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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小小的,筆直工整。

    歲歲平安。

    「這一針一線整整一百句歲歲平安,主子熬了不知多少個晚上。」素嬤嬤放下大氅,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主子熬了多少個晚上,奴婢就陪著多少個晚上,還請殿下憐惜主子一片真心啊。」

    「你胡說!」姜承徽瞪大了雙眼,拼命的喊著:「怎麼可能,這麼多雙眼睛親眼瞧見的,莫非還能有假不成?」

    她撲上去,仔細看著那個大氅:「這一定是假的,是……是你們故意繡上去,掩耳盜鈴!」

    「這皮毛是我們一個月前買的,尺寸是按照殿下的身段量的。」

    「殿下您要是不信的話,去看看主子的手就知道了。」

    素嬤嬤趴下去,將玉笙的手給舉了起來,十根手指上全是針眼。密密麻麻的不知扎了多少下:

    「這件大氅是主子繡給你的生辰禮啊,殿下。」

    第119章 打臉三 我還是捨不得

    恆親王聽著最後一句,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剛從靜心湖那過來,在路上的時候恰好與王全打了個對面。一隊侍衛帶頭,王全走在最前方,手中捧著個紅漆托盤。

    他二話不說立馬就拎著莊牧飛到了樹上。

    恆親王武功極高,輕功更是一絕,穩穩噹噹地停在樹上,十幾個侍衛誰也沒發現。莊牧怕高,手抱著樹幹瑟瑟發抖。

    瞧見自家主子瞥見那紅漆頭托盤上的大氅後,短促的笑了一聲。

    「這小姑娘聰慧。」

    「什麼?」莊牧抱著樹幹不敢往下看,琢磨著如何趴下去,就見自家爺斜躺在樹幹上,不肯下來了。

    這樹就在廣陽宮的大殿外,低下頭就可以看見開敞著的窗戶。

    屋子裡不少人,他掃蕩了一圈,卻是立馬鎖定了一道水藍色的背影。無它,這一屋子裡面,當屬她身形最瘦弱,腰卻挺得最直。

    跪在地上,亭亭玉立的像是水面上的一株碗蓮。

    莊牧在一旁嚇得要死,雙手抱著樹幹小聲兒的提醒:「爺。」這裡可是太子殿下的後院。

    屋子裡隱隱的聲響傳來,莊牧聽不見,但卻逃不過恆親王的耳朵。習武之人聽覺本就敏銳,更何況他內力深厚。

    裡面一場辯解,他一字不落全都聽了。

    在聽見最後一句,到底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主子。」莊牧雙手抱著樹幹,不敢太大聲,小心翼翼的氣音喊道:「要是被人發現了。」殿下堂堂一個親王,如今卻是在樹上偷聽後院的女人說話。

    這要是被人發現了,不說陛下,貴妃娘娘只怕也要第一個弄死他。

    莊牧嚇得不輕,哭喪著臉勸。

    恆親王的煩躁的輕嘖了一聲,眼神卻往窗口那又瞥了一眼,剛剛那道挺得筆直的背影漸漸的往下彎了。

    沒了剛剛那番理直氣壯與驕橫意氣來。

    頭微微垂著,無端的透出幾分脆弱,克制不住的讓人想去憐惜。

    下垂著的神色深了深,他眼神一閃,眼神從那一截雪白細膩的後頸脖上挪開。

    「回吧。」

    話音剛落,他便穩穩噹噹的落了地。

    莊牧還在樹上,想下去卻是不敢,眼看著人走遠了,卻是不得不跟上去,自個兒哆哆嗦嗦的抱著樹幹硬生生的滑了下來。

    「主子,您……您不去了?」

    「用不著我了。」輕笑一聲,陳珩搖頭往回走,此時他若是進去,不是解釋,反倒是添亂了。

    這東宮之中居然還有這樣一個有趣兒的女子。

    眼中的笑意閃了閃,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當真是想進去瞧瞧是個怎樣的妙人。

    屋內

    姜承徽梗著脖子,瞪大了眼睛,盯著玉笙那舉起來手指,活像是見了鬼。

    玉承徽的美貌在這後宮可謂是出了名兒的,美人,美骨,自然是從頭至尾都是美的。玉承徽的一雙手那更是不例外。

    那本是一雙如玉般的手,可如今,這雙手指腹微微腫起,十根手指多多少少都有不少的針眼。

    不嚇人,不難看,但一眼看過去卻是誰也知道的疼。

    十指連心,這麼些密密麻麻的,又豈是上百回。

    太子捏在扶手上的手收緊,那一雙眼睛毫無掩飾地,盯著那雙手。

    難怪她那日在書房,悄悄地起來穿著他的大氅,原來是想給他量尺寸。一想到這個,只覺得頭疼欲裂,心口之處傳來陌生的異樣。

    深深吐出一口氣,那股痛卻是越發的長了。

    姜承徽扭頭,猝不及防的撞見了殿下眼中的心疼。腦中的一根弦徹底崩了,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僵硬著眼神往四周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太子妃的臉上。

    後者的神情與她一樣地難看,意識到她看過來的神情。太子妃眼帘垂下,眼神之中全是警告。

    她完蛋了,這是姜承徽腦海中第一個想法。

    隨即緊接著而來的便是,她不能得罪太子妃。

    事情都因她起的頭,太子妃充其量不過是幫凶,有宮中的皇后護著,太子妃就算是受責罰,太子妃的地位也不會變。

    反觀是她,如今已經得罪了玉承徽,得罪了殿下,再加上太子妃一個,只怕只有等死。

    「殿下……」姜承徽徹底慌亂,跪在地上的雙腳都在發顫著:「這……這也不能證明那日落水之……之事就是妾身的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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