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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腦子裡閃過一個人影,太子妃那雙漆黑的眼神越發的晦暗,放下手中的茶盞,她聲音低沉的聽不出情緒:「從揚州來的?那本宮便越發不想見了。」
——
合歡殿上下徹查,一夜之間死了兩個小太監。
翌日,玉笙一大早還未起身,素嬤嬤便走了進來。她挑開帷帳,用金絲鉤掛住,低下頭的時候面色有些僵硬:
「外院一夜之間死了兩個小太監。」
玉笙本還未清醒的腦袋瞬間就嚇醒了。睡眼朦朧的眼睛抬起頭往素嬤嬤那兒看去:「我院子裡的?」
隆冬的天一清早起來徹骨的寒,素嬤嬤點著頭,面上還有些僵。
「兩個在院子外面打掃的小太監,年歲不大,才入宮沒幾年。」一根麻繩捆住脖子,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就沒了條人命。
素嬤嬤的唇色有些乾枯,顫抖了好幾下才接著開口:「屍體旁邊留下了一封信,說是那日瞧見姜承徽自個兒摔了下去,因膽小不敢開口,這才釀成如此大錯。」
「沒臉活下來,更加怕連累主子,這才一命換一命。」
玉笙那張臉,是真的難看了起來,她這合歡殿接二連三的死人,兩小太監上吊留下這封信看似將她撇清了關係,但字裡行間她的嫌疑人卻是最大。
她搜查在前,兩個小太監自殺在後。明里暗裡的都像是她逼迫人自殺的一樣。
放在被褥上的手收緊,玉笙的手握成了拳頭大小。素嬤嬤也知曉其中的利害,膽戰心驚地問了一句:「主子,現在該如何是好?」
一大清早就出現這麼大的事,再過半個時辰人都醒了東宮上下都瞞不住了。
「先派人稟告內務府。」玉笙閉上眼睛想了想,又道:「請沈太醫來,就說我那日跪得太久,感染了風寒,關緊合歡殿的門不宜出去見客。」
清早的太陽最盛的時候,東宮上下的人也陸續的醒了,人還未完全清醒呢,合歡殿死了兩個小太監的事就鬧的沸沸揚揚。
姜承徽真的是自己摔下去的?
眾人一臉的好奇,紛紛想著進去看,可合歡殿的大門卻堵得嚴嚴實實的,誰也沒能進去。
屋子裡,玉笙正抱著小手爐坐太師椅上。
一早起來,她面上滿是寒霜,對面的沈清雲正翻看著手中的醫書。他半個時辰過來就被堵在這兒了,如今人也沒能出去。
「內務府過來將兩人給拉走了,說是沒有掙扎的痕跡,人的確是上吊。」
玉笙這才算是鬆了口氣,這要是他殺,再加上那封信,接二連三的死人,她是怎麼也洗不清了。
「你有些緊張。」
前方的沈清雲轉過頭,同時將手中的醫書給放下。
玉笙把玩了一會兒手中的小手爐,過了會兒才點頭:「是。」在這皇宮中,有些東西不是清者自清的。
沈清雲這樣的人做事極有分寸,張弛有度,點到即止,雖是開了口,卻是讓人不察覺到冒犯。
玉笙心口的一塊石頭落下來,對著沈清雲想了想,又道:「多謝你幫我。」沈清雲幫她帶玉簫出皇宮,今日一有事他也便立馬趕了過來。
兩人相處一年,關係雖不親密,但也卻是無形之中一對好友。
「你瘦了一些,要多吃些補補。」輕笑一聲,沈清雲放下手中的書。玉笙看著他那長袍下一巴掌就能握住的腰,到底還是沒忍住:
「你……你跟姜世子……」開了個頭,玉笙到底還是問了出來。姜承徽是姜世子的庶妹,不是一母同胞卻也是同根而生。
沈清雲如今卻又在幫她,玉笙雖知道人不是自己殺的,自己無錯。
但關鍵的是姜世子如何想?
對上沈清雲的眼神,她還是道:「你倆是什麼關係?」
沈清雲那張臉生得實在是讓人難以挪開,不說話的時候泛著一股清麗的冷,可笑起來卻又是泛上了驚人的艷色。
「枕席之欲……」她面無表情,說的極為認真:「上下床榻的關係。」
玉笙一口氣,差點兒被這話驚得沒緩和過來。她左右看了眼,幸好三七不在這兒。她深吸一口氣,自己可謂是從未聽過這樣驚世駭俗的話。
「他……」 不說沈清雲也要娶妻生子,就說小侯爺聽聞也二十出頭了:「日後他若是娶妻,你該如何是好?」
兩人在一起,不明不白的,姜世子倒是家大業大,風光無限狀元郎,最後吃虧的還不是沈清雲?
玉笙的眉心緊緊擰成了結,沈清雲卻是笑了笑:「那我求之不得。」 他若是娶妻,自己也能自由了。
背著藥箱,他低著頭,側臉白得發光:「幾年前他想過,可惜了沒娶成。」
對上玉笙擔憂的神色,他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何想開口的欲望越發多了一些。他垂下眉眼,攤開掌心又一點點地握住。
「就像幾年前我逃了,也沒逃走一樣。」
她與玉笙,皆是籠中鳥,掌中雀。不同的是,玉笙能使出渾身之力將這困住她的牢籠變成適合她居住的安樂窩。
而太子殿下樂此不疲。
看著前方,大步走來的太子殿下,沈清雲朝旁邊側過身,跪下來行禮。
而她與姜玉堂,則為她是雀,他是籠,他們兩個相互折磨,誰也不放過彼此。
玄色的長靴走到他面前,沈清雲磕了個頭恭敬的道:「屬下叩見太子殿下。」太子瞧見她的身影,腳步頓住了片刻,隨即便越發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