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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之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太子殿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自從她第二次給茶水中下藥之後,太子連帶著對廣陽宮都開始防備。

    「解決掉。」長靴脫下,太子殿下回答得毫不留情。玉笙能有什麼把柄?無非是她是瘦馬的事被爆出來。

    東宮中的玉良媛是瘦馬出身,這事要是被太子妃知道。

    等待玉笙的,只怕就是萬劫不復。一想到那個可能,太子的眉心便就緊擰著,他不可能讓玉笙陷入這種危險之中,

    王全磕頭,立馬往外走,但還未出門口,卻是又被喊住了。他狐疑著眼神往身後看去:「殿下。」

    太子坐在書案邊,漆黑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一道陰影。

    他腦海中,那枚玄玉一閃而過。

    抬手轉動了兩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想到玉笙那雙忐忑的目光,喉嚨滾了滾,到底還是將話給咽了下去。

    深吸一口氣,手背朝外揮了揮。

    他生性多疑,但有些人,有些事,還是要選擇去相信。

    派人去查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若是被她知道了,傷了她的心可就不是這麼輕易就能挽回了。

    之前,周承徽的事,紫貂毛大氅的事,她氣自己不相信他,鬧的厲害。

    今日若自己派人去查,被她知道了。只怕又要攪的東宮天翻地覆。

    頭疼的抬手,捏了捏眉心,太子無奈的溢出一絲輕笑來:「沒別的了,出去吧。」王全這看著殿下,左一會兒輕笑,右一臉無奈。

    哆哆嗦嗦的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出去的時候幾乎是同手同腳。

    殿下這是……這一定是昏了頭了。

    ——

    合歡殿中

    素嬤嬤送走純良娣身側的奴才,這才走到玉笙身側。

    「打發走了?」

    素嬤嬤點了點頭:「純良娣將這生辰,準備的可是格外的大。」主子是三品的良媛,地位不高,卻也不低。

    按照資歷,與夏良媛等人可謂是平起平坐。在她上面的也只有太子妃,純良娣,趙良娣三人。

    但,純良娣卻將這次的生辰準備的太壯觀了。不說主子的地位,就說前段時日,皇后娘娘還對主子受寵之事頗有微詞。

    如此高調,只怕不是見好事?

    「我又如何不知道?」玉笙揉著眉心,深深吸了口氣。

    「好在純良娣沒有壞心眼。」她應當是為這之前的事,想著出一口惡氣罷了。她與自己交好。是因為她想要權勢,而自己被殿下寵著,卻一直不碰這些。

    她與純良娣之間沒有競爭,這才算是平安無事。但生辰就在這幾日,她卻越來越心慌。

    「主子別胡思亂想。」三七怕她想多了腦袋疼,故意道:「之前主子您說要給沈太醫做只玉做的貓,主子您可挑好哪一塊了?」

    一說起這個,玉笙便想到那日拿回來的那塊玄玉。

    桌面上,兩塊玉擺的整整齊齊的,玉笙卻是一臉的為難。她拿起太子送的那塊翡翠,對著自己的右眼,點頭:「綠的。」

    玄色的墨玉舉起來,對著自己的左邊眼睛:「黑色。」

    巴掌大的玉,一邊一個,將她的臉完完全全的都給擋住了。玉笙一手舉著一個,半響之後,仰起頭哀嚎一聲:「哪裡有綠色的貓?黑色的貓啊啊啊!」

    她不過是想雕一隻小貓而已啊!

    「黑色還是有的。」

    冬青插嘴了一句,玉笙抬起頭,瞪了她一眼:「就算是沈清雲的貓是黑色,我也不敢拿這塊玉做。」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這塊玉價值連城。

    況且恆親王這人人高馬大的,脾氣一看就不好。也不知,這買來是討好誰的。只是殿下偏心,好東西都給了她罷了。但人恆親王殿下可不一定樂意。

    「趕緊將這些東西收走。」

    玉笙手一哆嗦,趕緊將玉一邊一個放回了錦盒中:「眼不見,心不煩,磕著碰著可沒命還。」她手擺弄的像是撥浪鼓,趕緊讓人拿下去。

    三七等人憋著笑:「那主子,您說的那玉貓怎麼辦?」

    「拿快白玉,照著這隻豬做一個吧。」玉笙隨手指了一下躺在黃花木小圓椅上的大肥貓:「雕的傳神一點。」

    肥貓無辜受辱,睡夢之中打了個哆嗦。

    玉笙彎腰去抱貓,眼睛無意間抬頭,撇了眼窗外,卻是嚇得一哆嗦:「誰在那兒?」窗外的黑影一閃而過,像是吹了一陣風。

    「主子,怎麼了?」

    素嬤嬤等人趕緊走上來,圍在玉笙的身側:「您這是瞧見了什麼?」玉笙抱著懷中的小貓,打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漆黑的一片,只有一院子的樹,並沒有別的。

    「主子剛剛是瞧見了什麼東西?」三七走過來,壓低喉嚨的聲音,問道。

    玉笙收回眼神,讓人將窗子給關了:「瞧見個人影,估計是我看錯了。」素嬤嬤不放心,讓小元子舉著燈籠出去尋了一圈。

    「主子放心,外面沒人。」

    玉笙捧著茶盞坐在軟塌上,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大概真的是我看錯了。」她捧著茶盞,沒忍住,扭頭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她不知道的是,隔著一道窗戶,一人正在樹上,看著她的方向。

    陳珩從屋檐上又飛回了樹枝上,很快地將自己與夜色融為了一體。他輕功極好,平日裡來皇宮都是來去自如。更不用說只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東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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