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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0:33 作者: 木耳甜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意識有些渙散,身子感覺在發燙,到處都是火燒地疼,尤其額頭和右臂。左眼的粘濕物應該是額頭流下的血液吧,睜不開,凝結了。
呼吸都變得那麼無力,四周靜悄悄,死一般沉寂,只能聽到雨水滴答的聲音,不斷敲擊著。雨水?猛然間,一道希望之光注入。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橙子表示發燒了。明天還得出差。地震這章其實是俺早就預謀的,不知道乃們會不會罵我。插入了這個狗血情節,咱們才能好好虐一下羅大叔……今天推薦一下好友大肥鵝的新文,嘿嘿,我個人挺喜歡她文里的楠竹,我簡稱其為'小賤賤'。嗷嗷。
第四十一章 夢中的告白
如果能聽見雨水聲,那說明這裡離地面很近,而且如果能找到水滲入的地方,應該可以找到出口,哪怕能扒開一條fèng隙,對我們來說也是救命稻糙。
「徐姐……徐姐……」一開口,才發現喉嚨乾枯得厲害,嗓音沙啞粗糙,都辨不出是我自己的聲音。
我搖晃著她,可身旁的人沒有動靜,驚我一身冷汗,恐懼急速蔓延,我更大力喊到,「徐姐……徐姐……醒醒啊。」
身子動不了,我只能用手肘和肩膀推著她,牽扯著傷口疼痛不已,可也顧不了這麼多,我不想面前有悲劇發生,這太可怕。
「嗯……」她發出了輕微的嚶嚀,對我來說真是大喜。
「徐姐,醒醒,不要睡著了。說說話吧,隨便說什麼也行。」
「嗯?聞藝?不好意思,太累就睡著了。」她聽起來有些虛弱,應該不只是太累的關係。
光線不足,看不清她是否還有其他傷口,只知道腿上是被劃破,應該留了不少血,而且這種陰暗潮濕的環境,傷口肯定會發炎。
「徐姐,我們聊聊天吧。你講個故事,比如關於你的故事給我聽,我去摸索一下哪裡可能有雨水滲進來。」
我用左手撐在地面,應該也不能算地面了吧,都是碎渣和硬水泥,這境地還怎麼顧及是否會傷到手掌。慢慢爬到水聲傳來的地方,最近的地點。
「故事啊……可能有些長哦。」身後傳來她嘆息的話語,稍稍恢復了些精神。
「哈哈,那您慢慢講沒關係,我聽著呢。」
「知道我為什麼特意來找勳章jú嗎?因為我女兒很喜歡。她以前在英國留學的時候看到這種花,告訴我,她要買種子回來在家裡的庭院種上。」
沒想到這花能引出一個關於女兒的故事,可隱約察覺她的語氣透著酸楚,就像在公園時,望著勳章jú花那一抹愁容。
「然後呢?」
「然後啊……她再也沒有機會把種子帶回來了,也無法親手在庭院種上喜歡的勳章jú。」
我愣住,以為是一段溫馨的故事,卻不知這般悲戚傷感,停下摸索的手,轉身望著她。她抬著頭,盯著前方,前方黑漆一片,但她的視線應該跳轉到更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有她深愛的女孩吧。
徐姐清下喉嚨,繼續說著,「那時我跟她爸爸忙於生意,生活上買做太多關心,我們以為定期把她需要的資金打過去就可以。可她一個人在外鄉,怎麼會不想念父母。但她是個乖巧的孩子,很聽話,從不抱怨。」
她早已哽咽得說不出話,輕輕抽泣。我連忙過去,靠在她旁邊,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這麼靠著。
她抹了下眼淚,「所以啊。人們總是知道一個道理,不要等到失去後再後悔莫及,可又總是在重複這樣的悲劇。後悔啊,我跟她爸那段時間都不說話,天天以淚洗面,再多的金錢如何換得回我們的孩子。」
這番痛徹這番深情,撼動了我的心,感覺鼻尖酸楚感湧來,淚眼模糊。是啊,人總是重複著失去後才幡然醒悟的悲痛。我不想這一生帶著這種遺憾離去,我不想死亡這麼早來臨將我帶走,死亡多可怕,尤其在你發現還有很多事未能達成時,只有恐懼才是最真實的存在。
我請求上天給我們出去的機會,我想再看看羅仁生,我還有話沒有說,哪怕要我離開他,至少讓我把所有的感情傳達給他吧。
「唉……如果再失去我,她爸該怎麼辦?我真是不敢想了……」徐姐雙手抱住臉,掩埋她的哭泣聲。
"不會的,我們出得去,我們一定出得去。"我不停重複這話,與其說是給彼此打氣,不如說催眠自己,壓下內心的恐懼。
