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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0:33 作者: 木耳甜橙
    她帶笑的容顏裂開,瞧見那氣惱的瞬間,即刻又是柔弱萬分,"抱歉,我身體不太好。"然後又抬頭看著旁邊安頓好苑苑的男人,"仁生,我坐後面怕暈車,能不能麻煩聞藝坐後面幫我們照看下苑苑。"

    這個女人的心機太深,每個用詞都帶著刺刀戳中我的軟肋。我抓住她手臂,難掩鄙夷之色,憤然反擊,"夏卉雪,我原以為你是個知性又大氣的女人,想不到這般險惡。"

    "如果我沒出現呢,你是要自己冒著暈車的危險在后座照顧苑苑嗎?你把她帶來,不過就是你要搶走仁生的工具,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幫你們照顧?這孩子確定是仁生的?而不是你在外面生的野孩子嗎?"

    她瞪大雙眼,舉起右手似要扇過來,我正想避開,霎時羅仁生抓住她手臂,然後甩開,"注意你的舉止!"

    然後打開后座車門,"如果暈車就說一聲。"面容肅然,渾身散發不容反抗的氣息。

    夏卉雪咬了下唇角,想說什麼,可她瞧了眼羅仁生便乖乖上車,不敢開口。這倒是讓我覺著痛快,他並未將我陷於尷尬境地,而且剛才抓住她手的瞬間,那噴發的怒氣顯而易見。

    等後車門關上,他轉身面對我,現在只有兩個人,而他臉上的怒意並未消散,彎□湊近我,那撲面而來的冷洌氣息讓我毛孔都抖動。

    "剛才的話,我不希望從你口中再聽到第二次。"聲音很低很沉,很久了,他未對我用過如此強硬的口吻。

    因為她們嗎?此刻的他就像保護母,幼獅的雄獅,不放過一絲迫近領地威脅的動靜,緊緊盯著我。

    剛還寬慰的心又裂出傷口,我木然問道,"那句話?是說她很險惡?還是說苑苑不是你們的孩子,是她在外的野……"

    "我說過別再有第二次!"他打斷我的敘述,嗓音低吼,撲鼻而來的呼吸是熱感,卻冷到我的心。

    我的丈夫,因為別的女人在對我警告,還有比這更痛徹的事嗎?

    "上車!"雖然車門打開,可他甚至沒等我坐定關門,就繞到駕駛座。只是個平日裡細微的舉動,他忘記了。

    我立在那裡,不知是否要跟裡面的人同車。

    "上車!"羅仁生重複一遍,站在外面還未進去。

    望著他,那般漠然冷清,很想摔上車門轉身就走。再看一眼車內的女人,那人似乎在看戲一般閒情雅致,如果現在走,豈不是合了她的意,倒真讓她得意萬分。

    我拉開車門像平常般緩緩坐進去,既然要看戲,我就戴上面具演一出。氣憤讓我無法開口平靜講話,那我就淡定地坐著,按下播放器,悠美的音樂環繞四周,儘量讓自己暫時不去煩躁。

    到達夏卉雪的地方,期間只有一次交談,她問了句,"仁生,怎麼不是'ocean rose'。"

    羅仁生抿唇不答。我隨意回了句,"cd舊了,也就換了。"

    之後除了音樂聲,車內安靜得只有彼此呼吸的流動。

    回到家,我不想說話,拿好衣物便去了浴室。水調得很冷,沖打在身上無比涼慡,也可消消火氣。但想起他之前那警告的語氣,就是在對著一個外人,他那時眼裡看著的不再是作為愛人的我吧。

    "啊……不要再想了。"我抓著頭皮,在蓮蓬下搖晃著腦袋,想把繁雜思緒甩出去。

    糙糙沖完澡便出來,他坐在客廳沙發上。今晚一點要同他說話的心思都沒有,我抬腳走向臥室。

    "沒吃晚飯?"身後傳來他的詢問。

    "恩。"淡淡點頭也沒轉身,我繼續走著。

    聽到身後急速的腳步聲,臨近了,然後手臂被抓住,一個帶勁將我身子扳過去。

    "去吃晚飯。"

    "沒胃口。"

    "沒胃口?"刀刻的俊彥浮現擔憂,聲音柔緩許多,"哪裡不舒服嗎?"

    我甩開他的手,"幹嘛現在關心我,你是真不知我為何沒胃口,還是裝作之前的事沒發生過呢?"

    "沒什麼好裝的,因為沒必要解釋。"羅仁生兩手插在口袋,神情輕鬆自在。

    "呵呵,沒必要解釋是因為你不太在乎我的感受吧。我只是出口說了她們的不是,就對我橫眉瞪眼,為何單單我如此苛刻。你對夏卉雪到底還帶著什麼樣的情感,你不打算解釋嗎?"

