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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殿下,要不奴才派人去將大小姐挪到別處去吧?」或者隨便尋個莊子安置著,眼不見心不煩,起碼殿下不會像現在這樣,連自己的王府都不想回。

    車廂內的人眼帘緩緩地睜開。

    玄色的長袍起身,陳珩下了馬車往王府內走去。他沒說同意,卻也沒說不同意。莊牧嘆了口氣,只好跟著殿下繼續往前走。

    剛進門,便與迎面而出的劉太醫撞了個正著。

    瞧見他進來,劉太醫立馬跪在地上行了個禮:「屬下叩見恆親王。」劉太醫是太醫院院判張墨的徒弟,平日裡也只給後宮娘娘們看病。

    一般人輕易請不動他。

    瞧見他,陳珩的眉心立即皺了皺:「你如何在這?」

    劉太醫頭磕在地上,萬分恭敬道:「昨日來給鄉君看病的太醫說鄉君的病情不太樂觀,陛下聽說後親自下令讓奴才過來給鄉君看病,直到她康健。」

    恆親王那漆黑的眼神一閃,這幾日因洛長安被擋在正陽宮門口一事,早就傳聞陛下與皇后娘娘鬧了矛盾。

    如今父皇又親自派太醫過來,這明晃晃的就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臉了。

    下垂的拳頭捏了捏,父皇這一遭,他竟不知是真的不將皇后放在眼中,還是……太過在乎『洛長安。』

    身後,劉太醫瞧見人影不見了才算是鬆了口氣。他身側的小藥童立即彎下腰將跪在地上的劉太醫給扶了起來:「劉太醫您這番緊張做什麼?恆親王殿下又不吃人。」

    擦著額頭上下細汗,劉太醫搖著頭:「你懂什麼?」他給洛長安治病,無人比他更要清楚她的身體狀況。

    那臉上的傷痕是從何處來,斷了的手腕是怎麼被人捏碎的。

    還有……脖子上的指紋,那手掌的角度,還有掐下去的力道。當時,掐在她脖子的人,是真的想要她死!

    這洛鄉君是恆親王府的,除了恆親王誰還能這麼對她?

    深深吸了一口氣,劉太醫喉嚨一滾,將心口裡發顫的懼怕給壓了下去。不管恆親王如何,總之陛下是下令要這位洛鄉君完好無損的。

    ——

    連著下了幾日的雨,今日一早起來總算是個艷陽天。

    玉笙一早起來才知道,昨個兒殿下從她那兒出去,便是一直沒回來。這本是件小事,玉笙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可不知被哪個多嘴的奴才給泄露了出去,你一言我一語的,到了晚上一傳倒是成了玉笙伺候不當,惹了殿下生氣,這才讓殿下昨日半夜連夜的甩袖而出。

    三七端著剛煮好的羊乳來,擱在黃花梨木的小桌上:「如今外面都在傳小主要失寵了。」她素來是個潑辣的性子,眉眼一橫說得有鼻子有眼。

    「說主子您剛晉了位分就恃寵而驕,這才惹了殿下生氣。」殿下與她們主子好著呢,三七剛從御膳房回來,憋了一肚子的火。

    恨不得上去將那些胡說八道的奴才嘴都給撕爛掉。

    「說便說了。」 三七氣的不輕,玉笙卻是半點不在意。

    羊乳剛煮好立馬就被送來了,捧在掌心中還是八分燙,玉笙喝了一口燙得不行,又趕緊給放下:「你也知道都是傳聞了,若是傳聞都能當真,我只怕是早就被咒死了。」

    「呸呸呸——」

    三七一愣,又趕緊在地上接連呸了幾聲,急忙地跺了跺腳:「小主您這還自個咒自己了?這種話日後您可萬萬不能再說了。」

    玉笙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東宮之中看似平靜,實則上卻是如波濤洶湧的海面,如今她剛晉封良媛各處的眼睛都正在自己身上。

    這點小打小鬧的傳聞算什麼,最怕的就是背地裡捅你一刀的。

    她搖頭,沒解釋,只低頭將手中的羊乳一點一點都給飲盡了。自從上次沈清雲說讓她在羊乳里放上幾顆杏仁一塊煮,這羊乳果真是沒了膻味。

    想到這,玉笙將空碗放下來讓三七給拿下去,見她走了這才問素嬤嬤:「沈太醫呢,這幾日沒見他過來把脈。」

    雖不知道太子為何又讓沈清雲入東宮,但既然殿下能讓沈清雲來她的合歡殿那就是對他放心的意思,何況,這宮中陰險狡詐的人或事太多。

    玉笙如今只信他一人。

    「宮外傳來消息,說是前日晚上永昌侯家的姜世子從馬車裡摔了下來。」素嬤嬤走過來,也跟著小聲兒道:

    「姜世子一向是沈太醫照看著,這頭人病了永昌侯府的人立馬就去太醫院將沈太醫給接了去,沈太醫至今還沒回來。」

    又是他!

    玉笙如今一聽見姓姜的就腦袋疼,宮外那位姜世子纏著沈太醫不放,東宮裡,姜承徽更是恨不得日日盯著她。

    想到上次去廣陽殿,姜承徽跟瘋了似得瞧見她就亂咬,嘴裡不乾不淨的。玉笙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腦袋疼。

    「那便算了。」

    她搖了搖頭:「黏上這姓姜的准沒好事。」

    玉笙這本是隨口一言,廣陽宮中太子妃才覺得頭疼。姜承徽跟瘋了似的,又跪在廣陽宮的門前哭鬧。

    大冷的天,姜承徽跪在廣陽宮門前的青石板上,哭得肝腸寸斷。她這幾日總是不舒服,一到了晚上心口燒得慌。

    看了太醫卻是無用,她如今要麼就是睡不著,要麼就是長睡許久都不醒。

    她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若是她死了,她自然不會那麼簡單就死掉,死她也要拉個墊背的。整個東宮裡,她最是恨玉笙,憑什麼她們都在這兒受苦,唯獨只有她一人享受著殿下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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