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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8:12 作者: 醉蓊
我們坐在房間裡,一時間高興得只知道聊天。不過一會兒功夫,王瑞賀帶著喻宥凡來到夢蕉園。推開了門,喻宥凡望望坐在房間裡的葆君,心想:姐妹倆個長得真像呢,真不知道她來芙蓉鎮是幹活還是探親。我看見喻宥凡,噗嗤一笑,說:「宥凡,你在看什麼呀,她就是我妹妹葆君。」喻宥凡回過了神,輕輕笑了兩聲。王瑞賀說:「你們姐妹倆在園子裡相聚,這可真是一件大事,說不準晚上那些工友都會來看一看呢。」我不以為然地笑著,從桌上拿了兩個蘋果,給他們倆一人一個。喻宥凡將蘋果拿在手上,笑著說:「我打小就喜歡吃蘋果,你的蘋果一定是從鎮上買的。」我問:「你怎麼知道呵?」喻宥凡在手心裡掂了掂蘋果,又是一笑,道:「這還用得著想,蘋果光滑水嫩正新鮮呢,不是從鎮上買的才奇怪。」我望了望他二人,猛然想起重要事,笑道:「看呵,只顧了聊天,我都忘記給你們介紹了。」我拽了拽葆君,葆君趕緊立在我身後:「他是喻宥凡大哥,他是王瑞賀,他們都是廠里的技術標兵。」葆君應允地笑著,答話道:「宥凡大哥好,瑞賀好,第一次見面,請關照呵。」說笑間,喻宥凡和王瑞賀兩人遂也坐在椅子上。我給他二人倒了兩杯水,隨著坐在一張椅子上。喻宥凡啃著蘋果,笑道:「蘋果真甜,比俺老家果園裡的毫不遜色。」坐在一旁的王瑞賀一驚,問:「喻哥,你家在哪裡呢?專職種植蘋果嗎?」喻宥凡笑道:「俺老家在福建石獅,從這裡坐車要二天。俺家鄉的蘋果多的拉都拉不完。」王瑞賀斜睨葆君,兩頰熱呼呼的,他問:「淑茵姐想讓她在紡織廠工作,是嗎?」我微微一笑,回道:「你怎麼知道她要在紡織廠幹活呵?她毛遂自薦,我也在考慮。」王瑞賀望著我和葆君,錚錚地說:「我們雖說是飯糗茹草,一葉飄零。但上官仁對我們大家好,工資薪水也比別人的高,這麼好的地方怎麼不會來人呢?」我贊同地回道:「我是有此打算,現在小妹來了,我明天就跟上官先生說。」
葆君矜持地坐在我的床榻上,眉梢輕蹙,雙眸脈脈,呆望窗外。她只覺雙眼困澀,飢腸轆轆,只是不便告訴我。大家圍坐,寒喧了好一陣,喻宥凡一看時間,已是下午六點整。喻宥凡直起身,不急不徐地道:「葆君剛到,一定還沒吃飯,咱們到鎮上吃飯,好嗎?」話未落下,王瑞賀說:「這個想法好,我也想了好久了,正想去鎮上逛一逛哩。」我和葆君相視一笑,我對葆君說:「妹妹,怎麼樣去鎮上吃飯嗎?」葆君想了一想,淺笑輕顰地說:「行呵,我把衣服帶上,找個夥計給熨燙熨燙。」我們四人絲毫不含糊,一拍即合,我關好門窗,一起出了香墅嶺走向芙蓉鎮。
走在芙蓉鎮街上,我們欣喜若狂地朝四面張望。城邑上,遊客賈商來來往往,悠閒自得。王瑞賀眼望一處飯店,說:「喻哥,咱們進這家飯店,你瞧,裡面的人可真多。」喻宥凡停下了腳步,抬眼望望,果然見裡面熙熙攘攘,吆喝不停。我們正在躊躇,飯店侍員跑了出來:「各位,請裡面坐,小店有各種精美絕倫的美食,西芹腰豆鹵豬肉,魚翅荷藕嫩豆芽,樣樣俱全。」喻宥凡拿著點菜單,對我說:「喜歡吃什麼,讓你妹妹點。」我望望葆君,她正安靜地坐在我身旁,於是問:「你想吃點什麼呵?坐了一天車,一定餓壞了。」葆君溫靜地喝了一口茶,難為情地一笑,道:「姐姐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喻宥凡把菜單遞給了我,我顧不上客氣,看了一遍菜單後,親點了河蚌燒豆廚和滷肉醬粉條兩道菜。
我們吃過了飯,喻宥凡大度地結清了餐費。走出飯店,天色漸已晦暗,夕陽里最後一抹橘黃色餘暉漸漸消退。天際閃爍著幾顆耀眼的星星。我抬頭望著,心裡想起遠在家鄉的爹和娘。山風鼓盪,晚風輕柔,我的長髮在風中輕輕飄逸。我覺得愜意,也很清爽,尤其想到妹妹能來到我身邊,無形之中給了我莫大的鼓舞和力量,它使我面臨任何挫折和困難都不再俱怕,它使我有足夠的勇氣迎接未來的生活。
然而,事情往往難以預料,當天夜裡,住在我房間的葆君突然患病。她躺在床上不停地□□,額頭上不停地流汗,等我發現的時候,床單上已留下一片汗漬。我聽見葆君在夢裡呼喚我,趕忙起床,近到葆君的身邊:「妹妹你怎麼了?妹妹,妹妹。」我使命搖撼著葆君的身體,驚恐地大叫。葆君仿佛聽見有人在喚她,一使勁,睜開了眼睛。葆君不停地叫道:「姐姐,好熱,我的頭好痛。」我仿徨不已,用手在她額上輕撫,的確,葆君的額頭燙的像是個火爐。望著葆君,我心裡想:怎麼會這樣呢,白天人還活蹦亂跳,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我搓著手,焦急地直跺腳,像熱鍋上的螞蟻。無奈之下,我給葆君倒了一杯水,讓她喝下去,又找了一條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這樣等過了一個鐘頭,我再用手撫摸葆君的額頭,仍然是熱得發燙。我在心裡默想和惦量:不行!要把妹妹送進醫院。但是,現在是夜裡二點鐘,如何將她送往醫院呢?我心裡不安在房間裡踱腳步,望望窗外,夜色如墨,晚風吹動著窗下幾株蠟梅,吹動著窗簾,更吹動著我的心。「不是還有黎哥嗎,他說過若有事情就去找他。」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穿好衣裳,打開門,奔向上官黎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