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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但若是配上一種叫做月息的香,這茶水與香料合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避子的方子。」饒是沈清雲是醫者,也為這法子稱的上一聲妙。

    「若是不喝茶,光是聞香,是無用的?」

    沈清雲聽到她說的,眉心往上挑了挑,還是點頭:「需要兩者合一。」

    玉笙不知自己是不是該松上一口氣,她之前不是沒想過,生個孩子,如今倒是慶幸自己體弱,一直沒有。

    太子此番明顯是不喜歡小孩的,而她自己,也扛不住這東宮之中的波瀾。

    玉笙閉上眼睛,將骨子裡那股勁兒又一點一點地拽回來。她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也不怕繼續去闖,在這東宮裡面人人都是背後有靠山,有家族,就她什麼也沒有。

    坦坦蕩蕩,她輸得起。

    所以她殿下的心她要,這地位她也要。左右還要在這東宮過一生,為何不繼續搏一搏?總不可能生出妄想,離開這東宮才是。

    玉笙想到後一個結果,低下頭,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了。這逃出宮中可是死罪,若不是有非走不走的理由,只怕是無人敢動這個念頭。

    「趙良娣如何了?」

    元承徽肚子裡一個孩子,外加趙良娣,她們對上太子妃,孰輕孰重,就看殿下如何抉擇了。

    素嬤嬤走上前,在一邊搖著頭:「不是很好。」

    太子妃到底是皇后的侄女兒,殿下再如何也要考慮到這一層的,何況……素嬤嬤低下頭,抿了抿唇,接著道:「元承徽暈了過去,孩子……對外說是流產。」

    「元承徽昨日的湯中,讓人添了點馬錢子,查出來是……是趙良娣放的。」

    「趙良娣放的?」素嬤嬤點了點頭,玉笙抬手揉著眉心,只覺得頭疼:「趙良娣太冒失了。」只要這元承徽肚子裡有孩子,日日喝著避子的湯藥,早晚有一日會出事兒的,何必急在這一回?

    「畫蛇添足,這下倒是讓太子妃逃脫了。」

    玉笙無力地嘆了口氣,放下眉心間的手時,卻是看見那帕子。她心中閃過一個想法,若是……她喝了這避子湯的話會如何?

    太醫過來一查,只要她能讓旁人都把脈,這事兒就瞞不住了。哪怕她一個人不重要,這後院的那麼多人,或多或少都是虧了身的,無論這事太子是如何看,她也不能吃這悶頭虧,怎麼也得將這事給捅出來。

    何況,趙良娣開了個好頭,如今的機會千載難逢……玉笙抬起頭,對著沈清雲,忽然笑了笑:「你幫我一個忙。」

    廣陽宮中

    元承徽哭得撕心裂肺,她醒來才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

    「你怎麼這麼狠心!!你怎麼這麼狠心!!!」

    她趴在地上,雙手握緊了拳頭,一拳一拳打著面前的趙良娣。她這動作算得上以下犯上了,奴才們在身後抓著誰也攔不住她。

    「黑心肝的東西!!你還我孩子啊啊啊,你還我孩子!!」

    元承徽剛醒,身上還在流著血,她卻哭得鼻涕眼淚都皺在一起,毫無形象可言語:「她不過是個孩子,都還未出生。你怎麼就這麼狠,就這麼狠。」

    「你問我,你問太子妃吧。」

    趙良娣臉上早就沒了血色,她抬起頭,一雙眼睛血紅的,對著前方的太子那兒深深地看了眼。

    「是我錯了。」

    她不該對這個男人存有幻想的,兩年前這樣的事經歷過一次,她卻記吃不記打。如今,這一模一樣的事重新發生,太子殿下卻還是選擇站在了太子妃的這邊。

    喉嚨里溢出一聲諷刺的笑,趙良娣卻轉身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主子!」

    屋子裡的奴才嚇得尖叫一聲,就連著元承徽都被她一地的鮮血給嚇住了。渾身顫抖著,不敢再繼續出聲。

    趙良娣抬起頭,那漂亮的一張臉上,像是瞬間就枯萎了,沒有了一絲的鮮活之氣。

    赤紅的一雙眼睛,對著太子的方向深深地看了過去。

    「這麼多年,是我瞎了眼。」 當年,她懷了個孩子,當時月份太小,她自己都沒察覺。太子妃依舊是如今這個太子妃,溫柔得體,十分地令人信服。

    她次次請安,對太子妃屋子裡的茶水半點都不設防。直到,摻了避子湯的茶水一杯一杯地灌入了肚子裡,也半分無察覺。

    後來,已經去世的那位周承徽,冒犯了她。她被暗地裡推倒,肚子疼,這才知道自己懷了身孕。

    可惜的是,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喝了太多的避子湯,孩子還未成型就是個死胎。那塊血肉爛在肚子裡,只能硬生生地喝了墮胎藥,把孩子從肚子裡挖了出去。

    失子之痛,不共戴天。

    她這才千方百計地尋了能讓人快速懷孕的藥,讓當年的事情重演,她以為,她和元承徽的兩個孩子,總會讓太子重視了吧。

    可現實,卻是又狠狠地打了她一個耳光。

    「您這樣的人冷心冷情,既不動心,更不配被愛,只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利配得上您。」趙良娣徹底對他心死。

    她半邊裙擺都是吐的血跡,卻依舊挺直了腰杆。

    留下一句顫抖,又像是詛咒的話:「殿下終有一日與我一樣,愛而不得,到那時殿下也嘗嘗這五臟六腑俱碎的滋味。」

    那染透血跡的裙擺,僵硬著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外挪,那大紅色裙擺徹底的消失在一片雪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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