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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一聽到這裡,小太監面色開始顯出幾分難為,他抬起頭,眼神尋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玉笙的身上。

    從他看過來開始,玉笙心下就是一緊,見那小太監的神色心中暗道兩聲不好。果然……小太監白著臉挪開目光。

    跪在地上狠狠磕了個頭之後才道:「姜承徽死……死在合歡殿前的那口枯井裡。」

    玉笙抓住桌面的手就是一緊。元承徽猜想得到證實面色也瞬間就白了。她眼神閃躲著甚至不敢看玉笙的目光,嚇得自個兒都在哆嗦。

    玉良媛,好狠的心。

    「下雪天,那口井被雪填起來了,奴才們跟著人去尋的時候姜承徽凍得僵硬,渾身青紫,早……早就認不出全貌來。」

    不知是誰乾嘔了一聲。

    太子妃那張溫和的面上難看得緊,她起身泄氣般地撈起個白瓷盞就砸了過去。茶盞砸在地上碎了一地,一屋子的人全部跪下。

    「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沒了?」

    玉笙跪在地上,察覺到四周有似有若無的目光打在她身上。姜承徽死得蹊蹺,更蹊蹺的是死在她的合歡殿四周。

    她與姜承徽又恰好不合,這一切可半點不像巧合。

    掐緊手心,玉笙便在那兒等著,果然才一會兒,元承徽就開始了:「哪有這麼巧合啊。」她抬手捂著自己的對肚子,害怕的根本不敢去看玉笙的眼睛。

    「井口那麼大,總不可能是姜承徽走著無緣無故地摔了下去,指不定是有人殺了人,故意將人給拋在裡面。」

    玉笙掀開眼帘,直接抬起頭看向元承徽那閃躲的眼睛。

    「那按照妹妹這麼說,人死在了我院子門口的井中就是我殺的了?」

    元承徽自然是這樣的想的,只是她沒料到玉笙會直接說出來。眼神閃躲了好一會兒,到底是不敢再多言了。

    前方,太子妃站在最高處,那雙眼睛往玉笙那兒看了會兒,最後才一點點收回目光。

    「行了,人都死了,吵這些有什麼意思?」

    她披著那件繡著牡丹花的外衣坐了下來,雖是未梳妝打扮卻從依舊還是平日裡那個端莊威嚴的太子妃。

    此時,太子妃那張臉上威嚴之中伴隨著幾分的可惜:「姜承徽既入了東宮,那便是我們東宮的人。」

    「無論平日裡怎麼樣,如今她人死了我自然要還她一個清白,是誰殺的便是要查個水落石出,一命還一命。」

    玉笙扶著素嬤嬤的手坐下。

    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即侍衛們上來稟告,說是姜承徽帶了過來,如今就在門口問如何處置。玉笙的手心掐的緊緊的,跟著太子妃出去了。

    屋外一片燈火通明,一隊侍衛們舉著火把將廣陽宮圍得如同晝日。

    姜承徽就在那中央,人躺在木板上,身上蓋著一層白布。但從露出的衣服與鞋子來瞧,就是姜承徽本人。

    那雙鴉青色的繡花鞋上繡著鳶尾花,玉笙見她穿過。

    隨行一同來的還有太醫,那蓋在臉上的白布一掀開,身後的那些后妃們接連地吐了起來。玉笙瞥了一眼也有些沒忍住。

    白布底下,姜承徽那張臉有些血肉模糊。

    元承徽吐得最厲害,一聲聲的像能要了她的命似的。她懷著身孕這些東西不能多看,立馬便被人拉了出去。

    她一走,玉笙的面前就空了,她又往那兒看了眼,還未瞧清楚,素嬤嬤上前趕緊將她給擋住了。

    「小主是掉在枯井中磕到腦袋死的。」太醫跪在地上道。

    「人是自個兒摔下去的?」太子妃拿起帕子遮了遮唇,閃爍著挪開目光。

    「這……」太醫猶豫了:「人是正面摔下去的,可能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腳,但……也不乏有可能是被人從背後推下去的。」

    「是……是玉良媛!」

    話音剛落下,從姜承徽的屍體後面跑個宮女,這人是姜承徽的貼身宮女,從侯府就帶過來的,此時跪在地上哐哐磕著頭。

    一臉篤定的道:「我們主子定然是玉良媛害死的。」

    那宮女哭了許久,一張臉上全是淚痕,紅著眼睛對著玉笙裡面滿是恨意。

    玉笙從剛開始過來就忐忑的心總算是提了起來,她總算是知道她那抹緊張是從哪裡來的了,原來從一開始就在這裡等著她。

    她從素嬤嬤身後走出來,侍衛們手中的燭火照在她的臉上。

    玉笙那張臉生得本就漂亮,那麼多人看過去也不見她絲毫的慌張。一步一步地從暗處走來,直到走到太子妃面前。

    「清者自清,玉笙這些事從未做過,還請太子妃明鑑。」她身姿挺拔,跪在地上卻是不見絲毫的慌張。

    這是半夜,東宮又死了人,這事鬧的太大了太子妃不敢輕易做主。玉笙跪在太子妃面前,闔上眼帘。

    這事可見的是想甩在她身上了,如今只能等著太子過來給她做主。

    太子妃看著跪在地上的玉笙,眉眼輕微地像是皺了皺,語氣中滿是安撫:「你倒不用過於擔心,這事暫且沒有證據。」

    膝蓋跪在地上,積雪連著碎冰漸漸地滲入衣擺中,玉笙的一雙膝蓋凍得生疼,冬日裡的冷水直往膝蓋里鑽,像是帶著針尖往骨頭裡戳。

    才一會兒,玉笙的臉就凍得青紫。

    太子妃坐在她對面,看得一清二楚,垂下眼帘淡淡的掃了一眼,卻是半句話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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