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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0:33 作者: 木耳甜橙
第三十三章 訴情
我站起身,想要後退,才退一步,他便命令,「再退一步試試!」強勢的口吻不容我拒絕。
雙腳竟然很聽話地不動了,乖乖站著。心想今天的事本是他不對,為何還得受他這脾氣呢。
頓時焉下的情緒又復活,膽子被撐大,我向後邁了很大步子,抬頭頂撞,「我就退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羅仁生眉頭都打結了,臉色陰沉,忽然冷笑,「呵,怎麼不哭了?剛才不是哭天搶地的?」
「因為沒意義!哭多了難受的還是自己,你們在一旁就像看著戲劇,我何必讓自己那麼狼狽。」
「我們?指我和誰?」他又靠近一大步,逼迫我不得不退後。
腳後跟才剛抬起,卻不然碰到浴室里的階梯,一個不穩就要往後栽。電光火石之間,腰身被他有力的大手摟住,一個帶入,便跌進他的懷中。七天沒觸碰過的身體,給我的魔力只會愈加強烈,那起伏的胸膛,永遠能讓我的心撲騰亂撞。
羅仁生輕抬起我下巴,我賭氣別過頭,不理會。三回合後,他使了點力氣,將我下巴牢牢固定,「你在倔什麼?」
他低下頭,離我很近,看得清他眸中化不開的憂慮,是在擔心我嗎?可想到那緊皺的眉頭剛被另一個女人撫摸過,我就恨恨咬住唇,不說話。
羅仁生手指在我臉頰一捏,迫使我嘴巴嘟起,咬不住唇了。
「放開我!」我瞪著他,說出來的話含糊一片。
「說,你在哭什麼,又在倔什麼?」
「放開我!」我第二次要求,口氣也變得有些惡劣,這應該是第一次反抗他,有些激烈但是並不害怕,因為本能覺得他不會對我怎麼樣,有點恃寵而驕的意味。
他神情愈加冷冽,雙唇緊抿,然後很幽深地睇視我一眼,那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令我寒森。
「我太縱容你了,才這麼不聽話。」這句話漂浮的氣息剛掠過臉頰,他一個低頭,便攝取我的唇。
不想被他牽引,我使出全力將他推開,狠狠擦拭嘴角,譏諷的話語衝著他,「不要拿對別人說過情話的嘴吻我,也不要拿沾染了別的女人氣味的身體擁抱我!」
現在的我太激動,不適合同他進行深度的交流,怕是每句話每個字都會帶有主觀性的錯誤判斷。
我繞過他身邊,疾步走出浴室,聽到身後跟隨的聲音,愈來愈近,我加快腳步想衝去鑫鑫的房間。
還未拉開門,手臂被拽住,羅仁生狠力將我扭轉身,然後一個壓迫,我背部靠牆。他的胸膛在我筆尖處劇烈起伏,貼得那麼近,熱力滾滾湧來,火熱了我的臉頰。
本就無法平靜的心更是被他的粗魯攪得煩躁,正想用手推開他,哪知他先一步將我左手困在下方,另一隻手的手腕也被他死死卡在牆上。
我怒意劇增,抬頭命令,"放開我!"這麼大的聲音,連自己耳膜都嚇一跳。
羅仁生詫異盯著我,然後又是那個令我無法捉摸的詭異淺笑,"知道反抗了?你現在的樣子真像極了一直抓狂的幼虎,稍不注意就會被你咬傷。"
"呵,你今天話還真多。"我譏笑諷刺,挑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果真,他眼神蕭沉了幾分,低頭朝我逼近。那氣息太強烈,我無法直視,別過頭。彼此之間就這麼僵持,誰也沒開口。
慢慢地感覺手腕開始發疼,骨頭被他使勁捏住,像似捏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般,毫不心疼。連著這幾日來心中的悶氣委屈,如數翻湧出眼眶,形成一顆顆透明的液體,划過臉頰,滴落地板,我卻緊咬嘴唇不發一絲聲響。
羅仁生才鬆開手,手指輕輕撫在我眼角,擦著不斷流出的淚,動作那般輕緩,同剛才判若兩人,到底哪個才是他?他是否真心實意對我溫柔,又或者只是不喜歡看我哭而裝作安撫,全部都是疑問,一個接一個填充我的腦袋。
"你執意給我冠上罪名,自己在一邊痛哭流涕。為什麼不問清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坦率。"他的聲音似乎有著無奈。
我抬頭想看看他的表情,無奈凝結在那張不太愛笑的面容,眉頭蹙起。
眼淚將濁氣帶走些,心情稍微平復,如果他要談,那就一次性把問題談清楚。
"我也有受傷難過的時候,這種時候叫我如何坦率,你明知我介意她,卻萬年不變地隱瞞你的想法,為什麼你就不能向我走近一步,對我坦率些呢?"
