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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59:04 作者: 阿槐舅舅
    我流氓本色暴露,老桑說也不頂用了。

    小海終究還是心善,拉著我叫我別那麼橫,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們好像一下子又恢復了往常,就是劉娜老湊得他那麼近,時不時還來我家,看得我十分膈應。

    大二下學期,小海他們去採風,一走又是近倆月,我心裡空落落的,一個人在家寂寞得要死。

    我還從沒這樣清心寡欲過,嘴裡淡出鳥,吃飯都嘗不出味兒。某日路過詹森辦公室,見他一身清慡看文件喝咖啡,我突然就好奇,他是怎麼忍住不去□□的?

    「森哥?」

    他抬頭看我,我靠在門邊,摸著下巴問他:「你......你是不是有隱疾啊?」

    他投來個疑惑的眼神。

    「你不□□,不寂寞嗎?」

    他一臉橫平豎直,淡淡道:「你要是很閒,去給一組幫忙吧。」

    一組業務範圍變成主做海外項目,我懶得和那群事兒逼老外打交道,趕緊夾著尾巴跑了。

    我真的憋不住,小海回來那天,我都快憋哭了,開車去接他,連家也回不去,開到一處僻靜角落,揉了他一通。

    「老流氓!你----嘶----你是不.......變態啊?!」

    我按著他,與他廝磨,「52天!老大!這是我從開葷到現在的極限了!」

    他被我折騰的沒了力氣,踹了我一腳。

    我抽著煙,死了一回一樣。我都有點懷疑,自己真的能忍住不出軌麼?

    事實證明,我忍不住的。在他大四實習期間,他走了半年,我憋不住,又跌回那個混亂的泥潭。

    他去南方某個沿海城市的國際頂尖設計公司實習,預定三個月,但是因為他太出挑,被延長到半年,跟著走完了一個大型綜合體項目,他很忙,我們溝通的時間很少,從一開始每天視頻,到後來一周也說不上一次話,我實在到極限,剛好以前交往過的一個床伴從國外回來,我們吃飯聊天,自然而然做了。

    我也說不來自己什麼心態,大概我的本性就這麼壞,和他做了幾次,他又帶了別的人,群趴我也不是沒玩兒過,尷尬的是,遇上了熟人。

    刑山辭,真他媽晦氣!

    荒唐的派對有男有女,到後面控制不住,都瘋了。第二天清醒過來,看著一地東倒西歪的肉,我噁心得不能自已,跑到洗手間吐得昏天黑地。

    刑山辭跟我一起出來,他更是沒節操的,勾搭著我走,說那間房是他開著住的,現在沒地兒去,非要跟著我。

    我說我要去接小海,他被我踹下車,問:「你倆還沒分?」

    我罵了他一通,怒氣沖衝去機場,我不是生別人的氣,我氣自己。精蟲上腦就沒了人性,簡直一灘垃圾!

    我一晚沒睡好,又宿醉,衣衫凌亂,匆匆趕去還遲到了,在接機口,我看到了小海,他整個人煥然一新,帥氣、清慡,戴著棒球帽,茶色墨鏡,低頭和劉娜說話。

    我看著玻璃牆上的自己,青春不再,一臉猥瑣,自慚形穢。

    我配不上他。

    他越發像顆鑽石,而我只是條狗屎!

    他看到了我,興沖沖跑過來,一把抱住,摘下眼鏡,拍著我笑:「老流氓!你怎麼這麼憔悴啊?」

    我扯了扯嘴角,信口撒謊:「我這不是忙麼,工作緊張。」

    他靜靜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哦。」

    劉娜幫他拖著箱子,我看他倆一塊兒走著,金童玉女,心裡酸澀不已。

    我和小海分手了,各種原因,中間有人作梗,但根本原因還是我。

    劉娜告訴他我接機前兩天根本沒去事務所,沒錯,我那兩天一直在外面瘋。

    刑山辭告訴他那幾天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工作,但又不說到底做的什麼。

    我支支吾吾解釋不清,床伴找來,醉醺醺的,說了不該說的話。

    各種事湊在一起,不過就是向他表明,我真的是個爛人而已。

    小海咬著唇,瞪著我,「你說清楚,給我解釋。」

    我看著他,他長大了,眉眼也長開,清秀中生出英俊的滋味,累積在他身體裡的歷練將他打磨得無比奪目,我渾渾噩噩,歪在沙發上,不禁笑出聲。

    「行了,哪有那麼嚴重!不就是吃了幾次野食兒?」

    「幾次?」

    「□□十來次吧,記不清了,你弄這麼明白幹嘛?」

    他喘息著,痛苦的神色令我胸口發悶。

    「你說過不會再這樣了。」

    「我說過嗎?不記得了。」

    他倔強地堅持,「你說過!你答應過我!老流氓!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你怎麼能一次次騙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控制不住,摔了手裡的水杯。

    「行了吧!你是中學生還是怎樣!成熟點好不好?大人的世界約個炮很正常!我就這點愛好,你能行就忍!不行就滾!」

    我怎麼能這樣傷他!他那麼驕傲,自尊心強,我怎麼能對他這麼粗暴!

