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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4:19 作者: 醉流酥
    這雪山真的攀爬起來,比他們在山下望到的還要高出許多。

    撲通一聲,婁信跌坐在地上。

    「頭很痛,喘不過氣來,奇、奇怪......」婁信說話都帶著喘。

    另一侍衛忍不住道:「婁信,你可不像這麼弱的啊,怎麼回事?」

    這三天他們都是在拼命趕路,俞晃也並沒有多少機會跟他們拉近關係,他知道自己算是半路加入,這幾個應該是都一早跟著沉煞的,所以想著這樣幾人一路同行是個好機會,先跟他們打成一片,到時去了破域就不怕被排擠了,於是立即接聲應道:「這裡會不會有人布了陣?咱們要小心點。」

    「布陣?哪來那麼多的陣。」金老應了一聲,搖了搖頭:「老夫沒有看出來這裡布了陣。」

    孔修也搖了搖頭:「的確沒有。」

    「那怎麼婁侍衛會有這樣的不適?」

    「屬下也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這時,另一名侍衛也猶豫著說了出來。

    沉煞的腳步緩了下來,攢眉回頭。樓柒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膛道:「讓他們在山下等著,他們這是高原反應。」

    這高原反應幾乎跟武功強弱沒有多大關係,你就算有武功也不可能真的百病不侵啊,這高原反應不是病,但也是沒有辦法的。

    「高原反應?」沉煞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就是高山上空氣稀薄,我們呼吸要用到的氧氣不夠了,會產生一種不適,像是頭痛,暈眩,噁心,心跳加速或是喘不過氣來。」樓柒說了這麼長的句子感覺有點累,頓了頓正想繼續說,沉煞已經下令他們在山下候著,不必跟著上去。

    「孔叔叔也在下面等吧。」樓柒道,「你的腿還要休養一段時間,爬山對你沒有好處。」

    孔修看了眼聽了她的話便冷眼掃過來的沉煞,不由苦笑:「好,那你們都小心些。」他也有點不明白,明明這會兒他的修為是不比沉煞低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輕人的氣勢卻還是給了他一種壓迫感。孔修心裡也是苦笑,難道是他被關得太久,變弱了?

    可是沉煞身上明明就有那種天生上位者的氣勢,這讓他有些不明白。

    破域,在十多年前他被關進那水霧峰之前,還不過是一片荒原,無名的荒原,是有聽說有人去那裡建城安寨,但是還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十幾年,就算發展得令人驚嘆,也不足以與東清北蒼這樣的大國相提並論,那裡的帝君,按理來說不可能有這麼強的氣勢和自信才對,但是沉煞偏偏就有,好像他比東清和北蒼等國家的皇帝還要牛光閃閃一樣。

    這一點孔修一直想不明白。尤其是這三天,他家那個向來不太喜歡按常理出牌不買任何人面子的師叔,竟然也被他催著瘋狂趕路還沒有半句怒言,這也真是夠令人奇怪的了。雖說其中也有他家師叔自己也著急著摘到血蓮為樓柒治傷的原因,但是按照正常的軌跡,在趕路的時候,他會不忘捉弄沉煞才對,可是他沒有。

    還有一點,沉煞長得肖似斷塵宗主。

    可是他卻分明並不認識斷塵宗主,否則,以他對樓柒的好,哪能容得自己家的人追殺她?斷塵宗也不可能任家族裡的骨肉流落在外。

    「帝君,屬下沒有樓姑娘說的那什麼高原反應,就讓屬下跟著吧。」陳十急急叫了起來。

    俞晃也趕緊上前一步,跟他站在了一塊。

    「唔。」

    沉煞算是答應了。

    月是自然要跟上的。

    金老在前開路,他的功夫極高,腳一蹬,便能給他們開出一個落腳點來。越是往上,這山越陡,下面還沒有完全覆蓋著大雪,到了這上面卻是大雪覆蓋,厚度足以到了他們的膝蓋,一腳踩下去要再拔出來,很是難行。再加上海拔越來越高,越來越陡,沉煞都不太方便再抱著樓柒,便將她背到了背上。

    本來樓柒可以在下面等著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生靈陣里經歷的一幕,沉煞卻無論如何不肯放下她自己上山。

    「死你也得死在本帝君懷裡。」他說話語氣冰寒,毫不客氣。

    「我哪有那麼容易死?」樓柒說道。

    就見他那深黑如夜裡的海的眸子那樣直直地看著她,直看到她心虛地低下頭去,他才冷冷地道:「上次是誰那麼容易就放棄了?」

    樓柒嘔死了。

    生靈陣她的那一次差點死去,想來要被他記住一輩子。

    山峰頂,在這裡要用輕功也難,內力會消耗特別大,所以他們便只能是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攀爬上去。樓柒因為已經沒有什麼力氣摟緊沉煞,所以他是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幫著往上攀,這麼陡,人在上面幾乎成一直線,需得手腳並用了。

    金老在上面回過頭來:「過了這一段地勢就稍緩些了,堅持住。」

    「繼續。」回答他的,是沉煞無波的聲音。

    金老只是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沉煞也受了內傷,但是他不說,樓柒知道也不說,自己何必多說。

    終於爬上了這一段,果然便有了一片算得上平緩的山坡了,還是厚厚的積雪,但是不遠處那突兀的削細了一樣的尖峰上還是有些突出來的高處,上面偶爾會有幾根小草孤伶伶生長著。

    「原地休息一刻鐘。」

    雖然都是高手,但是不用輕功這樣憑著體力攀爬了這麼高的一座雪山,他們畢竟不是鋼鐵鑄造之軀,早就已經累壞了,只聽得沉煞一下令,眾人也顧不得儀表了,當即就地一坐,就在雪地上休息起來。

    沉煞也就地在雪地上坐下,卻是讓樓柒坐在自己大腿上,不讓她碰到雪。

    「不如,你們就在這裡等著,老夫去把那朵血蓮摘來。」金老並沒有坐下。

    「不必。」沉煞卻是淡淡地說道。

    「哎,柒丫頭,當年我跟你那義父也頗有交情,你是軒轅的義女,那就當叫我一聲爺爺,咱們的關係比他要親得多了是吧?你是不是簽了賣身契給他?爺爺給你贖回來怎麼樣?以後你就跟著爺爺到處遊山玩水去,咱們要是路上看到哪一個男子長得好,家世好,就......」

    「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沉煞已經臉黑得像墨一般,一掌就朝著他拍了過去。金老叫了一聲身形輕飄飄地飛了出去,不怕死地又接著道:「這小子戾氣重,人又冷,不適合你啊柒丫頭......」

    「你找死!」沉煞眼底驟起暗色,樓柒能夠感覺得到他是真的起了殺機,立即就抓住了他的手。

    「主子。」

    金老拍手笑道:「看看,我們家柒丫頭就是護著我。」

    沉煞周身冷氣更甚,樓柒立即說道:「不是,雪山上動靜太大容易造成雪崩。」

    金老:「......」

    死丫頭,不拆他的台會怎麼樣?

    沉煞的臉色卻隨即緩了下來,抱緊了她站了起來,往那尖峰處走去,也不理會金老了。

    走了幾步,他突然冷冷地說道:「不管本帝君適不適合,你都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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