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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4:19 作者: 醉流酥
    「樓柒。」正在她為難的時候,月在不遠處朝她招手。

    樓柒納悶地走了過去:「月衛大人何事?」

    月遞了個銀袋過來,「主子說給你的。」

    樓柒接過來打開一看,又是一小袋的金葉子!看了眼倚在馬車裡閉目養神的沉煞,樓柒抿唇一笑,「還是主子好。」

    她也不客氣,把那袋金葉子交給了孔修,「孔叔叔,十一年可能早已經物是人非,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先保重自己。」她知道孔修存了要去幫她把事情弄清楚並找出臭老道下落來的心思,有點擔心他的安危。畢竟他自己也說過,臭老道的功夫比他的高,但還是出現在現代了,說明就是在這邊出了事。孔修若是遇到害了臭老道的人,也未必抵擋得了。

    若不是孔修說他的師門不喜外人進入,他現在也情況莫明,她都想跟他一起去了。

    「知道了,你放心,一有什麼消息,我便傳書與你。」孔修含笑點頭。

    送走了金老和孔修,樓柒也沒有遲疑地轉身上了馬車,一行人準備返回破域。金老能夠查到的情況,沉煞和月自然是心裡有數的,這時的破域肯定情況不太妙,只留鷹和雪在破域實在危險。何況在樓柒眼裡,那雪衛分明草包。剩下的那些人,有一部分是原本破域城市的舊部下,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是歸順了沉煞,實際上內心裡多少還有些不服,甚至有些野心。他們在破域的時間比沉煞久,舊城主死了,要是沒有人生出異心,樓柒是絕對不相信的。

    還有破域荒原中的那多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沉煞要面對的事情多不勝數,更別提他自己身上還有劇毒和絕蠱。

    現在看起來雖然這兩方制衡,但是誰也說不清楚什麼時候一方弱了,那毒與蠱便會同時爆發,不管他的身體有多強悍,是不是服用過了千年石髓和冰山血蓮,都一樣是扛不住的,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她雖然之前想過要跟孔修一起走,去查臭老道的事,但是想也知道沉煞是絕對不可能放她走的,單是她能夠止他每逢十五的痛楚就知道了。就算是他肯,知道了這事的鷹和月也定然不肯,她明白他們對沉煞的忠誠,到時說不定拼著沒命,也要將她追回綁回去。

    還有沉煞,別看她所學的東西稀奇古怪,現在功力也深不可測,但是她始終還沒有探到沉煞的底,也就是說,她還不確定以自己的能力不是可以徹底打敗沉煞。再說,目前看來他對她還是不錯的,她並沒有想與他為敵的打算。

    總之,她想一個人跑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既如此,只能暫時呆在他的身邊。而按照樓柒的性格,她要呆在哪個人身邊,這個人就算是她護著的,那些想要害他的,想要對他的地位取而代之的,她自然也不會放過。

    樓柒現在只是還理不太清自己對沉煞的感情有幾分,夠不夠她真的徹底捨棄了一切陪在他身邊,當然,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她甚至不知道臭老道到底要她過來這裡做什麼呢,她覺得她再夢多幾次能夠問得清楚,所以現在急也沒有用。

    不過她這番出來才知道,在這個世界,女子要單獨出來自立門戶也不是那麼容易,這一路上她不過才遇到百花夫人這麼一位而已,而百花夫人又是這樣的一號人物,這樣的名聲。

    雖說在外行走的女子不少,但是她們不是有夫家,便是拜入了各個門派,身上有門派標誌。這個世界的門派都喜歡統一服飾,如果是聞名的大派,像是碧仙門這一種,只要穿著門派里的服飾出來,人家就能認出來了,要是小一點的門派,則會在衣領上有門派標識。就像是告訴別人,我是有靠山的。

    什麼都沒有自己出來行走的女子,還真是特別少。

    而且出門在外的花銷也實在是不少,雖然說遇到像金老這樣的貪財又任性的高人機率極少,但是像是住店吃飯,物價可不便宜,尤其是在東清這樣國泰民安的國家。

    想到東清,樓柒就忍不住問道:「主子,當時我被人帶走,東時玉他們呢?」這些天她都還沒有問這些事來,千年石髓被她用了,只渡了一口給沉煞,當時沉煞融合得肯定比她要快得多,但就不知道東時玉等人是否察覺得到。

    沉煞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道,只是拿那雙深幽無底的眸子看著她,也不說話。

    直到樓柒忍無可忍又想說話時,他才慢吞吞地開口,一開口卻是反問。「若是本帝君將與全天下為敵,柒柒,你當如何?」

    問完,他依然那樣看著她。

    此時已經是黃昏,他們已經急趕了一天的路,現在馬車慢下來,估計是準備看看是繼續趕路還是前頭有住宿的地方。風大了些,吹起了車廂邊上的窗簾,夕陽正好照了進來,投在他的臉上,給他的臉龐鍍上一層金黃的光,有光便有暗,明暗之間他的五官顯得更為立體。樓柒不得不承認,沉煞是她見過的男人中,最為耀眼的一個。但是他的耀眼偏偏不是熱情光明,而是清冷霸氣。

    她又想起他的身世來,說他只是一個普通家庭養出來的孩子,她還真的不太相信,普通的父母怎麼教得出來這樣的兒子,而他後面被獵戶收養,獵戶更不可能養出這樣酷霸炫的人來。

    樓柒更願意相信,他這是遺傳,是天生的,那麼他的身世與她的身世一樣就耐人尋味了。

    見他問了一句話之後她不答卻反而看著他發起了呆,沉煞的眸光暗了暗,上身就朝她傾了過去。

    在他濃烈的氣息罩上自己時,樓柒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他。

    見他眸底暗色,她才想起來他在等著自己的回答,再次想了想他的問題,她反問道:「你與天下人為敵,會與我為敵嗎?」

    「不會。」

    沉煞的語氣很淡,但是樓柒卻聽得出這兩個字的份量,他說到做到。

    她就笑了起來:「那麼,我也不會與你為敵。便是你殺光了天下人,我也不會覺得你不好。」反正,天下人關她什麼事,她向來就是涼薄的性子。

    沉煞卻搖了搖頭,不滿意,這個答案他不滿意。

    「呃?」樓柒看得出來他的不滿意,但是她卻不知道哪裡回答錯了,明明她覺得自己的回答已經很靠譜了,他殺光天下人她還不覺得他不好,這已經夠無原則了吧?

    沉煞正要說話,月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主子,前方十里無城池,也看不到人家。」

    「露宿吧。」沉煞說道。

    月應了一聲,馬車就停了下來。樓柒正好覺得小腹有點漲,車子剛停她便一掀開車簾跳了下去,那動作快得沉煞都來不及抓住她。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是官道,因為急著趕回去,所以抄的是近路,周圍是一片山脈,連綿不斷,路就開在這些山脈與山脈之間。在他們馬車的右邊有一大片茂密非常的竹林,望不到林子那邊是什麼,但是估計也是山脈。竹林前面正好有一片平坦空地,如今無雨,晚上在這裡休息一宿對他們來說也不算辛苦,

    婁信這時正拉了木蘭下馬,因為要趕路,沉煞又不願意讓木蘭上馬車,覺得馬車裡沾了她的味道他便呆不住,更是不願意讓樓柒與她共處在一處小空間裡,所以樓柒無奈,只能又給她改了另一個催眠方式,讓她迷迷糊糊的,只聽她的口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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