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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恆親王這段時日派了無數的人口去查,但如意館可是在皇宮,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找得到的?
洛太妃入宮之後的畫像,基本上是尋不到了。
倒是被她查到有一張選秀時的畫像在外流落。
「畫呢?」
恆親王立馬站了起來,手中的毛筆也忘了放下來。
「如……如今畫像留在東宮。」毛筆底端一滴墨砸了下來,滴在了雪白的紙上。
立馬就成了一團黑墨。
「你說洛太妃的畫像是太子拿去了?」
「他拿洛太妃的畫像做什麼?」
兵書上的字被墨水遮蓋住了,瞧不出下面的字。恆親王放下毛筆,手指上都是墨汁卻是來不及擦拭。
「不是。」
侍衛們在地上搖了搖頭,哆嗦著吐出三個字:「是……是前太子拿去的。」
在眾多皇子中,恆親王排行第三,當今的太子排行第二,他們上面其實還是有位大皇子陳琅。
陛下與皇后的嫡長子,一出生就被封為了太子。
只不過,七年前,前太子陳琅死在了揚州,與當年的洛家一起,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
有人傳聞是因為大皇子結黨營私,謀權篡位。
陛下親自下令,宮中不可提前太子的名字,不可說前太子的話題,有關於傳聞,名字,哪怕是半個字都不能提,違反者斬立決。
陛下如此狠心,卻沒牽連其前太子的生母當今的皇后娘娘。
同年,晉封二皇子陳琢為太子,迎陸家嫡出大小姐為太子妃。皇后娘娘才能重新享受天下最大的殊榮,太子依舊是她們陸家的血脈。
「大……大哥……」
許久沒有說出這兩個字,忽然說出口有著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恆親王坐了下來,一張臉上眼神之中都是驚濤駭浪:「當年,大哥拿洛太妃的畫像是做什麼?」
——
馬車一路行駛到皇城,快到東宮的時候卻是看見了前來候著的秦嬤嬤。
秦嬤嬤站在宮門口,雙手放在胸腹面前,面上帶著得體的笑意。
「太子殿下,娘娘邀您過去一趟。」
淑貴妃如今久不出宮,低調了不少。太子有段時日沒來正陽宮請安了,只覺得這兒的花草都變得鮮活了。
皇后一早就知他要來,早早地就在佛堂等著。
屋子裡泛著一股檀香,太子低頭喝著茶,只覺得鼻子裡那股檀香味越發濃郁了些。
「太子來了?」
皇后在佛堂念著經,聽見聲響走了過來,她未施粉黛,穿著一件素衣,整個人卻還是顯出皇后的尊貴與威嚴的氣勢來。
「母后。」
太子起身行禮,一隻手卻始終藏在了袖子裡。皇后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才讓人坐下。
「你許久沒來母后的宮中了。」太子前段時日在忙科舉之事,如今殿選結束,一切倒是塵埃落定。
「多謝母后寬容。」
皇后摸著手腕中的佛珠,來回數了一圈才道:「如今的新科狀元郎倒是你宮中那位姜承徽的兄長。」
東宮中的一切都瞞不過皇后的眼睛,何況,這事鬧的這樣大。皇后如今才問,顯然也是因為狀元郎的事。
「是。」
太子點了點頭:「姜承徽是永昌侯府的庶女。」
「新科狀元,正是在陛下面前得寵的時候。」手中的佛珠放下,皇后低頭喝了杯茶,這才淡淡道:「 姜承徽縱使犯了再大的錯,懲罰一下也就過去了。」
她今日過來,是來給姜承徽說情的。
太子需要朝中大臣的扶持,姜家的勢力威脅不到陸家,何況,如今還有這麼一位得利的哥哥。
太子眉心皺了皺,面上似是帶著不悅:「姜承徽霍亂宮中,誣陷她人,這樣的人兒臣實在是不能留。」
「本宮聽說了。」
皇后像是早就知曉他會說什麼,眉眼溢出一絲笑意來:「聽說你十分喜愛那位從宮外帶回來的女子。」
那一瞬間,太子的眉心整個狠狠地擰緊,飛速地閃過一絲寒意。只片刻之後,卻是又恢復了平靜,讓人抓不住半分的異樣來。
「母后說笑了,兒臣不過是多去過幾次罷了。」月白色的華服垂在金檀木的還圓桌上,他執著茶盞,眉眼透著兩分笑。
「哪裡稱得上什麼喜愛不喜愛。」
「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皇后低著頭喝茶,倒像是沒察覺:「生的好些,伺候的自然也好些,你多去幾次也是應當的。」
她並未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只拐了個話題,又道:「只不過那位狀元郎本宮倒是十分喜歡,想來狀元郎生得這番俊朗,他那妹妹自然也不會差。」
喝了口茶,眉眼垂下來淡淡道:「這段時日就讓你宮中的姜承徽常來陪本宮說說話。」
「是,姜承徽能有母后指導,是她的福氣。」起身之時,太子面上的神色已經沉了下來,他行禮就要告退:
「天色不晚了,那兒臣就不陪母后用晚膳了。」
修長的身影才走兩步,身後,皇后看著他那背影又開口:
「都七年了,你與靜好該要一個孩子了。」陸家不是白扶持的,皇長子必定是要出現在陸家的血脈之中。
那修長的身形頓了頓,太子抬腳繼續往前走去:「兒臣知道。」看著那一閃而過,半點都不停留的背影,皇后的手漸漸地一點一點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