他略帶為難瞅我,嘴唇抿了又抿,"你沒問,我該說什麼?"
"仁生,你到底為什麼覺得我會一直默認你的內斂,有時候一些話你不表達,我憑著你的舉動也可揣測個七八分,可是這一輩子,你都要我靠著琢磨你的心思過日子嗎?"
"我沒有讓你琢磨,如果你想知道什麼,你該問!"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味,這讓我逐漸失去了交談的興趣,是什麼讓他一再斬釘截鐵表示所有的坦率都該我來負擔?
心冷中,我開口了,輕輕問著,"是因為你的愛被初戀寵壞了,所以無論你談幾次戀愛,你都覺得任何女人可以像夏卉雪那般包容你,像個孿生胎一般了解你不說出口的心思?"
羅仁生嘴唇抿得更緊,沒回答我,更加堅定那一閃而過的想法。忽然覺得我是不是陷入了自己設計的賭局,以為可以暖化那顆冷硬同冰柱般的心,只是自欺欺人。
婚姻怎麼可以沒有相互之間的愛,否則,到頭來還是遭罪一場,如同五月盛放的櫻花,一夜風吹,便只尋得見落滿地的花瓣,剎那光輝而已。
"果然我是自以為是,這個婚姻來得太快也太幸福,那段時間總覺得一切不過是幻影,現在看來,也是雨落便塌,風吹就倒。"
"什麼意思?"
跟他生活久了,也有模有樣學會了冷笑,"呵,我以為自己有爭取的空間,可你心底還是認為她最適合你吧?既然她回來了,那我就謝幕吧。"
最後一句說出的時候,感覺是用刀片在絞心口的肉,疼得我幾乎要喊出來。
忽然羅仁生捏住我下巴將我下巴狠狠抬起,對視他的眼,很近,近得可以數清他的睫毛。可那剛才還平和的眼眸,頓時如黑曜石般幽森地發出鬼魅之光,那是一團怒火在他眼底團聚,在他捏住我下巴的手指尖匯集。
"你再說一次!謝幕?你當演歌劇嗎!"他的聲音渾厚霸氣,每個字都像猛獸般重重撲向我,"所有的事,在我無法確定答案是否會傷害到你時,我不會貿然告訴你,但是只要你問!我不會不說!這個跟夏卉雪毫無關係!別再從你口中說出謝幕之類的詞語,我說過!你永遠別想離開我。"
我很震驚,從不知道羅仁生的感情埋得如此之深,是我想法過於膚淺,還是他過於城府呢。這段話似乎能將前幾日的疑慮破除,撥開雲霧般給了我一片光亮。
忽而他鬆開了手,輕柔撫摸我臉頰,那裡還隱隱酸痛。
"抱歉,又把你弄疼。"那黑瞳藏不住擔憂之色,他雖憤怒卻還是會因為自己沒控制的力道而懊惱。
我一把摟住他,這個身軀是我所要緊緊抓住的,為何剛才要說出那麼嚴重的話,如果真的要離開羅仁生,可怕得後怕。
"我不離開你,一點也不想離開。可是那天打掃書櫃,裡面的東西讓我很害怕,加上夏芸說的話,讓我像個無頭蒼蠅,不知道我們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書櫃?"
"恩恩!"我使命點頭,然後抬起頭哀怨望著他,"很多關於服裝設計的書,還有她的簽名,你們一起買的,難道不是你們之間無法忘卻的回憶嗎?裡面夾著一張她的照片,很美很吸引人。"
"有嗎?那個書櫃我很久沒打開了,只是一直放著,也沒去翻過。"
"可是你們分手了,我住進去了,難道不該把屬於她的東西去除嗎?保存了這麼久,你偶然間不會因那些而睹物思人嗎?"
"你又開始發揮無限的想像力,如果你不願意看到,扔掉便可。"羅仁生似乎有點不悅,表情沒了剛才柔和,卻忽而勾唇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伸手撫摸我臉頰,"才發現,你的獨占欲很強。"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愛著的人完全屬於自己,這無可厚非!我也只是在捍衛我的婚姻,抵禦所有構成威脅的因素。"說這話時,內心已無太多波瀾,望入他的眼中是我堅定的神情,直面敘述我身為妻子該有的權益。
"你這個小小身軀要親身擋住大風大浪嗎?真是不可思議。"他眸中閃現灼灼無法窺究的熱光,深深凝望我,指尖游移在我臉上,撓起微微難忍的癢。
"如果面前的風浪是由你造成的,我猶如以卵擊石;如果是外人興風作浪,作為我的丈夫,就該同我一條陣線,你會將我推向風口浪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