訝地望我:「你怎麼知道?」
窗外雨聲潺潺,春意闌珊。綿綿雨珠滴落在棕櫚樹濃蔭之間,有鈍鈍急促的輕響。我想起梁婉容房間的窗戶開著,汲步上樓去她的房間。我走進梁婉容的房間。窗戶是開著的,一受到風吹,雨珠全飄進來,落在窗下的桌面上。我匆忙走上前,關上了窗戶,接著,又垂下了百葉扇。剛要出門,發現牆上掛著一副上官嫦的肖像:橢圓的臉,淡藍的眼睛,她望著我燦爛地笑。我回了她一個燦爛地笑。
倏然,門鈴聲響了,我匆忙下樓。開了門,賈夢鸝佇立門外。她彎著臂膀打著一把紅雨傘。旦見:一襲團雲鎏金的對襟湖綠色套衫,七分冰蠶絲軟緞褲。滿頭長髮盤成美人髻,髻發繞著五彩綢帶。耳朵上搖幌著一對藍色寶石耳環。脖頸里是一串渾圓晶亮的珍珠項鍊。一雙葡萄紅細眉,深深嵌在瞳仁之上。植滿眼瞼的假睫毛,撲撲閃閃。揩在臉上的胭脂粉中帶白,嫩滑有致。嬌艷的臉龐使牡丹失色,娉婷的姿態叫弱柳為之自慚。一雙羊脂白玉手膀,纖長勻美,富有彈性。
賈夢鸝佇立門口,我笑道:「夢鸝,是你?」無意之中我喚出了她的名字。賈夢鸝微笑地向我示意,一面收起了紅雨傘。賈夢鸝說:「你好,我來看上官黎。他在嗎?」我說:「他進了紡織廠,一會兒就回來了。」
賈夢鸝走進來,收起了傘,我接過手,將雨傘擱在藤椅上。賈夢鸝問我:「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嗎?」她的聲音纖細,宛然一曲春水。我回道:「嗯!」我的眼睛望向她:一張柔美的瓜子臉,彎細的眉毛,紅的唇。我笑望著:「你快坐呀。」賈夢鸝臉上紅撲撲的,垂在鬢邊的頭髮被風吹的凌亂,她輕輕地抬起了臂膀,用手好整以暇地梳理頭髮。她的白色褲子上落了雨珠,光亮照在上面現出幾點墨色的污跡。
賈夢鸝剛要坐下來,發現窗台上的美人蕉。於是,托口讚嘆地說:「好漂亮的美人蕉!」我給她沏茶,笑道:「上官嫦喜歡那盆花,她最喜歡那種艷靡的色啦。」
賈夢鸝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一面發信息,一面漫不經心地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立在窗下,將窗幔慢慢地拉開,窗外頓時落進來一片明亮的光。小雨霏霏,蘭蕙園浸潤在清新的氣息里,百合花在園中搖曳多姿的芬芳。
我向賈夢鸝投去一個淡淡地笑,說:「淑茵!」
上官黎從紡織廠返回。他走入客廳,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賈夢鸝,走上前,親切地喚了聲:「夢鸝,你來了呀?」賈夢鸝微笑著,眉目傳情。我望見上官黎的頭髮被雨水打濕,幾顆雨珠閃在臉龐上,我遞給他一條毛巾,他揉乾淨頭上的雨水,脫了穿在外面的一件衣裳。「先等一等,」上官黎詭秘地一笑,進了他的房間。他在房間裡找出一件衣裳穿在身上。上官黎拉住賈夢鸝的手,欣喜地說:「夢鸝,我們坐這兒----」賈夢鸝羞答答地偎坐在上官黎的身旁,她矜持地同上官黎說話,笑容始終綻放在她的臉上。坐在一旁的上官黎埋著頭,兩隻手握在一起。賈夢鸝說:「黎哥,我簽約了平面模特廣告公司。」上官黎仰起目光望向她:「那好呀,很適合你。」賈夢鸝道:「黎哥,你真的愛我嗎?」上官黎的臉上現出茫然的神情:「我愛你呀。」賈夢鸝嚴肅地問:「我們能走在一起嗎?」上官黎直起了身子,咬著嘴唇,期期艾艾地說:「我們……能走在一起。」賈夢鸝笑道:「我們已不是裙屐少年!人生幾何,當是談婚論嫁之時。有人說,人生像戲劇,不到生命終節,就永遠在演繹一出悲歡離合的人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