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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6:39 作者: 步不止
    宋謹盯著蕭克的車,琢磨了片刻,這才離開。林景生在醫院裡昏睡兩天都沒有醒來,病情反反覆覆不見好轉,徐家又鬧出這種事,真是流年不利。

    ☆、四十八

    林景生終於在昏昏沉沉的度過了五天後才逐漸清醒,肺炎的折磨讓他胸口沉重又悶痛,連呼吸都深受折磨。

    宋謹見他醒來,默不作聲的把床搖起來一點,把水杯遞給他:「五天了。」

    林景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宋謹接著便把報紙塞到他手裡:「已經塵埃落定了。」

    林景生接過,看著看著便擰緊了眉毛。意外的是他並沒有立刻要求出院,反而是把報紙丟下,重新躺好。

    「徐婡回美國了,今天早晨走的。」

    宋謹看他突然一愣,才繼續道:「回去辦手續,聽說準備回來上班了。」

    林景生點點頭,便閉上眼:「把資料準備一份兒,送到外公那,安排個好點的科室。」

    「別說我做的。」

    他又補上一句,宋謹不知道他現在心裡如何想的,只能點頭:「你怎麼知道她要應聘部隊總醫院?」

    「他父親待過。」

    她就是個這樣的女孩,善良又簡單。林景生看上去很累,宋謹不知道他這個狀態是真的極度不舒服還是他在逃避徐婡,總而言之他真的很不好,很不好。

    果然跟他交代完他就又睡了,點滴瓶悄無聲息的將液體輸入他的血管,外面的世界一片白色,宋謹覺得最近他的菸癮大了很多,許是被林景生的心情給影響的,總感覺煩躁。

    徐婡這次行程很短暫,幾乎在美國沒有停留,就匆匆趕了回來,律師在輿論下將這件事徹底平息,痕跡專家鑑定過後認定他們手持的老爺子的遺囑屬於作假,在每天不斷變化著的江城,這件事很快就被大雪覆蓋塵封了。

    徐婡就如林景生說的一樣,到了醫院應聘,意外順利的被聘用並安排到了醫院的金牌科室,跟著兒科教授蔣大夫,做了她的關門弟子。

    這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

    前段時間在松山住的時候,徐樹棠的手錶和幾件換洗的衣服她放在房間裡,徐婡尋思著是不是應該去拿一趟,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面對林景生,兩個人遇見的話,她該說些什麼。

    徐婡最終拿定主意,還是在白班下班以後,從醫院出來時天空還是飄著小雪,路燈慘澹的亮著,她想去取點現金,看見ATM時卻突然想起那個被劫持的晚上。

    想到這裡,徐婡看了下時間,用手機預約了車,便直接定位了松山。鑰匙一直就掛在她的包里,她以前住在那裡,總把那裡當作她和林景生兩個人的家。

    她從小到大沒有過生疏,可如今要回去一趟,竟然也要做很久的心理鬥爭。

    這個季節松山住的人竟然還多了起來,快過年了,忙碌的人們也都回來開始了假期,很多門戶里都透著燈光,唯獨林景生這裡,一片黑暗。

    是啊,他還回來做什麼。沒有她這個累贅,他可以瀟灑的在江城紙醉金迷的場合里,活的自由自在。

    屋裡的陳設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廚房的保鮮盒裡還放著她上次買的小米,沙發的邊桌上放著她那天看的書。

    徐婡心裡空的厲害,蜷縮到沙發上只覺得腦子裡一團漿糊。平日裡忙碌時不太明顯,可到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林景生就又像蠱毒一樣在腦海里肆虐著。

    他充滿磁性的聲音,還有他的溫言軟語,在耳邊的廝磨,竟然像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的侵襲過來。徐婡心煩意亂的閉上眼,越想越覺得難過。

    外面突然傳來了車聲,剎車很急。徐婡有點驚慌的坐起來還沒想好怎麼應付,動作就已經快了一步,先把燈給關了。

    黑暗中,貼著牆站的直直的,徐婡屏住呼吸,有些緊張起來。

    她真的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

    可她似乎是多慮了,從他打開門走進來就花費了很長時間,徐婡聽見他腳步不穩的停在鞋櫃旁邊,很久不見動靜。

    突然鑰匙落地的聲音傳來,徐婡疑惑的悄悄探出頭,黑暗中,他的身影有些搖晃,而後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酒精的味道,開始在空氣中散開。

    林景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徐婡很少見他這樣失態,踉蹌著走了兩步便倒在沙發上,看上去有點難受的弓起身體。

    「林……」

    徐婡不由自主的差點脫口而出,但他並沒有聽見,蜷縮著的樣子看上去很難受,徐婡愣著還不知如何是好,卻見林景生撐著身體依靠著沙發坐起,他閉著眼睛,在口袋裡翻出一個很小的藥瓶,她來不及制止,他已經把藥倒進嘴裡。

    這個人,吃藥都不用數一數嗎!

    徐婡有點震驚的看著他,咬了咬牙,打開了客廳的夜燈,燈光柔和暗淡,徐婡走到他身邊,從他手裡拿過藥瓶翻開看看,羅痛定……

    是止疼藥……

    林景生醉的不輕,迷茫的睜開眼視線很久都沒有對焦,徐婡攙住他的胳膊想讓他去臥室睡下,可他卻抽出手,彆扭的不肯走。

    「林景生。」

    徐婡小聲的叫了他,他在恍惚過後不知是否清醒,但徐婡的聲音他總認識,抓住她的袖子,林景生摸索著起來便把她抱進懷裡,卻因為步伐不穩連著徐婡也踉蹌了兩步。

    「你喝醉了,林景生。」

    徐婡輕輕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抱的很緊,沒有給她掙脫的餘地。

    「我沒有!」

    他有點委屈,聽上去更有點焦急,頭不安的在徐婡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後身體卻開始下滑。

    徐婡撐住他的肩膀,想帶他進屋裡,林景生卻不肯移動:「你別走!」

    他抓住她的袖子,表情看上去很痛苦,徐婡抬了抬手,最終嘆口氣,落在他的肩上輕輕拍了拍:「我不走。」

    「去屋裡睡好嗎?」

    他大部分體重都壓在她的肩膀,可手還是死死拽住她的衣服,大概胃疼的厲害,徐婡覺得他無意識的想要彎下腰。終於在床上躺下,徐婡卻被他拉著圈進懷裡,長腿搭上她的腿,他才滿意的用額頭貼上她的臉。

    「你是不是胃痛啊?」

    徐婡隔著衣服摸到他的腹部,冰涼一片,他剛才吃了那麼多止疼藥,想必胃疼的厲害,便想著起來給他倒杯熱水,再找點胃藥。可林景生即便疼的一直擰著眉毛,卻還是不肯放手。

    「林景生,我不走,去找點藥行嗎?」

    徐婡說著,想起身來,卻再次被他收緊懷抱,有點不情願的哼了一聲,又嘟囔道:「徐婡……」

    「別離開我……」

    徐婡側側頭,看見他擰著眉的樣子似乎是難受極了,幾天不見總感覺他又瘦了點,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許是止疼藥的作用慢慢發揮,他開始抵不住困意,卻仍然抓了抓衣料,嘟囔著:「徐婡……」

    黑暗的屋裡安靜的只能聽見他的喘息,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呻_吟,徐婡嘆口氣,果然還是喝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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