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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54:26 作者: 非刀
    可是,現實還是赤/裸裸地提醒著他,這一切都只是他逃避現實的妄想而已。

    越是深刻地了解到這些,他就越是恨,恨這些人控制住他剝奪了他作為人的部分,恨自己無力反抗,更恨,那個操控著這一切的人。

    儘管,這個人不可能是甘藍,可是對於這個實驗所的控制者,他更恨甘藍。

    她什麼都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所有感受,他的一切所思所想,他所有受過的虐待。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她遠遠地站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事態發展,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被推入懸崖再也爬不上來。

    他甚至還能聽到她發出的無所謂的冷笑。

    自從那天晚上上錯車在這個實驗所醒來的那一刻,徐末就無時無刻不在設想著。

    如果,如果那天晚上他找到了甘藍,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將要面對什麼,如果他阻止了事情的發展,是不是如今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他是不是還可以安心地上班下班打籃球找朋友喝酒聊天,就像他從前每天每天做過得,甚至已經開始因為太過平淡而覺得無聊厭倦的日常。

    可是那些平淡如水的日子,如今就只能在夢裡想一想。

    但,他已經連夢都很少做了。

    徐末覺得自己忘記了很多事,他記得自己的父母,記得自己有一個很好的朋友,記得自己喜歡一個女孩,可是無論他再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朋友叫什麼長什麼樣子,而那個他曾經很喜歡覺得很遺憾的女孩,這會讓他想他也想不太起來喜歡是種什麼感覺。

    因為他的心已經不會因為喜歡而跳動了。

    好在他還記得王宛音的名字,記得自己和別人的約定,只要他將實驗完成,就會放她離開。

    但是這麼久以來,他開始有些懷疑,他為什麼要遵守這個約定,為什麼一定要忍受這麼多的痛苦讓別人自由,那個人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也想自由,想的快要瘋了,他想回家,想打籃球想跑步想跟人說話。

    太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他已經開始忘記要怎麼說話,張著嘴只有嗓子發出低沉的啊哦聲。

    別人的死活又關他什麼事,反正他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可是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的心頭又模糊地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大腦告訴他,這是他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他還有朋友,如果出去,一定要去見他,把王宛音完好地交給他。所以他要守護好王宛音。

    但,王宛音是誰?想到王宛音的名字的時候,他嚼著這個陌生的名字瞬間迷糊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想起來這也是個很重要的人,要放在心上不能再弄丟了。

    在短暫地想完這些之後,他就又一次陷入了意識混亂中。

    徐末安靜地在床上躺了幾秒鐘之後,就猛地站了起來,不是那種需要撐著床起床的方式,而是像塊木頭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彎曲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身下的床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換成了實心的純鐵塊,高一米寬一米長兩米的實心鐵塊。

    這個足有上千斤重量的床,卻被徐末輕而易舉地不知道抓成了什麼樣子。

    於是那些人只好不停地為他換床為他注射肌肉鬆弛劑為他注射麻藥,以防止他暴動。

    但是這還是沒有辦法阻止他無意識的行為,於是,為了生命安全,張一決直接將他弄暈後丟進了獸籠里。

    這個獸籠與徐末之前看到的那種一人一個單獨的獸籠不一樣,這裡面關著的,同樣是實驗品,而且是失敗的失敗品。

    這些失敗的試驗品直接被放棄了,放棄之後不會直接殺掉他們,而是將他們關在一個籠子裡,任他們自生自滅。

    失敗的實驗品有些有意識有些完全與野獸無異。

    他們的食物不充足,只有每日中午才會有人投進去少量食物,在沒有食物的時候,飢餓就會讓這些失敗品自相殘殺,然後蠶食同伴的屍體。

    之所以將徐末丟在這裡,張一決有著充分的理由,這些實驗品的身上每一個都攜帶著因為實驗失敗留下的病毒。

    在廝殺吞噬的過程中,這些不一樣的病毒被混合起來,慢慢地,就連他們自己都不太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所以極少有人會靠近這裡,雖然可以用病毒直接殺死他們,但是上面的意思是放任他們自生自滅,於是只好每日派人丟一些生肉。

    但在各種實驗之後,他們發現徐末的身上好像有抗體,這種抗體相當神奇,似乎是可以免疫病毒,也許,能讓他們找到治療獸籠中的辦法。

    並且最終要的一個喜訊是,上面已經批准了他們可以進行人體實驗。

    這件事要從幾個月前說起,醫院裡患上流感的人群比往前多了幾倍,這些人在症狀初期會發熱頭暈嘔吐,症狀與流感非常相似。但是常規藥物並不能讓治癒他們,只會讓他們的病情加重,繼而出現全身發熱如火燒,接著皮膚上開始起水泡,水泡破開之後會流膿,接著他們的皮膚也跟著潰爛,並且這個時候,他們會完全失去意識,力氣跟著大增,像得了躁狂症一樣瘋狂地攻擊他人。

    一旦被他們觸碰到,就會被傳染,甚至,如果是重症病人,只要接觸到呼吸,也會跟著被傳染。

    如此可怕的新型病毒,讓國家迅速就重視了起來,最初,他們並沒有立即將這件事情公布出來,而是開始秘密地研究了起來。

    而作為掛名在一家龐大公司旗下的實驗室,擁有眾多專利和成就的他們,自然也爭取到了這個機會。

    在那之前的一個月,徐末就被抓了進來,開始了研究。

    這足足比國家實驗所早了一個月三十天。

    這個時候,因為發病者眾多,瞞不過如此龐大的家長和親友團們,並且為了不讓非典的噩夢重演,國家直接將事情重點在晚七點播了出來,還分了幾個非常重要的訪談讓人們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就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不怎麼看電視的甘藍,也從企鵝彈出來的新聞,微博上被刷屏和論壇熱火朝天的討論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不過她並沒有將這件事與她小說中的情況聯想到一起。

    畢竟不過十幾年間,從非典到禽流感到駱駝病毒再到如今的熱感病毒,人們早已經習慣了不時地出現大規模傳染病的侵襲。

    而她小說中的這個設定,也是借鑑了現實中發生的情況,反正要引發末世總要有一個藉口,無論這個藉口是什麼都行,反正怎麼發展都是她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  直接跳過了一部分時間和詳細描寫,反正你們也不想看男主怎麼被虐_(:з」∠)_我很仁慈吧。

    沒幾章就要讓男主出來了,希望女主自求多福。

    其實不太想虐她,感覺……虐她就跟虐我自己一樣_(:з」∠)_有種心驚膽戰的趕腳。

    ☆、第二十九章

    被關到獸籠中之後,徐末都沒有再被拉出去做實驗,從他身上獲得的各種數據足夠讓他們研究很長一段時間。

    跟一擁而上飢餓到極點的野獸們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之後,獸籠里死傷過半,能站起來的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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