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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54:26 作者: 非刀
而關於他父母的事,甘藍心虛得只想拔腿就跑,這是另一個嚴重的打擊和悲劇,可以想像到時候徐末會掐掉她的腦袋還是挖出她的心臟來泄憤。
覺得脖子涼颼颼的時候郎東平終於回來了,他的手裡是兩把□□,腰裡鼓鼓地裝著子彈。
「我槍法還成,這樣遇到什麼事也不至於沒有反抗之力。」
「你要走。」甘藍用了肯定句。
郎東平點著頭:「徐末,抱歉不能幫你尋找伯父伯母,希望他們沒事。我現在去找我爸,我懷疑,宛音在他們手裡,你說是不是呢,甘藍?」
一滴冷汗從頸後滑落,甘藍呵呵笑了一下,屁股不安地挪動起來。
「她沒事。」畢竟小說里王宛音是重要女配,怎麼可能會有事。
「她是什麼人你能詳細地跟我說明一下麼,順便我再問一句,徐峰是死是活?在哪?」
「那晚被拖走,在實驗室里,死了。王宛音她,她是你爸的學生。」
這會甘藍特別想拍死當初覺得設定好棒的自己,不作不死,她是真的不知道。
☆、第四十四章
郎冬平沒有將車開走,他直接拉開路邊停著的一輛車,那車看樣子是正停著的時候被突襲,車門上的窗子破裂,駕駛座上留著一塊被肯剩的骨頭。
「徐末,保重,好好活著。」
徐末重重地點了點頭,難得地開口說了一句:「你也是。」
「呵呵,她都說了我不會死,就別擔心我了。對了,好好照顧她。」說完他奇怪地笑了笑便毫不留戀地踩下油門離開了。
他沒有帶走任何時候,手邊只有一瓶水。
像是抱著什麼決心並且知道郎鷹的確切位置一樣,他一直沒有回頭。
郎冬平離開之後,車裡誰都沒動,徐末依舊坐在副駕駛座上,甘藍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黑貓的背。
甘藍不會開車,一直都沒有學過,而徐末,他家中有車,他自然是會開的。
所以這會如果沒什麼意外就是需要徐末來開車,可是他不說話也不動,甘藍忐忑又尷尬地等著,什麼都不敢說。
「這世上,沒有神對麼?」
聲音突然響起,愣了半響甘藍才發現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於是她拼命點了點頭。
「那麼你是誰?」
徐末轉過頭,赤紅色的眼睛像是釘子一樣牢牢地盯住她,讓她完全移不開眼睛。
他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徐末赤紅色的眼睛是相當可怕的,被他這樣看著,就有一股冷意從後背湧上來蔓延到全身,甘藍原本是怕得說不出話來,可是,不知為何,她卻真切地感覺到了他眼裡的迷茫。
他一直都很茫然,對於發生的一切,無論是痛苦還是後悔還是強忍著一切咬牙堅持下來的時候,他的心裡一直是帶著茫然的。
當發生重大變故的時候,人總是會對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產生疑問,無法相信時間和空間存在的真實性,甚至會懷疑自己的真實性。
徐末不止一次的想到過死,只要死了,一切就能解脫。
但是有很多次很多次,支持他堅持下來的原因不是他的父母不是王宛音也不是那些約定。
而是甘藍,是甘藍的聲音讓他堅持了下來。
甘藍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她的聲音,他都銘刻在心,帶著點沙啞的慵懶的聲音,一聲一聲地鐫刻在他心底,讓他無比渴望能見到她。
見到她,然後毀掉這個會讓他痛苦會讓他混亂的聲音。
徹底一點,就是直接殺掉她,讓她再也不能嘲諷他。
徐末總覺得甘藍在敘述的時候,聲音是帶著嘲諷的漫不經心的,絲毫不將他放在心上。
在見到她的剎那,徐末做到了,怕她會說話會干擾到自己,他直接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法發出聲音。
可是不能殺掉她,自己的命依舊被掌握在她的手裡,他依舊是不甘又痛恨。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一個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為什麼人會有恨這種感情。
徐末的想法和心思,甘藍隱約是懂得,所以在靠近徐末的時候,她總是很害怕。
那種被毒蛇盯上的,隨時能去見閻王的感覺,讓她渾身發冷。
只要徐末一看過來,她就開始想抖,控制不住的。
如今再一次被盯著,她打了個寒噤,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一筆一划地在紙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我是甘藍,是真實存在的,你也是真實存在的,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切斷這中間聯繫的辦法。對不起,等一切結束後,我以後不會再寫任何東西了。」
甘藍異常認真地寫著,徐末看著上面的字,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可隨即,這絲釋然就又變成了扭曲。
甘藍急急忙忙地打開車門,抱著黑貓拼命後退,一直縮到了牆角蹲下來。
沒多久,徐末下了車。
他下車的方式是直接擰掉車門,下車之後,他完全沒有章法地握起拳頭,像是困獸一樣,暴躁地將四周阻擋在眼前的東西全都轟掉。
哪怕是水泥鋼筋鑄就的建築,他也是毫不猶豫地直接一拳又一拳的,手上的筋骨瞬間開裂,又瞬間恢復。
血剛沾染上水泥,那崩飛的水泥就被飛散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甘藍緊緊地抱著黑貓,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樣子。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徐末發瘋的樣子,毫無理智並且無比狂暴,她毫不懷疑,如果這時候有人在他面前,他絕對毫不猶豫就直接將人砸成肉泥。
五層高的樓房,在他將下層都打碎之後,上層轟然倒塌,而徐末還正站在建築下,他整個人都被濃菸灰塵沙石倒塌的上層建築坍塌體包裹了起來看不清楚。
被這樣壓著,若是普通人,大約早就直接去見閻王了,可是甘藍卻沒來由地相信,他還活著。
果不其然,沒等多久,亂石平息下來之後,一雙手伸了上來。
徐末完好無損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的步伐跌跌撞撞的幾乎要摔倒,甘藍看到他頭上有一道傷口並沒有癒合,一直在流血,看著異常可怕。
走了兩步,他實在是走不動了,一屁股坐在一張翻轉過來的椅子上,他捂著腦袋,像是清醒了過來。
手上沾著血,他看著血出神了一會,伸出了舌頭,將手上的血都舔了乾淨。
然後他抬起了頭,舌頭還一直舔著嘴唇,目光中依舊並沒有甘藍想像中的清醒,反而越發的恐怖了。
他的目光在周圍逡巡著,之前郎冬平發病,他用自己的血暫時壓制了他的病,大量失血讓他現在非常渴又餓。
而最美味的食物,莫過於血和肉了。
曾經殘留在腦海中的味道一點點復甦,他又摸了腦袋一把,腦袋上的血都被他蹭乾淨了,可是這些血遠遠不能滿足他。
甘藍壓低了身子,帶著黑貓挪動著腳步轉到了徐末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心猛烈地跳了起來,死神又要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