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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太子妃乾笑了一聲,挑著能說的都說了,她還邊說邊抬起頭去看殿下的臉色,太子殿下從始至終都是那副表情,半點兒都不像是生氣了的樣子。

    「你又是如何知曉玉庶人之前是揚州城的瘦馬?」

    太子那雙眼睛深沉如水,太子妃掐緊了手心,回答的鎮定自若:「玉庶人之前身份那樣高,又入東宮一年了,從未與家人團聚過,妾身想著尋尋她的親人,這才派人去了揚州問了一句。」

    這話也就是拿出來糊弄鬼罷了,只是如今事已經成了定局,太子殿下不信也得信。

    太子妃一臉鎮定的站在那兒,任由太子殿下打量。只她並不知,之前派去揚州的人全部被太子截胡,如今她的消息斷然不是從揚州那兒傳過來的。

    這個宮中,還有其他人知道玉笙的身份。

    太子的拳頭握緊,眉心緊擰。太子妃等了許久都不見他說話,仰起頭,卻是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寒意。

    「殿……殿下?」

    太子的眼神砸下來,太子妃嚇得幾乎是一陣哆嗦。許久之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這新來的良娣,該住在哪個宮殿?妾身好讓奴才們過去準備。」

    「合歡殿。」

    「這……」太子妃掐緊手心:「合歡殿是好,但之前到底是玉庶人住過,這良娣是父皇親封的,讓她住在舊宮殿中,這不太好吧。」

    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二話不說扭頭就往外走去。

    太子月白色的華服在空中晃蕩,毫不猶豫地踏入了月色之中。這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哪裡來的新的舊的。

    不然,以為他會這麼容易,要一個新人不成?

    太子妃跟在身後,看著那背影消失在一團月色之中。元承徽藉機走上前,語氣里都是笑意:「恭喜娘娘。」

    「這太子殿下一看就是沒將這新良娣放在心上,連著宮殿都不準備了,可不還是大喜?」

    太子妃緊緊擰著眉,可面上卻無半分的喜色。聽了這話倒還算是緩和了一些,可是卻依舊還是笑不出來。

    殿下要讓那位新良娣住在合歡殿?

    她心中怎麼有股不好的預感?但再仔細一想,卻又是一絲頭緒都沒有。

    見元承徽怎麼說,到底還是勉強笑了笑。

    「但願吧。」

    左右這事已經成了定局,這合歡殿中的玉庶人已經被處置了,一個宮殿而已,殿下喜歡,就讓他留著好了。

    太子妃想到這兒,搖頭輕輕一笑。

    哪怕是睹物思人,起碼,人滾了。

    再也沒有什麼是比玉庶人從這宮中趕出去更讓她心情愉悅的了。

    ——

    乾清宮的西偏殿中

    玉笙昨日等了太子殿下一個晚上,殿下卻是沒來接她。她一邊等的心都涼了,後面卻又不知如何又睡著了。

    一大早起來,玉笙便察覺有些不舒服,她當是昨日晚上沒有睡好的原因,並未多說。

    昨日陛下是與她說了不少,也沒見陛下要處置自己。可這兒到底是陛下的乾清宮,可不是自己的合歡殿。

    乾清宮中再大再奢華,卻是少了那份自在。

    「不知姑娘愛吃什麼,就讓御膳房一樣都做了一些。」一桌子的早膳的確是豐盛的很,玉笙哪怕是伺候殿下也沒見殿下的排場這樣大過。伺候的宮女機靈,見玉笙的臉色不好,挑的都是些少油清淡的。

    玉笙看著那水晶玉米牛肉餅,胃中就有些不舒服。

    「姑娘太瘦了,可得多吃一些才行。」宮女並不知道她的飲食習慣,還在勸。玉笙看了良久,乾笑了一聲,還是試探性地咬了一口。

    只一口,那鮮味伴隨著一股詭異的血腥氣就傳入她的喉嚨中。

    玉笙胃口幾乎是翻滾著,血腥味從內到外的湧入出來。她剛才適應了魚肉與蝦肉的味道,可對於肉卻是許久沒有嘗試了。

    她本以為自己能行。

    就像剛認識殿下那樣,一碗羊肉湯也是照樣的喝了下去的。

    可喉嚨里那股陌生感,讓她感覺自己吞下去的不是牛肉餅,而是一塊帶著血腥的鮮肉。這麼的陌生,讓人幾乎瞬間嘔吐,卻又是那麼的熟悉。

    玉笙的臉幾乎是一點點地白了下來。

    伺候的宮女瞧出了不對勁,嚇得雙手都在打著顫:「姑……姑娘您怎麼了玉姑娘?」

    玉笙頭疼了一個晚上,早上起來更是不舒服,此時眼前一黑,身子虛弱地往後一倒。

    「玉……玉姑娘!」

    宮女們將她立即接住,同時大聲喊著:「陛下……快去叫陛下來。」

    乾清宮中

    陛下剛下了早朝,正在訓斥恆親王。

    「你當這規矩都是擺著看的不成?」聖上氣的吹鬍子瞪眼,抬手狠狠得拍打著桌面:「昨日剛罰的你五十大板,你今日倒是好,生龍活虎的來上朝。」

    聖上看見恆親王就一陣頭疼,捏著眉心的手也是緊緊著的。

    「平日裡倒是沒見你這麼規矩。」陳珩這個性子,上早朝就像逛後花園一樣,隨他的性子,愛來就來。

    平日裡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偏生不該他勤奮的時候,又勤奮的要命:「那那些大臣們如何看?」

    「兒臣這來上朝也是錯了。」陳珩昨日挨了一頓,今日一早起來依舊是活蹦亂跳。他直起身,鬆了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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