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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玉簫嚇得尖叫出聲,花枝亂顫的站在原地,卻也是不敢繼續往前追了。
「走!」玉笙也被這一幕嚇得白了臉,卻更是不想被玉簫追上。她扭頭,深深地往湖面中央看了一眼,抓著三七趕緊離開。
玉簫看著前方的身影,又看了看碎在自己面前的酒杯,咬著牙到底還是不敢動彈,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沒過一會兒,莊牧過來將她帶到了月室。
玉簫跪在地上聞著屋內漸漸泛起的蘇合香,這味道悠遠又帶著一絲溫和。清淡的香在屋子裡逐漸的散開,她跪在地上心卻有些打鼓。
過了許久才敢抬起頭往前方去看上一眼。
恆親王倚靠在窗欞處,眼神卻是看向窗口。從她來的時候姿勢便是如此,一直到她在地上跪了小半個時辰也還是這樣。
玉簫瞥了一眼,眼神卻是不敢細看,顫巍巍的眼神落在了他手邊的酒壺中。
看得出來,恆親王最近很是不悅的。這段時日不是酒壺不離身,便是袖口時常沾著酒氣。這樣一個風光坦蕩的人,如今卻顯得有幾分陰沉頹廢。
玉簫跪在地上心口打鼓,她其實是怕這個人的,若不是沒可能,她根本是連看都不敢多看這人一眼。
恆親王一直不說話,從她進來開始眼神落在窗外也一直沒動過。
玉簫心中七上八下,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殿下要我做的,我已經做了。」喉嚨里細微的顫抖,玉簫根本不敢抬頭,眼神只敢下垂著落在那雙玄色長靴上。
「我……我什麼時候……」她想回去,她想去看賀文軒,她出來已經很多時日了,她也不想留在東宮。
窗欞前那雙眼睛漸漸收了回來,恆親王扭頭的時候面上無常,與往常一樣眉眼籠在一層光暈下,下顎的線條仿若是刀削斧刻一般,俊朗得讓人挪不開。
玉瀟卻還是僵在原地,跪在地上的雙膝開始細微地打著顫。
那雙眼睛如鷹一樣,漆黑一片,眼帘淡淡掀開,漆黑的眼睛裡血紅的仿若有烈焰在燃燒。她餘下的話咽回了喉嚨里,半句話都開不了口:「殿……殿下……」
後牙槽上下挪動著,玉簫跪在地上,後脊骨一片發涼。
「他很好,有人照顧。」玄色的長靴從她身側跨過,攜來一陣異常寒冷的風,玉簫跪在原地,感受著人離開,顫抖著的雙手這才得以動彈。
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來,玉簫面上灰白一片,可她跪得太久,驟然起身又摔倒在了地上。膝蓋一陣劇痛,玉簫邊扶著自己起身,邊哆嗦。
恆親王這模樣像是要吃人,這到底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
她越想心越涼,轉身的時候眼神掃過那窗台上的酒壺,顫抖著的身子才一點一點開始僵硬。隔著那麼遠,他都能準確將酒壺扔在她腳下。
恆親王……他定然是看見了!
莊牧跟在恆親王身後,腳步走的飛快。
恆親王個子高,步子快,需小跑著才能追上,一路抄著小道走出東宮,莊牧擦著額頭的汗水,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殿……殿下。」
直到出了皇宮的門,莊牧才敢開口,馬車在暗處等著,侍衛瞧見人出來趕緊迎著上去。
「殿下您這也算是見到了人,這是怎麼了?」
車廂中,陳珩合上眼睛身子靠在背後的車壁上。莊牧沒聽到回答,只好趕著馬車繼續往前方跑。一路上,從皇城腳下的長街又往恆親王府跑去。
外間的寒風有些大了,掀起車廂的帘子吹來一陣冷風。
不知是不是被灌到了風口,裡面的人猛然咳嗽了一聲,車廂外的人聽見,馬車猛然停下。
「殿下!」
莊牧猛然開口,車廂中,陳珩面無表情將嘴角的血跡一點一點擦了乾淨,咬著牙沉聲道:「回府!」馬車中的聲響斬釘截鐵。
外面,莊牧拿著鞭子的手都在細微地發著顫。
「殿……殿下。」外面,風越發的大了,寒風颳的人幾乎顫抖,莊牧的鞭子甩在馬背上,厲聲一道輕響。
今日是月初。莊牧拿著鞭子的手都在顫抖,殿下的寒毒犯了。
馬車到了恆親王府,莊牧幾乎是立馬就跳下車開了門。
車廂中的人已經是昏倒的狀態了,眉眼之間籠著一層白霜。莊牧立即將人弄進去,屋子裡炭火燒了五六盆,床榻上的人卻還是喊著冷。
「怎麼回事?」外間一陣凌亂的聲響,洛長安推著輪椅幾乎是狼狽地沖了進來。
「藥呢?藥呢?」她病了這麼久才剛剛醒過來,一聽說恆親王寒毒犯了,二話不說寢衣都沒換就趕緊趕了過來。
床榻上,人閉著眼睛像是還在昏迷,洛長安瞧見人後好端端地在那兒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她立即衝著上前,二話不說立即去牽住恆親王的手腕。
莊牧站在身側,瞧見她的動作立即就要去攔,卻還是晚了一步。
見她握住手腕替殿下把脈,才算是往後退下。床榻邊,洛長安的眉心一點一點皺起,捧著他的手腕漸漸握緊,她扭頭怒斥著莊牧:「他又用內力了?」
內力會催著寒毒爆發,在血脈與筋骨之中翻滾著。那刺骨的寒冷從手腳一路沖向頭頂,再湧入五臟六腑,最後心口都漸漸的凍的生疼。
如今床榻上的人眉眼之間已經升起了寒霜,用了內力,催動著寒毒越發的加快,平日裡本就痛苦,如今更是添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