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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4:00:33 作者: 木耳甜橙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有人把我抬到路邊,耐心開導我,我沒再情緒失控,可淚水還是止不住往下流,就這麼坐在人行道邊上的花池石磚上,靜靜淌著眼淚。
我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以為沒有他我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只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張熟悉的面孔,就推翻我所有假裝的堅強,那堵心牆不夠結實,輕易間就被摧垮。
等到情緒全部收回,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我手裡握著手機,完全忘記自己當時在和某人通話。將手機翻過來看,很詫異,還在通話中。
我小心翼翼將手機貼在耳朵邊,沙啞著嗓音輕輕一聲,「餵。」
在我張開全部毛孔聆聽話筒傳來的動靜時,他回復了,「哭夠了嗎?」第一次,我聽到了他語氣里的情緒,帶著怒意。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嗯」了一聲。
啪地一聲,他將手機掛掉了。他曾警告過,希望我結婚後做到一條,不許背叛他,不管是思想還是肉體上,我想,剛才的舉動犯了他的禁忌。以他的性格,或許出差回來後會讓我們之間的婚姻扼殺在搖籃中。我苦笑著,果然還是不夠資格做別人的妻子,尤其那人還是個檢察官。
渾渾噩噩走回家,也沒買菜,隨便弄了一碗麵,只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實在沒有胃口了。
走到書桌前,打開最下面的抽屜端出儲物盒,裡面只有一樣東西,一個稍顯年久的相框。自從跟羅仁生確定關係後,我就將相框放起來,想讓他漸漸地只屬於一段回憶。
蹲靠在書桌邊,手指摸著裡面閉眼壞笑的男子,淚又滴落下來,我呢喃訴說著心事,「莫言,因為我想重新開始生活,所以你難過了?你想阻止我嗎,才會派一個跟你那麼像的人,是要存心折磨我嗎?呵呵,是我太傻還是你太痴,我今生唯一愛的人只會是你呀,你把我的心魂帶走了,就放逐我一片新空間吧。」
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是半夜醒來,人依舊靠坐在書桌腳邊,看來哭累了、心累了,真的會困得秒睡。鬆動下酸疼的胳膊和腿,瞄一眼牆壁上的鐘,剛過十一點。
起身走到窗台,稍微打開點口子,讓屋子裡的氣流做些活動,灌輸些新鮮空氣。紫色的窗簾隨著冷風的吹來輕輕擺動,然後又垂下來,再飛舞著,在幽暗的臥室壁燈下,像極了傾角飛揚的午夜精靈。
我伸出手來,讓它在手掌間滑動,冰涼的觸感,然後下擺處牽引著我的手背向外,就像帶來誰的思念,讓我去尋找那個思念我的人。
很不經意間,腦海閃現羅仁生的身影,像窗外望去,路燈透射的影子就像是某位等待中的痴情人。忽然想聽聽他的聲音,他的聲音線條很適合在這種寒冬的夜晚給予心神的安定。
走到客廳將手機打開,一邊撥打一邊走回到臥室窗台,接通了,但他沒接聽。再撥打一次,響了許久,還是沒反應,他肯定沒睡覺,不然早就打開對我一句喝令,「給我滾上床睡覺。」所以,他肯定是在生氣。
突然發覺這樣躲貓貓挺有意思,我樂此不疲撥打,直到第六個電話,他接聽了,還沒等我開口,一句厲聲傳來,「閒得沒事做就去睡覺!」
「哦,可是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去數羊!」
「數羊只會讓我更興奮。」我沒說錯,一般睡不著我絕對不會做這件事。
「……」他半天沒開口。我也沒說話了,只聽到兩人的呼吸交纏在電話的兩頭。
「聞藝。」醇厚的嗓音低喚,出人意料,他鮮少叫我名字。
「恩?」我輕輕問道,等待他下文。
「如果結婚了,答應我的,你做得到嗎?」最後一句他問得極緩。
以前他基本是告訴我怎麼做,應該怎麼做,要不就是半命令式地說法,從沒像現在用著詢問的口氣,一時之間,我愣著思考,還沒反應過來。
「好吧,我知道了。」啪地一聲,電話掛斷。只允許我不到三秒的思考時間。
很疑惑,我一個字沒說,他卻知道了?放下手機,走到床邊仰躺著,如果真要給個答案,可能三十秒都不夠。
