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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旁人有,但元承徽的茶盞一直是乾淨的,只是,那入口的東西沒有,香卻是整日裡燃著的。

    到底是心虛,哪怕是知道這事太醫一時片刻不會查到她頭上來,可太子妃還是有些心虛。

    「是……是。」太醫也開始在微微打著顫:「元承徽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不僅如此,再這樣下去,血流不止命都有可能搭進去。

    這就是趙良娣的計劃?玉笙的手心開始發涼。

    她抬起頭,往正對面的太子那兒看了一眼,讓她愈發難以接受的是,太子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他面上既沒有吃驚。

    也沒有半分的悲傷。

    好像這沒的不是一個孩子,一條生命,連隨隨便便的一個阿貓阿狗都是不如。

    玉笙沒忍住,腳步往後顫了一步,卻是不料,撞上了後面的人。趙良娣從玉笙的身後走了出來,出去一趟,她面上有些煞白。

    不知是受了什麼打擊,身子還微微的有些發顫。

    她堅定地走上前,跪在了太子的腳下:「妾身懇求殿下徹查此事。」趙良娣是個柔弱的人,因為身子虧空過於的虛弱。

    可說這話的時候,她頭高高揚起,十分的堅定。

    「殿下成婚八年之久,東宮上下無一子嗣,這元承徽好不容易懷了身孕,如今卻是無端的成了死胎……」

    說到最後那兩個字的時候,趙良娣幾乎是泣淚。

    猛然抬起頭,那雙眼睛中血紅一片,她死死地盯著太子妃,咬著牙,眼中是生吞活剝的恨意:「還望殿下徹查!」

    第169章 背鍋俠 昏頭仔接住你的鍋鍋

    玉笙回到合歡殿的時候,雙手雙腳還在發冷。

    她將茶盞捧在手心中。捂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回過神來。剛剛趙良娣說完那句話之後,殿下便下令讓眾人都出去。

    玉笙眯著眼睛還能記起殿下那面無表情的模樣。

    「主子……」素嬤嬤將茶盞從她手中抽出來,換了個小手爐送上去:「主子您別胡思亂想,這事說到底沒牽扯到咱們頭上來。」

    元承徽的肚子是個炸彈,後宮之中借著孩子陷害他人,以一命抵一命的事也不是沒有。既然今日她自個兒引爆了,那這事反倒是安全了。

    「是跟我們沒關係。」

    一路從廣陽宮中走回來,路上的時候不知踩了多少的積雪,繡花鞋外面都是一層雪渣子。小宮女們跪在地上伺候她脫鞋,玉笙將雙腳縮回軟榻上。

    銀貂軟毯蓋在身上,瞬間就暖了。

    「兔死狐悲。」趙良娣言語裡的憤怒與悲傷,玉笙又何嘗聽不見?

    趙良娣的今日,又何嘗不是她的明日?趙良娣之前有多受寵?與她相比起碼也是過猶不及吧。這樣的人輪到今日這樣的下場,玉笙怎麼可能不怕自己成為下一個。

    指尖掐入了掌心中,玉笙強行忍著才算是緩了過來。

    她一直都清楚,她與太子之間的關係,本身就源於一場不平等。太子給,她就拿,若是哪一日,太子不願意給了,她的性子也不會去求。

    如今,她像是下一個趙良娣,而若干年後,未免不會有下一個玉笙。

    三七去了一趟太醫院,很快就回來了。沈清雲跟在她背後,倒是也跟著來了。

    「面色慘白,心律不齊。」沈清雲抬手捏住玉笙的下巴,左右來回地看了一眼,笑道;「這麼點東西就把你嚇到了?」

    素嬤嬤等人在一側,看得雙目瞪大。

    這沈清雲到底是男子,這就算是跟主子關係再好,也……也不能這樣大膽啊!

    三七離得最近,反應過來立馬上前將沈清雲給推開,她雙手長得大大的,護雞崽似的將玉笙護在身後。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她雙目瞪得老大的,看沈清雲的眼神滿是怒火。整個人渾身上下帶著怒焰,似乎毛都炸了起來。

    沈清雲被推得往後踉蹌了幾步,手臂舉高示意自己不會再亂動。

    「你這丫頭。」他瞧著心情像是極好,看著三七的眼神也帶著打趣兒:「之前還說是喜歡過我呢,如今這一下倒是恨不得將我弄死。」

    那一下力氣實在是太大,連著沈清雲都有些詫異。

    「誰……誰喜歡你……你了。」這樣私密的事,居然被這樣就直接說了出來,三七眼神飄逸,舌頭都開始哆嗦了。

    喜歡他又如何?喜歡也得不到,她乾脆不喜歡他了。

    「不喜歡就好。」

    沈清雲眉眼倒是溢出一絲滿意的笑來,他走上前,不顧三七的阻攔,快步走到了面前。

    三七還要去推,卻被他單手揮開了。

    那纖細修長的身子往下彎,清雋的眉眼中笑意斂去了些,他重新過來給玉笙把了脈,上上下下地查看了一會兒,才算是緩出一口氣。

    「不胡思亂想了?」

    眉心放鬆,他將握住玉笙胳膊的手漸漸放了下來。

    玉笙被這一驚一乍,倒的確是緩和不少。下巴上的觸感還在,讓她將趙良娣與元承徽的事忘了一些。

    「是避子藥。」

    沈清雲將帕子放下,送去的時候裡面浸透了茶水,此時已經乾乾淨淨地放在玉笙的手邊。

    「 裡面的藥效極少,入口的時候不仔細是察覺不出來的。」 他生得實在是太好,不知想到什麼,又輕笑一聲,眉目之間的銳氣仿若都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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