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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走進一看,才瞧見太子妃挺著腰杆站的筆直,而純良娣帶頭的一干人等全部跪在地上。
「可在陛下面前,搞出這樣的小動作。」
「丟臉丟到整個皇宮人人皆知!」
太子妃一道道厲響,站在一側的玉笙擰了擰眉。到底還是走了過去,跟著跪下。
「好在陛下心仁,並未責罰。」太子妃看著跪在眾人中央的玉良媛,眉心忽而往上揚了揚。
她如何就沒想到,這位玉良媛居然是個瘦馬呢?
瘦馬在揚州是出了名的,但太子一向是個清心寡欲的性子,是從來碰不得這些腌臢的事。
故而,從一開始,太子將人從揚州帶入東宮的時候她便沒有多想。後來,等她去查的時候,只怕也是太子為了隱瞞,故意偽裝出來的身份。
所以她讓人費盡心思去查,這才查了空。
太子殿下護她護的這樣明顯。還將這樣一個下賤胚子,寵的如珠似寶。
那麼,將她們這些世家貴女,自小就琴棋書畫培養出來的高門小姐放在了何等的位置?太子妃沒忍住,嘴角溢出一絲厭惡來。
玉笙低著頭聽訓,並未瞧見。
反倒是在一側的元承徽,連著身子都微微顫抖著激動。只她等啊等,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太子妃說出玉笙的身份。
「事情已經解決了。」太子妃瞥過臉,從玉笙那張臉上挪了下來:「那宮女已經伏法,日後這樣的事情,再有下次,必定嚴懲。」
玉笙匆匆趕來,太子妃卻是半句話都沒讓她說。
見眾人走後,玉笙最後一個離開,抬腳夸門欄的時候,她故意轉過身往背後看了一眼,卻是沒料到,太子妃也正好在看著自己。
那一眼,讓玉笙渾身上下打了個激靈。
她擰著眉,重新扭過頭。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嚴重。
「殿下呢?」她扶著冬青的手,問,剛分明說這事是殿下要查的,可如今,連著個殿下的影子都瞧不見。
小元子剛打聽消息回來,回話的時候還喘著氣兒:「殿下在書房。」
這話說完,頓了頓,許是怕玉笙不開心,又道:「殿下本是要親自處理這事,可臨時卻是又請了恆親王過去,如今殿下與恆親王都在書房還未出來,許是在商議朝事。」
玉笙皺了皺眉。
恆親王的身影在眼前晃蕩,與之前梅林中的人……本要往回走的腳步拐了個彎兒,往書房去了。
書房中
太子坐書案後,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華服依舊還是那件。他面上依舊是帶著笑的,只抬起手肘,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根玉簪。
羊脂白玉的,雕刻成了半開不開的木蘭。
木蘭花清透,秀氣,濯而不妖。又是這樣名貴的玉雕成的簪子,一看,就是送給心愛的女人的。
抬起頭笑了笑,太子的眼神看向對面的陳珩:「這個,應當不是給洛鄉君的生辰禮吧。」剛剛,在宴席的時候,他明確說了,今日他沒給洛鄉君準備生辰禮。
可是,卻隨身攜帶著根玉簪。
舉起手中的簪子,來迴轉動了幾圈。太子低著頭,勾起唇笑了笑,只是那股笑意卻是達不到眼底:「這個,你又是給準備的?」
陳珩坐在他對面,秋海棠的軟塌上,他微微斜躺著,玄色的長靴搭在面前的黑檀小圓桌上,一手拿著酒壺,姿態顯得有幾分桀驁。
他從剛到書房的時候,便是這副模樣。
聽了這話,才算是說了第一句話:「皇兄又如何知道,這東西是我的?」手中的酒壺不是梅子釀,換成了在西北常喝的烈酒。
便宜,但卻足夠的烈。
一口下去,能燒的人心窩子疼。
陳珩仰頭,滿滿得灌下一口,心窩子跟火燒的一樣,他卻是面無表情。「哪個女子掉了根玉簪,倒是問到臣弟的頭上來了。」
手中的玉蘭簪轉了轉,上好的玉在燭火之下泛著瑩瑩的光。太子看了一眼,才道:「這根簪子是從煙火堆中找到的。」
他送玉笙回去之後,就立馬派人去查。
哪知線索沒尋到,反倒是發現了這個。放煙火的小太監頭一個便拿來,給了他。
「嗤嗤」兩聲,陳珩笑的越發起勁兒了:「那便是你寵愛的那個良媛……叫什麼,玉,玉良媛的。」
「她一個女子,你不去問,倒是來為難臣弟。」陳珩說著,倒像是打了個哈欠:「什麼簪子,撿到了還給她便是。」
他身上的衣裳還未換,袖口衣擺都是被火炙過的痕跡。
特別是,那一雙拿酒壺的手,手背之上滿是燙痕。從太子這個角度看過去,足以瞧見他的手背上一片鮮血淋漓。
「這簪子不是她的。」
抬手,在那含苞待放的玉蘭花上動作輕柔的撫了兩下,太子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面無表情:「她今日穿著什麼,戴著什麼,里里外外孤都清清楚楚。」
那根漂亮的玉蘭簪被他拿在手中,分明是個死物,但在他的手中卻無端顯出幾分脆弱無辜來。
「況且……」下垂著眼帘一瞬間撩起,太子對著陳珩的臉,又道:「她也不喜歡玉蘭。」
那握住酒壺的手,一寸寸收緊。
背對著白玉燭台上的燭光,陳珩往他那兒看了好一會兒,隨即才漸漸地開始笑了:「是麼。」他彎腰,微微後靠著的身子一瞬間坐的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