爬到剛才發現水滴滲入的地方,手摸到濕漉漉的,還能感覺它是從上往下的趨勢。
"徐姐,這裡肯定有fèng隙,有水流進來。"我喊著,胡亂在地上撿起一個硬物,朝水源的地方不住砸。
"真的嗎?我來幫忙。"她也爬過來,拿著東西朝相同的地方刨。
左手使不出力,肩膀酸痛不已,可現在只能拼命給自己找一線希望。因為長時間蹲坐,胸口被壓得喘不過氣,總感覺那裡有處傷口正慢慢撕裂開來,疼得我不住顫抖,只冒冷汗。
刨開一寸算一寸,挖開一土算一土。可眼前感覺越來越黑,有些抓不住神志,手的動作也愈加緩慢,仿若有隻無形的手,正緩緩將我的力量拔出體內,疼痛感也逐漸消失,意識游離。
知覺喪失之前,聽到徐姐沙啞的嗓音喊著,"光,我看到光了,聞藝!聞藝?!聞藝你怎麼了。"
閉眼時,我想朝她笑,在她身後,確實有道光亮,很微弱,卻足夠溫暖我深感寒冷的身體。仿佛帶著陽光撲進我心窩,仿佛……我看到羅仁生溫柔的笑,洋洋灑進我心底。
之後,黑暗,無盡的黑暗,無盡的輕鬆。
再次恢復意識,發現周圍全是白色,牆壁是白色,一望無際,天花板是白色,卻也望不到邊。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襲白,我起身光著腳走著。
似曾相識的場景,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一個夢中,也是周遭的白。那個時候還看到了羅仁生,還有躺在蒼白病床上的我。
忽然傳來淺淺的抽泣,我轉身,同樣是那張床,羅仁生側身對我坐在床邊。我想走過去,卻發現腳突然走不動了,腳底很麻,麻得我不得走動。
"聞藝……不要再睡了好嗎?"他的聲音很啞然,微微哽咽。
他伸手撫摸床上的人,很驚奇,我感覺右臉頰溫溫熱熱,像是正被他輕柔觸碰。
"你在懲罰我是嗎?是因為雪兒嗎?"
"不要叫她雪兒……"我朝前面的男人吼叫,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嗓音發不出。
"其實那天晚上我想單獨跟她談,把我們之間的事講清楚。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你睜著眼像只受傷的小鹿,但我不希望你把氣撒在苑苑身上。你覺得我是在保護自己的女兒而傷害了你嗎?"
"我以為苑苑的事我自己查證就好,不想你為了這種事費心。我也不想你因為一時衝動辱罵了她而事後內疚不已,畢竟苑苑是無辜的,像你這般心思敏感的女人,肯定會很懊惱自己不小心口傷了一個孩子吧。"
羅仁生緩緩說著,我似乎能看到他側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柔情得竟讓我感到他散發的絲絲孤寂。
"可我還是做錯了。你知道我不善言辭,我習慣將事情隱藏在心裡,尤其看見你眼裡透著濃烈的不信任,我有些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想讓彼此冷靜下來,想用更平和的心態跟你談這件事。"
"終於辦完事出差回來,可以見到你,聽你的聲音,可餐桌上的紙條讓我的心慌亂不堪,我以為你要離開我,拿手機撥打電話,卻不通。第一次嘗到不知所措的滋味。"
"你問過我對雪兒的感情,就是四年前她離我而去時,我只有痛心,不曾有過這般無力懊惱。在房間裡亂轉,不停撥打打不通的電話,仿佛所有的思考沒了重心。"
"我是個一根筋的人,對於喜歡的女人只有愛或不愛,我不喜歡有什麼東西藕斷絲連綁在身上。如果我回答過不愛了,我心裡只容得下你了,你真不該再為這事煩心傷神。你氣我不願意多做解釋嗎?我自以為是得有些過分了啊,認為你懂我的心意,卻把你推的更遠。"
"當接到躍進的電話,整整十分鐘,我動也不動,我怎敢相信他說的話,胸口這裡很痛,被你緊緊牽引,再拉扯,就會流出血來,可現在,這裡已經出血了。"
羅仁生低沉暗啞的嗓音揪疼了我的心,那低落在病床上人兒手背上的淚,如同滴在我身上,幾乎要灼燒我的手。
我想撲過去抱住他,告訴他不要再難過了,我好好的在這裡,我沒事。卻動不了,也開不了口。
"你不醒來拯救我嗎?願意看著我胸口不住滴血嗎?血滴幹了,怎麼辦,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也無法再撫摸你俏麗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