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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54:26 作者: 非刀
    甘藍如今的父親是繼父,媽媽與他結婚之後兩人又生了自己的兒子,姐姐比她大好多歲,早早就結婚嫁到了外地,只余她在家中站不是坐也不是,仿佛一個外人似得。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在想,如果爸爸那時候沒有死,現在是不是一家人過得很幸福呢。

    然後她就會想起那個孩子,那個眼睛通紅,卻還能笑出來的孩子。

    可是她記不得他的樣子,只記得他那時候的眼睛和笑容。

    她突然怕得後退起來,轉身拼命地逃跑,跑到窒息的地步,氣喘不上來,整個人都憋得像是要死了似得,世界都在旋轉。

    猛地從黑暗中醒來,甘藍坐在床上怔愣了好一會,嗓子那裡有股涼涼的感覺,用手摸一下,被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難怪會覺得喘不過來氣,紗布裹得有些緊,嗓子腫了,張著嘴呼吸特別疼,並且,她是真的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徹底變成了個啞巴。

    臥室里窗簾被拉上了,縫隙里透出來的光告訴她現在是白天了,屋裡只有她一個人在。

    起身拉開窗簾,光線爭先恐後地湧進來,一瞬間就將臥室照得鏜亮。

    外間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她輕手輕腳地走出去靠在門邊,外面的聲音停了。

    門被觸了一下,有東西順著門蹭了進來,腿邊有股軟軟的觸感,低頭一看,是只黑貓,正乖乖地端坐在她面前,特別通靈的樣子,她不禁俯身摸了摸。

    「有吃的麼?」

    貓突然說了話,甘藍嚇得整個人都蹦了起來。

    她用手指著貓,腦海里突然炸了一下。

    會說話的貓,這不是她最新寫到的角色麼,曾經是研究室的實驗員,結果被人坑害變成了實驗體,最終被變成了一隻貓的那個。

    竟然真的存在了,那麼,郎冬平這個人,也是必然會存在的。

    果然,她腦海里剛轉過這個念頭,就有一個有些頹喪一身是傷的俊美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小黑,我找到了一包豆奶你要不要喝?」

    抬頭看到她的時候,郎冬平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瞭然,甚至還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後退了一步。

    甘藍摸著自己的脖子,打量著郎冬平的樣子,果然跟她想的一樣是個花花公子型的大帥哥。

    「你就是作者?我什麼時候會死?」郎冬平上來就問了這個讓她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爸在哪,他為什麼要做這些實驗你知道麼?這一切什麼時候能結束?能直接寫到結局麼?為什麼你寫的就會實現,你是什麼人,以後你的東西還會變成現實麼,能不能治好我媽媽?」郎冬平像機關槍似得問了很多。

    甘藍坐在桌前,手裡握著筆,她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劇透狗一樣給人提前劇透。

    可是這是人生不是電影,畢竟她並不知道,如果打亂了大綱里的線,以後會怎麼發展才是正確的。

    不過她還是在紙上寫了一句話。

    「郎鷹得了絕症,腫瘤晚期,他希望能夠研究出可以讓人轉移到另一個身體上的辦法,還有可以強化身體的藥物,實驗進行了很久,從他還沒有得腫瘤開始。」

    也就是說,這條線鋪的很長,他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在構架自己的想法了,只是初衷是否是為了自己就不得而知了。也許當初是善意的。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郎冬平心裡有了絲瞭然,難怪在郎鷹說是為了他媽媽之後,他的感覺那麼奇怪。

    「那麼,病毒的藥會研究出來麼?我,還能活多久?」

    甘藍抬頭看向他,郎冬平是恨郎鷹的,可是他卻沒辦法恨,那畢竟是他的父親,是他這麼多年的信仰。

    「你不會死。」甘藍很肯定地寫道。

    郎冬平的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了下去:「讓徐末救我?還是,我會變成怪物?」

    到這裡,甘藍的動作又頓住了,原本的設定還真是徐末救的,只是現在她有些怵了徐末,嗓子的疼痛提醒著她,這就是虐男主的代價。

    「徐末。」她寫了兩個字,有點不太敢抬頭看他。

    「果然是這樣,但是我不想讓他救我,醫生說要換血。這是我爸造的孽,我不想牽累他再多了。」

    言畢他認真地看向甘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寫的東西全都發生了,但是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太自責。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每個小說都有結局,你的小說結局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甘藍整個人都僵住了,好一會好一會她顫顫巍巍地放下手中的紙和筆,肢體僵硬地爬回了床上,然後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裡。

    郎冬平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懵了。

    「你在做什麼?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甘藍沒有出聲也沒有露頭,依舊整個人都躲在被子裡,被子在牆角變成一個小包。

    郎冬平等了一會也沒見她出來,不由得嘀咕了一聲怪人就想出去,一回頭,看到徐末正站在門口。

    「就問她一句結局是什麼,她就變成了這樣。」郎冬平道。

    徐末將目光挪到那一堆小山包上,心中十分平靜地說了一句。「結局是我死了。」

    郎冬平震驚地看著他又看向甘藍,甘藍也聽到了,卻依舊沒有從被子裡出來,而是躲在被子裡開始抖。

    抖了好一會,被子才被人從裡面小心翼翼地掀開。

    見甘藍出來,郎冬平忍不住問了起來。

    「是真的麼?」

    甘藍像聽不到似得,一點一點地爬下了床,赤著腳想避開兩人走出去。

    經過徐末的時候,徐末猛地伸手,這次沒有卡主她的脖子,卻用刀抵住了她的眼睛。

    「不能用電腦寫,那就用手寫。」

    甘藍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之前寫文的時候有多high,現在就有多後悔,如果上天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再也不寫什么小說了,就算是餓死在家裡累死在公司里也一定不再犯蠢了。

    並且,若是早知道寫的東西會變成現實真有人存在,那她為什麼沒有寫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

    被人用刀指著要害她還有心思神遊,徐末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殺掉這個人。

    刀忍不住前進了一毫米。

    甘藍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把刀離她的左眼球只有幾毫米的距離,她想後退想尖叫,可是最終她只能無聲地張開嘴,看著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人。

    「寫。」

    「好。」她用口型做了回答。

    家裡有個本子,原本是買來觀賞用的,這會她打開本子,執著筆,手不停地在抖。

    從徐末出現到現在,她與死神擦肩而過,從昏迷到醒來,一口水都沒有喝過,雖然是炎熱的夏天,她還是覺得從心底湧上來一股寒意。

    這次沒有直接寫他的父母如何,她回憶著寫的東西,將劇情往下進行。

    兩人出了研究所之後,就準備先尋找徐末的父母和王宛音,之後離開這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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