羅仁生估計非常在意下午發生的事,在這之前我可以給他確切回答,可今天只是微風拂面,就撼動了我整顆心,我如何能保證婚後不會像蝴蝶效應那般,引發無法挽回的局面。
「真的很頭疼。」我捂著腦袋哀嚎了一下,選擇逃避。拿起衣服去浴室洗個熱水澡放鬆身心。
可不管晚上做什麼,羅仁生冷硬的臉龐一直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接近十二點,我仍然睡不著,他的身影只會愈來愈清晰。不知為何想起他剛才問我的話,蘊含些心酸和孤寂。
鬼使神差般,我拿起了手機,發了條簡訊過去:我會做到。發送出去後,反而輕鬆不少,思想沒那麼緊張了,眼皮泛起困意。
本以為他睡著了,哪知在半夢半醒間聽到簡訊的來音,我眯著眼查看,只有三個字:去睡覺!命令的口吻,卻讓我安心入睡。
第七章 花店被砸
今天是個艷陽天,陽光普照大地,所有事物充滿生機,將前幾日灰濛濛的天氣揮散去,也散走了行人臉上的陰鬱。
正好周末,人們都趁著好天氣出來曬掉一身的霉氣,基本都走在鋪灑陽光的地方,照耀著,很溫暖。一路過來,感覺大家都洋溢著笑臉。
我把剛到貨的花都整理好,有一些就用保鮮紙包住防止根部脫水枯萎。弄完之後,便不得不捨棄一些已經無法賣出去的花,其實它們都還能看,至少我喜歡有時帶一些回家擺在客廳里,或者讓七妹拿回家。有時候給隔壁店鋪的老闆送些還不錯的,但是給客人就不行了,哪怕只是花的邊緣枯黑了一點點,也還是不會被接受。
每回下班的時候和第二天開店的時候,看著那些不得不扔掉的幾盆花,很心疼,畢竟每天都照顧它們,被它們誘人的各色香味環繞著是件幸福的事,丟棄了,像是丟了孩子般。
準備工作都弄好了,就把營業中的牌子移到門外較為顯眼的地方。然後端個椅子出來曬太陽。
當初考慮花需要一定濕氣,我才選了這個背陰的位置當店面。快九點,七妹還沒來,疑惑著正要撥通電話,她卻打來了,搖頭失笑,這默契還真是可怕。
「七妹,在哪呢?是身體不舒服嗎?」我先開口問了。因為她幾乎每兩個月都會感冒一次,有時會發高燒,身體素質不太好,是從小營養沒怎麼跟上導致的。
「藝姐,我……我……頭有點痛,這兩天我……我想休息。」她結巴著,聲音也很小,卻不虛弱,像是刻意壓低著。
我有點擔憂,「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很怪哦。」
「沒……沒,我只是昨晚著涼了,鼻子很塞,喉嚨也發澀,所以……早上起來,頭很痛。」
「這樣啊!」她聽起來確實不太舒服,我也沒再繼續詢問,「那你好好在家休息哦。感冒嚴重就去醫院知道嗎?我晚上關店後就去看你。」
「不……不……不要了!」七妹忽然激動大聲,「不是很嚴重,我在家休息就好。藝姐,不……不用麻煩來看我。」
這讓我起疑,昨晚她是跟我從未見過的男友一起走的,想到這裡,怕是他們小情侶吵架,不想見任何人。曾經的我也有這樣因吵鬧而「閉關修煉」的事,躲在房間,吃著泡麵,眼淚還泡在了面裡面,當時室友都笑話我:這面不用放鹽了。
這畢竟是七妹的初戀,處理感情的問題肯定也很生澀,我順著她的話說,「好吧,那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等身體好了就過來上班啊。這今天的工錢我還給你算著。」
掛上電話,我起身想把手機放到抽屜里,剛走進去,不知怎麼左腳拐一下,重心有些不穩,往右邊踉蹌兩步,哐當一聲,一隻花瓶被撞倒在地,碎成好幾片。
我有些氣結,捶下腦袋,「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蹲下身子收拾碎掉的瓷片,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我略微轉過身子很平常地說了句,「歡迎光臨,麻煩稍等下,可以先看看需要的花。」然後又埋頭清潔裡面。
身後沒有回應,我以為是客人在挑選鮮花,我把收拾好的碎片放在裂掉了上半部的花瓶中,端起來要拿出去。轉身,一堵黑色的牆,不對,是一個穿著黑色休閒皮衣的人,只是我的視線恰好落在他的胸膛上。有些驚喜,有些不可思議,我抬頭,看到那雙將近五天沒有見到的銳利黑眸。
羅仁生瞟了眼我雙手捧著的東西,皺下眉頭,然後看著我,問,「哪裡有早餐店?」
我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著公文包,估計是剛下飛機,我有些好奇,「飛機上的伙食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