    他瞪著我,咬牙道:「好!喬洋!你別後悔!」

    我看到他眼裡的淚,看到他委屈泛紅的鼻尖,他只收拾了自己的筆記本,連我買給他的衣服都沒拿,背了一隻書包,像是他第一次踏入我家時一樣,一個人,一隻包,擦著臉出門。

    我撲過去,抱住他,我高估自己的瀟灑了,他要邁出家門時,我才發現我做不到。我不行,我自私地想把他據為己有,一點都不想讓他成為別人的愛人。

    「好了小海,你別生氣,我真的再沒有下次了。」

    他掙扎著,我越抱越緊,他單薄的身體在我懷裡抽泣,「你這個大騙子,你總騙我......你就沒對我說過真話......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這次是真的,我說真話,小海,你別走,以後絕不這樣了。」

    他咬著牙,削瘦的肩膀硌得我心口疼,「你這個騙子!」

    「對!我是騙子!總騙你,以後絕不會了!」

    他罵了我一通,我全認了,只要他留下,要我怎樣都行。

    我下定決心再也不亂搞,真他媽的恨不得剁了這根惹事的幾把!

    那個床伴給我打電話道歉,說是想請我吃飯,好好說句對不起。

    我不想去,小海好不容易情緒才穩定下來,他在電話里無比失落地說:「最後一次了,我真的很想見見你,要是知道你也能靜下來生活,我早就對你表白了。」

    我們兩個認識很多年,他是我時間最長的一個伴兒,但是我年少時候只想自由,一點都不願意被固定關係束縛,我耽誤了他,確實是我的錯。

    他住在刑山辭長期訂的酒店,男同這個圈子,攏共就這麼大,刑山辭又是個酷愛聚眾亂搞的,他倆早也做過。

    套間客廳叫了燭光晚餐,燈光美,氣氛佳,我們聊了點年少時的舊事,喝了些酒,他微醺著纏上來,還想春宵一度,我酒酣面熱,心中依舊清醒地記著答應小海的事,我不能這樣。

    我推開他,幾次想站起身走,可是腿軟得走不動,頭暈眼花,口乾舌燥,他把我拖到地上,抱著我親熱,濕滑的舌刮騷著我的口腔,本能地,我就抱住了他。

    頭頂傳來「咚」地一聲悶響,我迷迷糊糊抬頭去看,小海震驚的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我嚇得魂不附體,七手八腳亂爬,我怕他誤會......

    小海喘了兩聲,拎起地上的書包轉身就跑。

    「小海......小海......」我胡喊叫他,身上感覺太不正常了,怎麼也沒力氣,我像只廁所里的蛆,扭動著想爬起來,門口傳來刑山辭的聲音,「怎麼了小海?有什麼事跟哥哥說!怎麼了?誰欺負你?」

    我他媽一瞬間就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刑山辭!這都是局!專門給我設的局!

    刑山辭和小海的聲音漸漸遠了,我爛泥一樣趴在地毯上,床伴躺在我身邊,笑著說:「喬洋,你聽說過螃蟹效應沒?」

    我不想理他,我現在只想趕緊累積點兒力氣,爬起來去找小海。

    「一隻螃蟹在竹簍里可以爬出來,但一群螃蟹就沒有能爬出來的,因為所有的螃蟹都會拽著那隻想爬出去的。誰都不想死,更不自己死別人還能活!喬洋,你該選我的。」

    我已經懶得和他計較,我怕小海被刑山辭占便宜,抓住最後一絲清明,翻出手機,給王督文和詹森打電話。

    我稀里糊塗,也不知道說清楚沒有,酒精讓我死豬一樣昏睡過去。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小海已經不會再回來了。那晚陪他的不是刑山辭,是劉娜,小海和他這個知心姐姐全說了,他倆喝了很多酒,劉娜說讓他試試對女人還有沒有感覺,他們試了,他還可以。

    他不見我,刪了我的微信,拉黑手機號,事務所也辭職了。我們一下子再無聯繫,匆忙得來不及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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