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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54:26 作者: 非刀
這醫院的住院部很奇怪,越往上的病人病情越輕,越往下的反而越重,像那些特別嚴重的,快要去世的人都住在下三層,住院部的最後一個電梯能直通到隔壁樓的地下停屍間,大約這也是為什麼重病患者都在下面的原因。
夏季的夜晚很熱鬧,窗外的綠化很好,花壇里長著茂盛的青草,高大的樹木。蛐蛐不遺餘力地唱著歌,風偶爾吹過樹梢,能聽到嘩啦啦地聲響。月亮朦朦朧朧地時隱時現,像蒙上了一層紗的美人,周圍還有一層漂亮的光暈。
不知道是誰起夜了,抽水馬桶發出轟隆隆的悶聲,腳步聲被各種聲音壓住聽不清楚,還是輕微的推門驚醒了他。
推門聲很小,可還是被他察覺到了,有人進來了。
可是這個時候會是誰,絕對不會是護士,護士查過房之後,除非呼叫不會在這個時候進來,病房裡另兩個病人都昏迷不醒,也不可能是他們出去了。
門被推開又被輕輕地合上,他聽到很輕很輕的腳步聲,那人慢慢地朝里走來。
他的病床位置就在最裡面最靠窗的位置,腳步越來越近,他閉上眼睛,用微眯開的眼角餘光看到一片白色,來人身上穿著白色醫生袍。
醫生?可是今晚上值夜班的不是醫生,而是一個女護士。
古怪,這人到底是誰,他悄摸地看著已經走到床邊的人。是個男人,身材很瘦小,那醫生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有種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湊到他面前,來人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似乎在確定他是不是睡熟了。就在徐末還在想他要做什麼的時候,身體就先大腦一步順勢一滾,連人帶被子一起滾到了地上。
這人手中竟然掏出了一把槍,一把黑色的小巧的手槍,就算他不認得,也知道槍上裝了消聲裝置。
這人是來殺他的。
見自己暴露了,這人也不遮掩了,右手拿著槍,左手從懷裡一摸摸出一把刀,刀很長,不像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樣子。
徐末猛地從地上暴起,將被子往對方身上一丟,手摸到白天放回床頭的水果刀上,這會倒是有武器了,可是對手卻不是怪物那樣笨拙沒智商的。
對方躲開了被子,一言不發地跨步又上來,似乎是不殺了他就不會罷休。
徐末這才開始急了起來,看來白天猜測的第一個想法是正確的,陳鋒和怪物的屍體,都是被人帶走了。
可是為什麼帶走陳鋒屍體的人不將他殺了,還要再派一個人來殺他?
站起身之後,他就趁著對方跨過床的時間,快速衝刺到門邊,拉開門就往外跑去。病房離逃生通道很近,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往樓上跑了過去。
直跑到天台他才發現自己走錯了方向,他警惕地轉過身面對著追上來的人。
身後的人已經一步一步地走了上來,他的腳步很穩很輕,沒有一點聲音。被帶上這種天台正和他意,於是他沖徐末露出了一個短促又志在必得的笑。
跑得慌不擇路的徐末,這會也平靜地與他對視了起來。
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並且他也想試驗一下他的身體修補的極限,槍傷能不能也恢復如初,會不會到了一定程度就沒辦法自我修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每天下班都很晚,隔天上班又早要早睡,寫文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有時候來不及修,實在是抱歉,錯別字語句不通BUG之類的會儘量改掉的
☆、第十一章
對方手上拿著槍,徐末並沒有勝算也沒有把握,很可能今天他就交待在這裡了。面對上這個神秘的殺手,可以說他很恐懼,這種恐懼比面對怪物的時候還要更甚。
沒有人被槍指著的時候不害怕。他很害怕,怕的手都抖了腿也在顫。
可是他不想死,父母年邁他還沒有盡孝,他還沒有結婚,沒有享受過孩子在懷裡的感覺。
面對怪物的時候雖然怕,可是覺得自己尚有一搏,對上人的時候,他怕到極致就平靜了下來。
他感覺不到疼,傷口能很快恢復,這就是他的依仗,橫的怕不要命的,所以他還有機會。
住院部的天台上並不是一片空地,醫院提供病人服裝,自然也提供洗衣服的護工,這些人會將洗好的毛巾衣服床單被罩搭在頂樓晾曬。
所以頂樓放滿了用來晾曬衣服的鐵架子,這種鐵架子並沒有焊在地上,而是可以移動隨意擺放。
徐末靠在護欄邊,頂樓的風有些大,吹的他的衣服一直在飄,雲朵層層疊疊地堆在天空,暈開的月亮一點點挪到了雲層後面,原本還有些亮度的天台,頓時暗了一些。
殺手站在離他不到三米的地方,許是覺得他跑不掉了,對方很輕鬆地晃著胳膊,毫無防備地斜站著。
「為什麼要殺我,我跟你有仇?」他沉聲問道。
那人玩味地笑了笑並不說話,被口罩遮住的臉只能模糊地看到眼睛是彎起來的,看過來的目光很是不屑。槍在他手中轉了一個圈又轉了一個圈,然後他一把握住槍把,一點也不急著就這樣送徐末上西天。
眼睛瞥著離他最近的一個晾衣架,徐末目測著距離,口中依舊問著對方。
「就不能讓我死個明白麼,我確定自己沒有得罪過誰。」
「這是為了你好。」對方看了他一眼,嘴巴一咧,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同情地說道,「這是為了你好,這樣還能少吃點苦。」
徐末詫異地聽著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在對方分神的時候,他一直握在手中的水果刀被他投擲了出去,身子同時往晾衣架旁邊躲過去。
他投籃准,平日裡擲東西也很準,特別是擲飛刀,偶爾也跟人玩擲撲克,可以牢牢地立在泥地上。
這會他瞄準的目標,就是對方握著槍的手,當然他並沒有把握能將槍打掉,就算是讓對方躲閃也行。
果然那殺手的動作頓了一下,他趁著機會挪到了晾衣架旁邊,手一把將晾衣架提了起來。
這種晾衣架是拼接的,為了拆除和堆放方便。徐末家中用的就是這種,所以自然知道如何使用。
足有一米多長的鋼管晾衣架被他拿在手中,他不待對方做什麼,徑直地握著鋼管往前狠狠地抽了過去。
砰一聲響,槍落空打在了鋼管上。
曾經徐末看過一個新聞,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如果拿著槍,距離在兩三米距離,就很難命中目標。真正使用槍的時候,並不像是電影小說里描述的那麼精準,指哪打哪。
面前的這個雖然沒有那麼菜,可也沒有到神槍手的地步,所以他還是有勝算的。
微弱的槍聲一下接一下,打在鋼管上的時候,發出沉悶的聲響,鋼管斷成兩截,他就一手拿著一截不要命地往人身上撲去,完全沒有閃躲的意思。
左肋骨卡上了一顆子彈,胳膊上一顆,肩窩一顆,他被打中了三次。可是他就像感覺不到疼似得,動作沒有任何阻礙。
那人似乎有些詫異他這樣兇猛的架勢,一時間動作竟然遲疑了幾秒。
就是這幾秒被徐末近了身,他猛地撲到人身上,左手裡的半截鋼管打在了對方的肩上,可惜,這一下被對方用一直別在腰間的刀給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