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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54:26 作者: 非刀
那是他的朋友,是個活生生的人。
但他快怪物更快,在他還未靠近的時候,怪物就將食物往後拖了一些,身子輕盈地往前一躍便到了他面前。
徐末這才發現它的塊頭到底有多大,足足到了他腰上那麼高。
他悍不畏死地一拳往他身上捶去,飽含了憤怒的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怪物的側腹上,但它的動作只停頓了0.1秒而已,甚至可能這0.1都沒有,就毫無阻礙地又是張口朝他的胳膊咬過來。
徐末急急地收起了拳,往後退了起來,可他又如何快過怪物,胳膊還是被咬到了,卻只是劃了很深的傷痕,並沒有斷掉。
尖銳的疼痛只出現了一瞬間就淡了下去,不管胳膊的傷,他抬腳踹了過去,因為長期跑步練球,這一腳還是有些分量的。
可惜這一腳落了空,被避開了,他的身上反而又添了幾道很深的傷口。
鈍鈍的疼,在還能忍受的範圍中。這一刻他不禁開始感謝如今他痛覺降低的事,否則這會他一定堅持不住。
直接對上沒辦法戰勝對方,他眼角瞥到身後的湖水,腳下急急地後退起來,一直退到河邊。
這河邊並沒有護欄,他希望怪物能怕水,可以讓他有幾分優勢。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見他退後,怪物竟然沒有追他到河邊,反而用巡視領地一樣的目光看了他一陣,就退回到朋友的屍體旁邊繼續享用夜宵了。
就仿佛他並沒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一樣,這怪物對他的敵意並不大。
就連剛剛對打的時候,明明好幾次可以咬下他的胳膊,卻也只是將他抓傷了而已。就像在逗弄或是不耐煩的在警告他一樣。
這種怪異的違和感是怎麼回事?
☆、第八章
親眼看到好朋友死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感覺?又親眼看到好朋友的屍體被一口一口吃掉又是什麼感覺。
徐末不知道自己這一刻腦海中在想什麼,他只知道自己要打倒這個怪物要將朋友搶回來為他報仇。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朋友不在了還要被當做食物。
明知道自己可能不會成功,他還是沖了上去。
怪物正在低頭吃東西,徐末並沒有出拳出腳的攻擊,而是直接跨步騎在了它背上。
這怪物與前兩天遇到的那隻不太相同,這隻的身上並沒有可怕又噁心的膿包,它的身上只是髒了一些,毛很濃密,能清楚地看清楚這是一隻長得比較高大兇猛的狗。
只是在光亮下才能看清楚這隻狗奇怪的地方,它沒有尾巴,耳朵並不像普通的狗一樣毛絨絨的,甚至,它有一張非常類似於人臉的臉,眼睛鼻子嘴巴,長滿了毛的五官清晰。
在看清楚的剎那,徐末只覺得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讓他瞬間驚立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長著人臉的狗,到底是人還是狗?
噁心憤怒的感覺充斥著全身的每個細胞,怪物,真是怪物。
不知道為什麼這怪物對他的警覺並不高,所以當他突然跨步在它身上的時候竟然讓他成功了。
俯下/身雙腿夾緊不讓自己掉下去,他一手死死地攬住怪物的脖子,一手拼命地掄著手中的手機往它腦袋眼睛上上砸去,攬住怪物脖子的那隻手用手肘扣住了怪物的頸部,手指成爪,狠命地掐住了怪物的脖子。
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掐死怪物,只要有一點可能,他都不能放棄。
怪物吃疼,立馬就反抗了起來,它雖然有張人臉卻似乎智商並不高,只是憑著本能行事。
徐末在它背上,它沒辦法用自己的牙齒和爪子抓住它,怪物無奈地就地打滾。
可徐末硬是沒讓自己下來,手依舊機械地戳著怪物的眼睛,手一片模糊,怪物的雙眼都被砸瞎了。
難聽的嘶吼聲響起,怪物疼的在地上不停打滾試圖擺脫掉他,他的胳膊背大腿半邊腦袋都被水泥地和旁邊的樹椅子磕爛,似乎又某塊骨頭斷了,可是他感覺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不能鬆手,朋友還躺在那裡,他不能鬆手。
不知道是什麼信念在撐著他,怪物在痛苦的翻滾中因為辨不清楚反向,慢慢地往河邊靠了過去。
徐末看了一眼深幽的河水,猛地從怪物身上下來,手還掐著它的脖子,因為從背上下來暴漏在了怪物身前,他被掙扎的怪物猛地咬住了一條腿。
就這樣用腿拖著怪物,他一步一步地往河邊走去。
河面在夜風中蕩漾起一波波漣漪,徐末僵硬地站在河邊,猛地掄起怪物的身子,一把磕在了河邊的稜角處。
尖利的叫聲刺痛了人的耳膜,好在這裡遠離小區,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並沒有驚醒一個人。
血又一次從怪物身上流出來,徐末的身上也已經傷痕累累了,可是他只是機械地一下一下將怪物摔在河邊凸起的稜角上,直到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直到咬在他腿上的力道鬆動了,他才終於鬆開了手,倒在了地上。
怪物死了,他把怪物殺了。
他愣愣地坐在河邊,腿浸在水中,冰涼的水讓傷口出現刺痛的感覺。
他站起身拖著怪物的腿一步一步往朋友身邊走去,只剩了半個身子,頭胳膊上身已經全都不見了,甚至連骨頭都沒了,只有兩條腿還落在那裡,暗紅色的血早就浸透了這塊土地。
徐末跪在陳鋒的面前,一把抱起了他,就在幾十分鐘前這個人還在跟他說他想好好賺錢買房子給家人幸福,可是就這麼轉眼人就沒了。
他不由得痛恨起來,為什麼沒有在一開始就將陳鋒帶回自己家,為什麼要將籃球帶過來,明知道晚上有危險為什麼還帶著他留在外面,都是他的錯,若是早知道。
若是能早點知道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他呆愣愣地坐在那裡,臉上身上都沾滿了血,身上的衣服早就破成了條,可是他卻什麼都感覺不到。
這件事比之那天晚上給他的刺激更大更震撼。
他一直覺得那怪物雖然襲擊了他,畢竟沒有造成傷亡,所以雖然後怕他也沒有太過擔憂害怕,覺得自己能應付,可現實這麼快就給了他一巴掌。
天亮之後要怎麼辦,他的家人要怎麼辦,他還有妻子還有孩子,孩子還那么小。
抱著朋友的屍體他想站起來,想帶他離開這裡,但與怪物搏鬥的時候他就受傷了,流了很多血,這會因為失血過多眼前一花,也倒在了朋友身邊。
夢中渾渾噩噩地,一個並不溫柔的女聲在他耳邊殘忍地描述著那怪物的模樣和行徑,描述著怪物吃人時香甜的味道,他在夢中驚恐不已地害怕發抖,卻也忍不住跟著咽了口水。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鼻端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動了一下,發現手背上吊著什麼東西。
徐父徐母依舊守在他床邊,但是除了他們,還有兩個穿著警服的警察跟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
女人跟孩子他都認識,是陳鋒的妻子和女兒。
陳鋒的老婆趙梅婷的臉色很憔悴,女兒在她懷裡鬧著找爸爸,不停地問她爸爸在哪裡,為什麼要呆在這裡,她想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