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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0:33 作者: 木耳甜橙
兩人又頹然地走回停車處,忽閃而過的熟悉車身,還有那曾經一直在花店門口等候的車牌號。轉過身再一次扭頭往右邊看去,這一望,瞬間消散這段時間壓在頭頂的陰霾。
"仁生?"情不自禁我朝駕駛座的男人叫喚,有多久沒喊過這個名字了?感覺胸腔不言而喻有股暖流涌動。
他並未一時間轉頭看我這邊,這麼近的距離足夠讓我看到他蹙眉的側臉。然後緩緩轉望我,盯著滿頭大汗的我們,視線又朝我手邊轉去,冷冷一句,"上車!"強硬的口氣無法拒絕。
一路上,誰也沒開口,我卻並不覺得乏悶,坐在車后座,我時不時窺視反射鏡映射出他的剛硬的臉部線條,刀刻般的俊彥,還有總會讓我深陷其中的暗黑眼瞳,不過這些天沒見,恍如很多年,慰籍思念的心。
忽然他朝鏡子看,突如的對視讓我猛然一陣緊張,心跳火速加快。趕忙扭向窗外,伸手縷縷頭髮,緩解撲通的窘迫。
車子很快停在花店門外,剛停穩,朱躍進把車門打開,一個順帶把我拎的購物包也撈起,"藝姐,我先去店裡整東西,你……那個……哦!"
"啊?"丟下讓我一頭霧水的話,人一溜煙走了。
車內只剩下我跟羅仁生,尷尬慢慢凸顯,我扭著手指舒緩緊張,"今天……謝謝你。"
"……"他未回應。
我稍稍抬眼看反射鏡,發現他正盯著我,卻無光無波,冷靜的摸樣跟我此刻的心情天差地別。
"最近……怎麼樣?"突然詞窮,只會些普通寒暄。
"你覺得呢。"
"哈哈,我覺得不錯啊。看你的狀態肯定也是比我好很多。哈哈。"腦袋已經短路,說些什麼我自己都不清楚。
"你很糟糕?"他挑起眉頭瞅我,帶著點探測。
"糟糕?怎麼會呢,哈哈,最近花店生意很好啊,我都忙得不可開交,那個……有時間再聊啊,不耽誤你時間了,拜拜。"
我打開車門,蹦躂著跑回花店,再多呆一秒鐘,我真怕自己的情緒會泄露,被他那雙洞察一切的眼探究,我必定原形畢露。
聽到車子開走的聲音,我才敢轉身回望那掀起囂塵的黑色影者。突然覺得心口被揪緊,有什麼摸不著的東西正從那牽引出來,追逐車的方向。
其實我多想像剛才靜靜地待在有他的空間,流動著飄向我鼻尖的蘊含了他的氣味。作者有話要說:嗷嗷……聞藝單相思了呢……咱們的羅大叔幹嘛不去接她嘛。壞銀壞銀……
第二十四章 是愛啊
窗外的及時雨緩解了這幾日的悶熱,小餐廳播放的鋼琴曲,夾雜外面滴滴答答的雨滴聲,有種結合自然的意味,順服了心情,讓人輕鬆愉悅。
惠子說今天有重要事情,便約來這裡。聽她昨天電話中止不住的笑意,應該是婚期將近了。
上周她第一次打電話給我,嚶嚶的哭泣聲,軟軟的語調說不想放棄這段友情。濃厚的罪惡感充斥我頭腦,我怎麼可以傷害這個善良的女孩。編了個謊言,說認錯了人,長得一樣,連名字念起來都很像。
最終還是同顧莫言協議好,不將過去的事說給她聽,有時候善意的謊言能讓友誼重新靠近。尤其對於惠子這麼心細敏感的女孩子,我更不忍失去。
一段牽扯了過去,糾結到如今的情,被一刀斬斷,斬得徹底,卻也讓我輕鬆。不必活在過去,應該嚮往明天。可是……羅仁生不在我的明天,我找不到那份幸福了。
心想著,拿出手機翻看那張相片,有一次羅仁生靠在沙發上睡著的時候被我偷拍,也只有這麼一張被我偷偷珍藏。
那天我興致勃勃做了餛飩,他嘴上說一般般,還不是吃了一大碗,等我從廚房出來,就瞧見他睡著了。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放鬆了臉部表情,嘴唇不再那麼緊抿,眉頭也舒緩了,合著陽台外透過來的落日光線,一時著迷便留下了這刻溫馨畫面。
三十二天了,寂寞感愈加強烈。如果你日思夜想一個人,睡覺前寂靜時分,腦海里總會浮現那個人的摸樣,不會因為多日的不見而模糊了身影,他的面容只會更清晰。
更甚連他身上的味道都讓你記憶猶新,還有為數不多的吻,讓你悸動的心更是燥熱不已。夢中會出現與他擁抱的場面,讓你熱烈盈眶、興奮難耐,再奔放點,就是想和他有肌膚接觸。種種徵兆旨在說明:你愛上了那個男人。
