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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許多事都不記得了。」玉笙的手指勾住他的修擺,指尖在那繞著金絲的浮雲上抓了抓:「剛被賣的時候確實是吃了不少的苦。」

    吃了上頓沒下頓是常有的日子。

    想到那御醫的話,太子的眉心擰下來,直接就道:「買你的人連飯都不給不成?」他掌心落在她的腰上,這處兒纖纖一握,但之前卻是從未想過,這人纖纖細腰下連著溫飽都成問題。

    「給啊!」

    看太子那陰沉發怒的眼睛,玉笙抬起頭簡直哭笑不得,她腿有些疼,卻還是半跪著上前撫了撫殿下皺起來的眉。

    「是我自己吃不下。」這話玉笙沒賣慘,是真的吃不下。

    剛去的時候人人都是骨瘦嶙峋的,年紀又小,雖是挑去的月樓但吃的都是大鍋飯,玉笙初來乍到哪裡還敢提要求?

    拼命忍著,吃不下就用水灌進去,活人總不能活生生的餓死。

    直到長大了一些,模樣長開了,嬤嬤瞧出她日後定然是個值錢的這才給了她特殊。自那之後玉笙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她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要想過得好,就得拼命地往上爬。

    「不能吃肉?」輕聲和緩的一道聲音傳來,太子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柔和。寬大的掌心在後腦勺上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動作都泛著溫柔。

    殿下從未對她這樣小心過。

    有的時候他連著動作都是粗暴的,玉笙的呼吸跟著他撫摸的手指一瞬,那指腹在她唇瓣邊逗留,像是試探又像是安撫。

    她大著膽子,側過臉在他指腹上落下一個濕潤的吻。

    「不能吃。」

    「為什麼?」那雙手撫著她的腰,逗弄著她的唇,指尖卻如春日的細雨,輕輕綿柔。

    玉笙仰起頭,認真想了好一會兒,卻是搖了搖頭:「不知道。」記事起就吃不下,看見肉喉嚨里滾動的都是血腥味,久而久之越發地挑了,如今帶著葷油的都張不了口。

    「那現在你陪我試試好不好?」沾了口脂的唇瓣在她臉頰上撫了撫,太子的眼神看向她的腰,她太瘦了,別的是其次,關鍵是體虛是大問題。

    十來年了,要想細細補回頭又是談何容易?

    「我……我不。」玉笙後悔了,怎麼說到要她吃肉上來了,她仰起下巴,眼中滿是拒絕:「我吃不了。」

    她巴掌大的臉上雪白的一片,右邊臉頰上還帶著一絲的殷紅,是他剛用口脂畫上去的,顯得近乎昳麗。一雙眼清凌凌的,卻滿是害怕:「我是真吃不下,我不要……」

    下垂著的眼睛閉上,他躲開她哀求的目光。

    茹素雖是對身體無礙,但長期以往身子還是比不得旁人,放在腰間的手挪了挪,巴掌落在她的肚子上,他不甚熟悉的哄她:

    「孤陪著你吃?」

    玉笙搖頭,往後躲開。

    「吃一次,孤答應你一件事?」

    玉笙躲的更遠了,眼中含著祈求的淚。

    深吸一口氣,他將人拉上前靠近,低低的笑聲落在她的耳邊:「你若是吃了,孤就不怪你今日騙孤。」

    抬起頭,那雙眼睛正好對上她,眼中的神色像是了如指掌。

    玉笙呼吸一瞬,將頭埋入他的掌心中,來回磨蹭了兩下,她才道:「有人誣衊我,說姜承徽是我殺的。」

    「孤在查。」

    「還買通了我院子門口的小太監,用自殺來壞我的名聲。」

    「孤下令不准她們亂說。」

    真真假假,這幾日的委屈一下子都說出口,雖不知殿下是不是做得到,但有人疼著,哪怕是隨口糊弄她也高興。

    可一想到什麼,包子大小的臉又皺了起來。

    怯生生的抬起頭,伸出手指比出一丁點的大小,想了想,又往後縮了一半,膽戰心驚地囑咐:「我……我每日只能吃這麼一點哦。」

    高大修長的人低下頭,他眉眼溢出一絲溫和的笑。

    低下頭,在她伸出的唇瓣上輕柔的吻了吻,聲音都帶著柔情:「這個孤暫且不能答應你。」他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輕緩綿柔,連低聲喘出的氣兒都帶著前所未有的憐惜。

    可惜……沒過一會兒,就恢復了以往的霸道。

    手指伸入她裙擺的時候,他還在哄:「我要讓你與孤一起,福壽綿長。」

    ——

    恆親府

    洛長安出門的時候,雪還未停,門口的馬車還沒到,她坐在輪椅上等了一會。

    瞧見莊牧帶著一隊人進來的時候,她唇角還溢出了一絲笑意。

    「這一大箱裡的都是什麼啊?」最近珩哥哥留在府中的時候多了,洛長安這幾日眉眼都是笑意。

    莊牧看了她一眼,眼神閃了閃,回答道:「是孔雀羽。」孔雀羽是最好的料子,價值堪比黃金,這麼幾大箱子,價值連城都不為過。

    洛長安的呼吸就是一瞬:「珩哥哥真疼我。」她之前也只有幾件孔雀羽做的衣裳,可如今這幾箱子,可是她之前的幾十倍。

    莊牧看了她一眼,沒解釋,這東西是要送去東宮給玉良媛的。

    抬手指揮讓往裡送,隨口問:「您這是去哪?」一說這個洛長安就笑了,她眼尾垂下來,今日打扮的極為的嬌艷。

    「珩哥哥的長靴壞了,我想去買些料子重新給他做一雙。」

    恆親王金尊玉貴的,想巴結他的人從京都排到西北。別說是雙靴子,就是要金子打的也不知多少人前赴後繼的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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