    說到最後喉嚨有些發緊,我咬緊牙忍住,現在哭泣沒必要,只能讓自己看起來更悲情。

    他沒即刻回答,饒有深意睇視我,湊近我輕拾起我下巴,"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女人,怎麼會把恨意牽扯到一個孩子身上?野孩子?你不該用這種粗俗惡意的語言形容苑苑。"

    "是……對我失望了嗎?"這話問得輕飄飄,所有神經都被牽引等待他的回答。

    羅仁生鬆開手,側過身,"你今晚好好冷靜下。"然後轉身離開臥室。

    望著他的背影,好像有什麼在臉上滑過,伸手一摸,濕熱的液體,滾滾湧出,無法制止。

    淚眼模糊間,我輕幽訴說,"我沒有同你齊頭並進的大好條件,所以我自卑,但我原以為可以追逐你的身影,讓自己獲得足夠的自信,卻也是煞費苦心,徒勞無獲。或許,我該試著放開吧,仁生。"

    這個晚上同床異夢,他沒有像平常那般擁我入眠,而是背對我。原來,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此經不起折騰。

    夏卉雪只是回來沒幾日,卻已將我的生活攪亂。長此以往,我同羅仁生的羈絆寥寥無幾,還能殘存什麼呢?現在連他的體溫就收留不到,那麼他口中曾表達的愛意,是否如同夏花般絢爛而易逝。

    有多久沒試過一夜睜眼到天亮,陽光鋪灑進來,而我精神異常地亢奮。伸手摸摸枕巾,昨夜濕透的地方早已風乾,半夜時分默默流淚,卻隱忍未發出半點聲響,就連鼻涕我都沒擤,只是用紙巾擦拭。

    因為愛情我流的淚太多,不想再讓他看到我的脆弱,不願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得世界為他而轉。

    聽到羅仁生翻身起床,我趕忙閉上眼睛,耳朵的神經異常敏感。從他去浴室洗漱回來,到他從衣櫃拿出衣服整裝,未朝我這頭靠近半步。

    忽然聽到他拉開類似行李包的聲音,頓時睜開眼,狀似被吵醒睡眼惺忪望著他。果不其然,他在收拾衣物,心一下慌得令我顫抖。

    "今天要去外市開會,明天晚上回來。"他平淡解釋。

    元神復位,原來不是我所恐懼的,原來我這般害怕他會離開。

    "不能今晚回來嗎?"

    "明天還有會議,最早也是傍晚回來。"他將行李包拉鏈扣好,回頭望了我一眼,兩人對視,卻沒誰開口。

    我屏住呼吸,多期盼他能安撫因為昨晚的冷戰始終不安的我。然後給我一個早晚吻,輕柔叮囑我等他。

    什麼都沒有,只是淡淡一句,」我走了。"邊拎著包走出了臥室。

    靜得能聽到牆上秒鐘的滴答聲,我掀開被子,光著腳跑出去,可那人已經離去。我想告訴他,明天我上午的飛機,也來不及說了。去花展的事一直到昨天才記得要跟他說,現在也無需再說了。

    就這樣帶著不安和傷楚的心,我同羅仁生要分別一星期嗎。也好,各自冷靜思考,他這般無動於衷,我何必再添傷悲。結局如何,就等到宣判之日的來臨。

    星期日上午九點,看著餐桌上的紙條,寫著:仁生,我今天跟躍進飛去s市參加花展,一直忘記跟你說。大概下周六回來。勿念。

    拖著行李箱離開,又轉回去,拿起筆將'勿念'兩字刪除,這兩字太多情。滿意之後才離開。臨走之時望了眼這個家,心突跳幾下,沒太在意,關門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好不容易把這章搞定。明天要上班了,後天晚上更新哦。腸胃不舒服呀,俺先睡覺去了。下一章會稍微猛烈些,傳說中的狗血,也不知夠不夠猛……下面,推薦一下好基友的軍文,嘿嘿。這片天空是你翱翔的領地,卻是困住我的城池

    第四十章 地震

    "藝姐,先睡一下吧。兩個小時才到呢。"躍進將眼罩遞給我。

    望著窗外飛機下綿延起伏的白雲,被裝進籠中的心漸漸敞開,放逐在這片浩瀚大空。

    "睡不著,我想看看。"

    "可你今天看起來很憔悴,而且,今天沒看到羅大哥來送你,你們不會因為那天要請我吃火鍋吵架了吧?"

    朱躍進一向心細,估計也是擔憂我,我故作輕鬆捶他腦門,"小小男生,那麼八卦!他出差了。"

    躍進摸摸腦袋俏皮吐舌頭,"這樣,那就好。難怪你黑眼圈那麼重,相思啦。"

    我白他一眼,懶得鬥嘴,閉眼養神。兩夜沒睡好,我竟不覺得一絲困意,只是心很累,想要努力睡,卻無法睡著。夜晚只有惆悵孤寂環繞全身,想著那個人,如何能睡著。

    下飛機轉大巴後來到預定的旅館,或許舟車勞累加之睡眠不足,身子一沾到床鋪就睡著了,連衣服也未換,甚至沒鑽進被窩,足足一個下午,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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