原以為只是喜歡多一點,卻不然這隨時因為想到羅仁生而怦然心動的感覺又如何解釋呢。是愛啊,而且愛得有點深。
「哇……好帥氣呢。」一顆腦袋探過來,聲音稚嫩悅耳。
「哈。」我著實被嚇一跳,收起手機故意扮黑臉,「惠子!你可真淘氣,來了也不叫我,還嚇人。」
「嘻嘻。我剛才喊了你的,但是你盯著手機看得很出神,我再想看看是什麼,哈哈,原來你在相思呢。」
"哎呀,還說沒有,臉都紅呢。你看你看,笑起來了,剛才看著手機也是這麼傻傻笑呢。"
我忙捂住臉,果真熱熱的,瞧見她聳著肩膀偷笑,我賭氣用手指戳她腦袋,"讓你笑話我,再不說正事我可就走了。"
惠子忙擺手,"不笑了,姐姐別生氣。"嘴巴緊緊抿著,憋得可真費勁啊。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紅色硬紙,鑲了金邊的,只需一眼我便知道是什麼。
"歡迎參加我們下周三舉行的婚禮。"她縮著腦袋將請帖遞給我,目不轉睛瞅著我。
我雙手接下,有些沉甸甸的,卻也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不管曾經如何,今後各自有美好的生活,這點祈願又怎會是奢侈。
"哇,我又得破費送禮了,最近腰包緊張啊。"我故意逗她。
"腰包?為什麼緊張。"惠子一臉的疑惑,思考著。
我忘記她的中文並不熟捻,撲哧一笑,「好啦,跟你講中式冷笑話是我的錯。我一定會參加你們的婚禮,送上我最真的祝福。」
「恩!」她對我重重鞠一躬,這是日本人表達感激的方式吧,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惠子的臉上已經沒了之前對婚姻的顧忌和對未來的恐慌,洋溢著的只有幸福的笑靨,甜甜的,像是喝了杯暖暖的蜂蜜茶,讓看著的人都覺得舒悅。
……
回家的路上,撐傘走在路邊,淅瀝瀝的小雨隨風飄在臉上,沁涼的。街上幾對情侶或者是夫妻,兩人擠在一把傘中,男人總是將女人擁住護在臂彎,傘的大部分都給了女人。
不管青年人,還是中年、老年。大家的面容都有統一的反映----愛,彼此的愛意讓生活中的每一點都會發光發亮,眼中映照的事物都是那般美好,令我羨慕不已。
如果我還在跟羅仁生交往,如果我們已經結婚了,在這雨天的路上,是否也可以如此攙扶?是否他的臂彎就是我避風躲雨的港灣?雨霧迷濛中,想念洶湧得太激烈,想讓這陣陣夏風吹拂過去,將我的思緒帶向他身邊。
「咦?嫂子?」
突如的粗狂聲打斷了我的自艾自抑。
側身一看,原來是羅仁生的同事吳胖,見他身上沒傘,我把傘舉高想讓他躲進來。哪知長著東北大老爺們身板的他根本讓我夠不著。
「沒事的嫂子,李冠帶了傘,他在裡面開發票,等會兒就出來了。」
「哦。好吧。」轉念一想,隨口問句,「就你們兩個?」
「是啊。怎麼了嫂子?看你這望眼欲穿的樣子,是希望老大也從裡面出來吧。」吳胖稍稍蹲□子對我擠眉弄眼。
「說什麼呢!我是覺得奇怪嘛,你們兩大男人,周末出來約會啊?」
「切……誰要跟那矮冬瓜約會。他說要給女朋友買禮物,不知道買啥,就把我拖出來,這不,看了一天也沒個準兒。」
「誰是矮冬瓜?啊?」李冠正巧從裡面出來,站在台階上,憤憤然用傘柄敲了吳胖的背部。然後望向我,表情瞬時變得和悅,「嫂子,好久沒見了,最近好嗎?」
「撲哧……哈哈……李冠啊,我說你怎麼每次見到嫂子說話都這麼不著調啊。最近好嗎?」吳胖學著他的音調,滑稽十足,「能不能別整得這麼官方。」
「你懂啥,我這是對嫂子的尊重。」
這兩個活寶湊一塊,真是比相聲還引人注目。惹得我彎腰偷笑起來。忽然雨勢變大,我們連忙躲進商鋪的屋檐處暫時避雨。
「靠,這雨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外面不好打車了。嫂子,你打電話讓老大來接你吧。」吳胖提議,讓我有些驚訝,莫非他們不清楚我跟羅仁生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