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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0:33 作者: 木耳甜橙
    那種仿若天要塌下般的恐懼深深攝取了他的魂智,那段時間的羅仁生幾乎整個人都是飄忽的,那種由內散發的冷意,仿佛不是一個有血肉的人,而是一幢冷冷的冰窖,察覺不到生氣。

    直到聞藝甦醒,甚至兩人之後幸福在一起,有了屬於彼此的寶寶,可那場噩夢一直縈繞他腦中,揮散不去。

    很長時間,羅仁生偶爾會在午夜驚醒,然後迅速察看枕邊的人,直到清楚地觸摸到妻子溫熱的臉頰,他才會放下心來,異常跳動的心房才會緩緩平靜下來。

    又是一個半夜三更,羅韻欣已經三歲。

    窗外的秋風涼涼襲入室內,卻吹不冷床上緊緊相擁的戀人。羅仁生猛然驚醒睜開眼,感覺到手感緊擁的人,還有那因沉睡略顯深重的呼吸聲,他才緩緩放鬆緊張的神經。

    鬆動□子將妻子摟抱得更緊些,沙啞醇厚的嗓音低低響起,「我愛你。」

    「恩。」很意外,竟然有回應。

    羅仁生撐起身子,只看到呼呼大睡的女人。

    他再一次在她耳邊低訴,「我愛你。」

    「嗯。」熟睡的女人發出軟軟的鼻音。

    他無奈笑起,原來是在說夢話,竟然這麼默契。心動之下吻上那雙唇,柔柔嫩嫩,帶著香甜,一如第一次的感覺那般另他感受愉悅。

    58、番外五後續

    聽著噼里啪啦的爆竹聲,我把欣欣抱在懷裡緊緊捂住她耳朵,小孩子千萬不能被嚇到。可她似乎不樂意,總用兩隻小手掰開我的手,等到爆竹放完,我才鬆開。

    「哈哈···嫂子恭喜啊。」吳胖和李冠捧著花走過來。

    每次看到他們總是在一起,倒比真情人還粘合。後來才知道,他兩住隔壁,買房子都買到了一塊,上班下班倒算是有個伴了。

    我伸手接下,取笑他們,「我這新花店開張,你們還送花來了,班門弄斧啊。」

    吳胖頓時有些窘迫,撓撓後腦笑了笑,然後對李冠擠眉弄眼,「我說什麼來著,叫你別買花,真是出醜。」

    「你真搞笑了,這送花送的是禮數,難不成廚師還不能去餐館吃飯了?」李冠嘴巴的功力總是勝他一籌,怎麼也能占上風。

    我捂嘴偷笑,每次只要他兩下,生活總是不愁沒樂趣,說也奇怪,羅仁生這麼個冷麵的男人,怎地就喜歡叫著這兩活寶,自己沒冷著別人,別人卻也熱不著他。

    心想著,那男人開始威嚴發話,一把將欣欣撈起來抱在懷裡,指著外面的花籃和鞭炮紙,「快去收拾,沒收拾乾淨晚餐自行解決。」

    「老大,不用這麼殘忍吧。」吳胖撫摸著胸口,哀怨無比的眼神瞅著他。

    「哼。」羅仁生冷哼著完全不給情面。

    李冠拎著他衣領拽了出去,「當下手就要有當下手的樣子,抱怨個啥,小心今晚回家吃泡麵。」

    我也不好意思閒著,拿起掃帚就要出去。

    羅仁生牽住我的手,「你去幹嘛,男人的體力活,你坐著休息,指揮指揮就行。」

    「這怎麼行,你看看,這些花籃都是你買的,就是一個小店而已,你買那麼多幹嘛,最後還要吳胖他們來收拾。」我使勁卻拽不開他的手。

    「人家開新店不都要兩排花籃,沒有怎麼像開張的樣子,你看,多氣派。」他倒是完全沉浸在自作主張的歡樂中,說完還抖了抖欣欣的小身板,「欣欣,你說那些花籃是不是很漂亮?」

    「恩,漂亮,漂亮。」小傢伙從不忤逆她爸爸的觀點,兩手撲騰地拍著,很開心的樣子,從來都是爸爸說一就不是二,難怪大人們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情人。

    「放手啦。」懶得跟他們父女見識,我還是執意要去打掃花店前庭。

    羅仁生扭過對著我,眼神淡淡帶著嚴肅,不容我的拒絕,「我說過,你坐下休息。」語氣冷颼颼,仿若我不照做就會有什麼後果。

    這麼些年,如果不練就一身絕緣功力,我早就被他凍死凍殘了。

    我一把將掃帚扔地上,轉過身不說話也不看他。

    果真沒過兩秒,感覺一隻手環上我的腰身,然後低低的聲音,「怎麼了?」估計是怕門前的兩人聽到。

    我照舊板著臉,沒理會。

    他朝我靠近了些,耳邊傳來他有些焦急的聲音,「怎麼了老婆,突然不高興?」

    時機成熟,我轉過身瞪著他,我給你兩種選擇,「第一,我去打掃,第二,你幫我去打掃。」

    「這···」羅仁生面露難色,雖說以前很難從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到任何關於困擾的神色,可隨著日子慢慢行進,就越發能掌握他的冰點和破點。

