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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塵封討厭鳳修凌，因為如果不是他總是虎視眈眈地盯著戰鬼族，如果不是他授予若蘭偽造的那封信，他就不會誤會她那麼多，卻不想，從始至終，這一切不過鳳修凌的一場局，而這個局的犧牲品，就是鳳青青。

    逸塵封知道，鳳修凌在那個時候就恨死他了。

    當年，戰鬼族同天族攜手，共創魔族，因為搖光的輕敵，戰術全亂了，搖光更是一個人衝到敵營深處，被埋伏了，逸塵封為了救搖光仙子，被魔尊重創，跌下了桃花林，他受傷，導致仙族士氣大減。

    搖光最終不敵魔族，戰死在了戰場上。

    天族將這一切的過錯怪在了逸塵封手上。

    因為搖光死了，他活著，他就必須承擔這次戰役失敗的後果，為此，鳳修凌恨死他了，恨不得他去死。

    不僅因為天族失去的戰士，還有死去的搖光上仙，那是鳳修凌的未婚妻。

    鳳修凌額上青筋凸起，瞪著逸塵封道：「逸塵封，我真的很討厭你！一直等著你死。」

    逸塵封依舊很淡然：「既然討厭的是我，為什麼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鳳青青可是一直念叨著自己的哥哥，當年救我的時候，便念叨著。」

    「我沒有這樣的妹妹，搖光明明還有救的，只要青青肯拿出鳳翎，可是她不給，還騙所有人，她的鳳翎沒了，給了別人，卻也不說那個人是誰，其實她就是捨不得鳳翎，不然……為什麼她到現在都還沒死呢？」

    因為，有人在拿自己的命救她。

    逸塵封不想說，因為那些內心只有怨恨的人，不懂。

    「你說鳳青青自私，而你何嘗不是自私的人，你為了搖光，不惜殺害了你另一個妹妹，若離送過來的屍體，是鳳霜霜的吧，搖光死後，你為了復活她，不惜殺了鳳霜霜，而她明明都已經死了，你居然還能將她的屍體肆虐成那樣，鳳修凌，你就沒有心嗎？」

    「不是----」他當時根本沒有想要殺她，只是把她當成了鳳青青，當成了鳳青青而已。

    他不會想到，鳳霜霜看出了他對鳳青青的殺意，於是裝作了鳳青青。

    他只是為了救搖光，需要鳳青青的鳳翎，而她不願意給，那麼他只有自己去拿了，所以他殺了她，沒想到殺的那個人是鳳霜霜，他其實不想的。

    「鳳修凌，你覺得搖光死了，一切都是活著的人的錯，可是若不是你驕縱搖光，讓她一意孤行，不配合戰略布陣，也就不會害死她。」

    鳳修凌大笑了起來，「哈哈……逸塵封，人都死了，你想怎麼說都可以了----」

    是啊，有些人，不到解開真相的那一刻，總是堅持自己心中所想，曾經也是如此的逸塵封，感覺自己沒有責備鳳修凌的勇氣。

    「那麼，為了滿足你這點復仇心，害死了自己兩個妹妹，害死了自己的侄子，你心底滿意了嗎？」

    鳳修凌大笑起來，「當然滿意……非常滿意。」

    只要看到大家傷心難過的樣子，他就很滿足。

    「那你就繼續滿意下去吧。」

    逸塵封依舊平淡如初，抱著沉睡的鳳青青，一路往殿內走去。

    鳳修凌覺得不對。

    不對！

    他想要看到的是逸塵封像他一樣痛苦，然後在他面前懺悔，後悔當初拋棄了搖光，後悔當年害死了他的未婚妻。

    結果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結果……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在意過去，執迷過往。

    第30章：逸塵封因為一個女人瘋了

    「不對，逸塵封，你應該痛苦的，我要看到你痛苦的樣子。」

    鳳修凌在身後狂叫著，逸塵封表情冷冷，忽而回頭看向他道：「鳳修凌，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本君為了保護搖光，跌落十里桃林的時候，其實已經死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鳳青青真的沒有了鳳翎，只是純粹為了保護那個擁有她鳳翎的人，而不說她的鳳翎到底給了誰？鳳修凌，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因為……你是世上最自私的人！」

    他最痛苦的時候，早就過去的。

    現在心中的謎團全都解開了，也確認自己便是她心中最愛的人。

    他應該滿足的，才對。

    現在，他只要能確認懷裡人的安全，便足以。

    他只願……

    若有來生，他不要當守護戰鬼的戰神，她也不是天族的帝女，若有來世，他們就是普通的佳人，公子，譜寫一曲佳話。

    ……

    整個三界都在盛傳，逸塵封因為一個女人瘋了。

    他要帶著鳳青青去跳誅仙台。

    誅仙台，那是所有仙族的大忌，哪怕是像逸塵封這樣的戰神，跌落誅仙台，也不一定能活命，唯有擁有鳳翎的天族帝女鳳青青，經過誅仙台的業火洗禮後，方可重生。

    所以，逸塵封向所有人證明，他是願意為了鳳青青去死的。

    若離知曉傳聞，火急火燎趕來的時候，果然在誅仙台見到了逸塵封，他抱著鳳青青，小心翼翼，像是對待最易碎的珍寶一樣，眼底一片清明。

    若離自然清楚他想幹什麼。

    其實，在知道當年桃花林中，鳳青青救過的人是逸塵封后，若離就清楚，鳳翎就在逸塵封的身上，逸塵封想陪著鳳青青跳誅仙台，就是希望經過業火燃盡，自己體內的鳳翎能回到鳳青青的身上保她一命，同時也會讓她想起那些過往曾經。

    即便那些曾經並不那麼美好。

    若離上前，語氣很急促，「逸塵封，你放過她吧，你難道想讓她再想起那份喪子之疼嘛，你想讓她在絕望中再次浴火嗎？把她交給我把，我能救她。」

    逸塵封笑了，清清淡淡，「誰會願意，將自己最愛的人的生命交到別人手上……」而且他其實也是自私的，只是希望她想起，想起那些恨，那些愛，即便哪一天他不在了，她也是念著他的，不是嘛。

    連他都知道，自己是自私的。

    若離當然明白，撫著額頭，有些抓狂，「逸塵封，你就不能放過她嘛。」

    可是放過了她，誰又來放過我呢？

    「本君知道，這是最壞的決定，可是本君情願跟她一起毀滅，也不希望同她相忘於江湖，而且，若離你知道嘛？想起這五年，陪伴你的人是她，本君就嫉妒，嫉妒的瘋狂，本君知道你是能給她幸福的人，可是……本君就是放不下她，捨不得她。」

    就像她從始至終愛的不過一個他，而何嘗不是----

    從始至終要的不過一個她。

    只是，她愛著他的時候，他不敢要。

    而她不愛他了，換他執迷不悟。

    若離最終沒能阻止逸塵封，雖然逸塵封這些年來，身體每況愈下，他何嘗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抱著鳳青青跳下了誅仙台，那道白紅交織的身影，就那樣消失在雲霧之中。

    ……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吹亂鳳青青的發。

    也許風聲太大，也許業火太熱，鳳青青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周遭，須臾，了解了兩人的處境，瞪著逸塵封道：「逸塵封，你是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