    他雖然不善言辭,而且很容易依仗自己那威嚴冷峻的表情達到他強勢的目的,但我仍舊可以發現,他不僅寵愛欣欣,也包括我。這不算自戀,只是後來撒嬌傲氣,他都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只是隨意說了句話,他都能實現。

    這算是掌握住了他的弱點嗎?但我肯定不會告訴他這個新發現,對我多麼有利。

    「我這不是抱著欣欣嘛!」

    「她三歲多了,可以自己走路自己跑著玩了,你要寵到什麼時候。」如果家裡有一個慈父,那我就只能扮演一個嚴母了。

    我將欣欣從他手中接過,然後放在地上,揉了揉她的頭髮,軟軟說道,「欣欣,去屋裡跟哥哥玩好嗎?長大了要自己走路活動哦。」

    估計小傢伙聽著跟哥哥玩,一下就跑進去了。

    「現在呢?你是要我這個老婆去打掃,還是自己主動去呢?」鮮少有機會威脅到這個硬梆梆的男人,但凡有機會,我都會暗暗笑得慡。

    最終羅仁生還是臭著臉跟吳胖和李冠一起收拾店門外的東西,行動是照做了,可那彆扭的樣子真是夠逗弄。

    看著兩同事樂呵呵在那笑,他又厲聲令下,"笑什麼笑!不好好工作,下次讓你們手裡的案子堆滿桌子。"

    我是抿著嘴看他酷酷地挽起袖口開始義務勞動,李冠挺逗,空閒時刻朝我亮出個大拇指,大抵是佩服我能將他們看似冷硬派的老大馴服。

    他們哪能知道我是承受了無數次他那冰霜似的眼神才練就了這麼丁點兒的本領。總是屈服在他強勢的獨斷權利下,好歹我也需要時不時伸展下羽翅,只是很多時候都被他一個低吼打壓下去。

    就比如上周在開業前我想去s市看看貨源,羅仁生自從上次地震,只要一聽到s市就會臉色大變。

    "那次地震也是意外,哪有每次都這麼湊巧,而且我看看貨源就馬上回來了。"

    他冷冷瞪我,"沒有商量的餘地。"然後拿起雜誌看,貌似不想跟我再談論這個話題。

    我把他手中的書抽走,"能不能好好聽我講?這次去看貨源對花店來說很重要,為什麼你不能站在我的立場想想?"

    羅仁生沒說話,就這麼安靜看著我,雙唇輕抿,窺不見他眼底的意思。忽然他站起身,一個大步便抓住我下巴將我往他身上帶去。

    "很抱歉,我只會站在我自己的立場想,那個地方你永遠別想再踏足半步。如果你非要看貨源,那就找過其他地方,不然你就不用開花店,我也養得起。"

    說完他放開我下巴,面無表情走去臥室,整個晚上他的都沒綻露哪怕一點的笑意。至此我才知道那個是他永遠無法觸碰的地雷,會狠狠撕開他心裡的傷,因為那個傷曾讓他差點失去我。

    晚上躺在床上,思前想後,才蠕動身子靠進他,從身後抱住他,"仁生,我不去了,所以,不要再生氣。"

    過了半餉才聽到他悶沉的聲音,"我不是生氣,只是想到不好的事。"

    "不要想那些了,我再也不去,也不提了。"

    "嗯。"他淺淺應聲。

    這一晚,最接近他的不安,發現他的脆弱,所以很多時候不是我不強硬爭取一些事,而是無法忍心,尤其是心愛的人都是為著自己考慮。

    "羅大哥???"一個手捧鮮花走近的女人喚回了我的思緒。

    是夏芸,已經很久沒見到這個女人,聽羅仁生說自從夏卉雪離開,他也把她調到另外組了。'

    而且後來也從李冠口中得知夏芸一直喜歡著羅仁生,但是他對她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其實從一開始,憑著女人的直覺我也能看出幾分,但是她是個鋒芒外露的女人,而且總象個裹著火球的女人。我跟她永遠不會有對盤的時刻。

    很詫異她怎麼會過來,從它跟吳胖他們的交情看來,新店開張的事她也能知道。

    羅仁生只是點下頭,繼續手裡的活。

    夏芸表情有些尷尬,拿著花朝我走來,艷麗的臉頰有絲緊繃,將花遞給我,"嫂子???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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